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安屈和先帝

    “父皇的男宠，怎么了？”

    “他如今怎样了？”

    “父皇驾崩以后他就出家了，一个月后饮鸩自尽了。”汤旭想了想说。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可不能更清楚了，当时我刚登基，忙的焦头烂额，就是他，凭着父皇给他的令牌进宫见我，行大礼跪我，求我答应他等他死了把他埋在父皇身旁。”

    “皇帝身边不是只能葬皇后吗？”

    “是，”汤旭点点头，“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只说能葬在父皇的陵里就好。”

    闫岐默默。

    “我记住他还不是因为如此，是在此之前，父皇见我大势已到，料定是我继承大统，才给我留了嘱咐，让我万事善待着安屈，保证他能安享晚年平安一生。”汤旭叹了口气，“我那时还要忙着给安屈做安排，他可好了，一杯鸩酒下去，我的安排全白费了。”

    “他要是真心想随着先帝去，为何不请求陪葬？这样也能守着先帝，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你听我说完啊，”汤旭唏嘘道，“当时父皇也一同跟我说了，唯有安屈不得陪葬，否则就要给我扣一顶不孝的帽子。”

    闫岐笑了笑，说：“谁能想到，他这样一番周折费心安排，安屈也随他去了。”

    “所以我才记得清楚。”汤旭亲了他一口，“我们要以此为戒，我当时就告诉我自己可不能让你这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死在你前头，你这样的性子，我可不知道你会做什么比安屈更极端的事来。”

    “可别，到时候我还要给你办丧事，怪麻烦的，还是我先吧。”闫岐说。

    “我说你是不是找打？”汤旭笑着说完，又问，“你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要提醒你，注意点，别和你父皇一样为了个男宠荒废朝政懒政怠政，皇帝不管还有谁管？”

    “哎哟，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跟我说这个？”汤旭翻了个白眼，“你真无趣，烦人！”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你说的对，就应该这样！”

    “我从明日开始训练影子，你每次来时阵仗太大了，这段时候你就不要来了。”闫岐又止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每日都会去清正殿去陪你看一个时辰的书，然后再回来训练。”

    “那还差不多……”汤旭把到嘴的话咽下去，“那晚上呢？”

    “晚上也别来了，这段日子你要么在清正殿跟我在一块，我走了以后你又跟江流厮混，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那，你能不能偶尔去我那里留下？”汤旭卖可怜道，“随便什么时候，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去，无论如何我都会留。”

    “知道了。”

    将军府。

    “哟，原来是这样啊？”卫熙良躺在庆鹤身旁，笑着说，“所谓的将军回府养病，就是个借口？啧啧啧，还是你们皇帝会玩。”

    庆鹤被他绑着手脚，堵着嘴，也蒙上了眼睛，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哎，”卫熙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我给你把布拿下来，你说几句好听的讨好讨好我，不然我就把这事儿散出去，你瞧瞧，你一个守家的奴才居然没留意，让人把这消息给散出去了，那可怎么得了？哎，那个江流也回来了吧？我也可以顺便把他叫过来，看看你这一副狼狈样子，如何？”

    说完，卫熙良拿下他口中的布，调笑道：“说吧，我听着呢。”

    庆鹤沉默。

    “嘶，你现在还硬气？”卫熙良叹了口气，“你们将军自己做的挺好，怎么没把你们教好啊？人有骨气是好事，但太有骨气了，宁折不弯，图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见庆鹤还是不说话，卫熙良坐起来，“那好吧，那我去了。”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庆鹤颤抖着声音说。

    卫熙良笑了，凑过去，摸了摸黑色的蒙眼布，一下子扯下来，说：“看着我。”

    庆鹤有些不太适应光亮，耽误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卫熙良并不催他，只笑着等着。

    “来，跟我说就好了。”卫熙良温柔道，“奴才错了，奴才不该顶撞您的。”

    庆鹤在闫岐面前的自称也只是“属下”，“奴才”二字压着他的嘴唇难以活动。

    “说。”

    “奴才……错了。”庆鹤盍上眼，咬了咬牙，继续说，“奴才不该顶撞您。”

    “睁开眼说。”

    庆鹤睁开眼，目光里都是屈辱和恳求，犹豫了一会，重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