第443章 旧事
声音带着疑惑,裴景淮此时看着裴言澈,竟是感觉眼前的裴言澈像极了小时候,像极了那个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
“嗯。”裴景淮轻嗯了一声。
一时两人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宁湘此时拽了拽宁之友道:“大哥,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买个东西,你跟我一起去买吧。”
“啊?哦哦好。”宁之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宁湘的眼神之后,才看出来宁湘是为了给他们两个腾出来一个说话的空间。
而刘管家也很聪明,在听到宁湘说话之后,也借口自己有事,跟着宁湘和宁之友出了门。
三人给裴言澈还有裴景淮腾出了空间,不知道他们在屋内说些什么。
“言澈,好久不见。”裴景淮弯了眼睛,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有快二十年了。
裴言澈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裴景淮却以为他是又说不出话了,有些着急道:“怎么了,又不能说话了吗?”
裴言澈愣神的看着眼前男人着急的神色,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景象,是他被绑架救出来之后,醒过来的场景。
好像跟现在的场景差不多,那个时候他昏迷了很久,一睁眼,十几岁的裴景淮就一下子窜到了自己的床边,一脸担心的问自己还好吗。
可是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裴景淮的呢。
裴言澈回忆着当时自己的回答,好像猛地一下想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回答的是:“你是谁?”
“你是谁?”这句话脱口而出,在裴景淮耳边再次响起。
裴景淮神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当年自己站在裴言澈床边,担心的问着他的情况,而得出的结果却是他忘了自己。
裴言澈看见了裴景淮暗淡下去的神色,不知怎的自己也有些难过。
下意识又叫了一声:“小叔,你是小叔。”
几乎是在裴言澈说完的下一刻,裴景淮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是。”
裴言澈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裴景淮:“当年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裴景淮叹了口气,直到早晚要面对这件事情,但没有想到这么快。
裴言澈就直接问了出来,裴景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你会信吗?”
“信,只要你说,我就会信。”在裴景淮说完的下一秒,裴言澈毫不犹豫道。
裴景淮一愣,随之叹了口气。
讲述起了当年自己为什么走。
“我当时,是没有脸在继续待在裴家了的。”裴景淮坐在了裴言澈的对面,开始了往事的叙述。
“当年你的绑架,不只是苏敏月的母亲做的。还有我的母亲。”
是的,还有裴景淮的母亲,不过被当时的裴老爷子给遮掩了起来,献祭出了苏敏月母亲的生命,所以苏敏月才能安安稳稳养在裴家这么多年。
当时的裴景淮母亲,名叫李月,很普通的名字,像她这个人,她的家世一样普通。
从没被爱过得李月,爱上了裴怀深,她本不该爱上的男人。
相差二十多岁的爱恋,终究是得不到结果的。
可是后来的李月想嫁给裴怀深已经想的要疯魔了,她用尽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这些都没换来裴怀深的心软,反而越来越觉得厌烦,将李月打发到了别的房子住着。
那时候的李月开始发疯,她开始怪裴景淮,怪他没有本事,不能留住裴怀深,怪他长得跟裴怀深像,让她看见这张脸就想起来那个让她痛苦至极的男人。
李月虐待裴景淮,不给他饭吃,让他拼命学习。
可是当时的裴景淮,就算是考了第一名,也不如裴言澈学会背一首新的古诗,在裴怀深面前讨彩。
可是李月忘记了,当时的裴怀深失去了唯一一个儿子,跟他儿子有关系的,世上就剩下他和他唯一的孙子了,你让他怎么可能不偏爱些。
但李月不这么想,已经疯魔的李月,萌生了一个想法,觉得只要裴言澈消失,那么裴怀深世上的亲人就只有她和裴景淮了。
这样裴怀深眼里就只能有他们了。
这个时候李月又不疯了,她做了缜密的计划,兜了好几个圈子,联系到了苏敏月的母亲,当时的裴家管家,刘红霞。
她也算是高材生,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是多么稀少,可惜,在来了裴家之后被富贵迷了眼,竟然打上裴家的主意了。
脑袋一晕,就答应了李月当时的条件。
因为李月当时说的是,如果事成了之后,她就能让苏敏月嫁进裴家,从此以后她也不用再做什么保姆了。
可以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了。
刘红霞当即就和李月一拍即合,做了缜密的计划。
将裴言澈绑架了。
当时的裴家都要翻了天,找了裴言澈三天,裴老爷子更是基本没有合眼。
幸好,裴言澈找到了,但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醒来之后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裴景淮。
但是当时的裴景淮已经十五岁了,在裴怀深查出来这件事情有自己母亲的手笔时,就叫裴景淮过去说了。
问裴景淮是怎么想的。
想想,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一下子跪倒在裴怀深的面前,从懂事之后一直没有张口叫过裴怀深父亲的裴景淮,再一次开口叫了他:“父亲,把我送走吧,我没有脸再继续待在裴家了。”
当时的裴怀深愕然,没有想到裴景淮会选择直接离开裴家,他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母亲我绝对不会原谅。”
裴景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下一秒李月被人押着进了屋子,看着披头散发的背捆着的李月,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跟自己没有关系。
在被父亲用证据砸到脸上的时候,又癫狂的笑了起来。
“我会将你送进疗养院,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出来。记住,这是看在景淮的份上,否则你去的就会是监狱。”裴怀深狠狠地将文件摔到她脸上,仿佛看一眼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