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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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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明着劝架、暗里拱火的话,文令仪还是听得懂的,没有理会他,迟疑了下,想到底要不要和这个孩子亲近到这种程度。其实于她和这个孩子而言,走得太近并不是件好事,会惹人生疑,也会绊住她的脚步……

    偏偏拓跋绍听父皇如此说了,又见她迟迟未曾开口,虽然失望,却不忍心叫人为难,勉强扯出个笑道:“孤随口说的,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娘娘这些日子能一直陪着孤,孤已经很感激了。”

    他还从来没有得过这样细致的照顾,成了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娃娃般,皱个眉都会被问是不是渴了饿了疼了,其实他只是躺得太久,腰有些酸了而已。叫人觉得是场美梦,一觉醒来,也许就再也看不见那么像想象中母亲样子的人了。既然这样,只要她愿意陪着他就很好了,他不奢望更多。

    可他这样懂事,文令仪反而有那么一刻宁愿他跋扈些,做个从前那样的娇纵太子,也别像这样惹人疼。想到他为何会受伤,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欠疚中,眼圈微红,凝看着他,带了笑,轻轻喊了一声“绍儿”。

    拓跋绍直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鲜亮的锦被从身上滑落,满脸惊喜,“娘娘,你叫了我?”他呆呆地望着文令仪,有些迷茫,过了会儿喟叹了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娘娘这样叫一声,腿上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说着,语气软了几分,还伸出两只手去够人,“娘娘再多叫我几声好不好?”

    文令仪身子向他那里倾了倾,由他攀住了自己,认真交代道:“好,我答应绍儿。但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伤知道吗?别再做傻事了。动到了伤处,该多疼呀。”

    拓跋绍转为靠在她手臂上,闻着她身上味道,很舒适的香气,前所未有地放松着,只觉似在日光下被照得暖洋洋的,懒懒道:“娘娘答应了我,我也会听娘娘的话,当然也听大夫的话,好好养病、好好吃药,等好了就教娘娘打马球。骑不了马,我就看着娘娘骑,娘娘替我打赢那些人……”

    他絮絮叨叨了一大通,像开了闸的堰口,说起来不停。有股说不出来的兴奋劲。到后来实在没话说了,绞尽脑汁,甚至翻出曾经读过的书来谈,还讲起李冲教他剑术的事。

    听了会儿,文令仪脸上浮起笑意,偶尔应一两声,很有耐心地听他唠叨。

    血缘之事确实玄妙,她从前舍不得母后走也是这般。仗着年纪小,生生赖在母后身上,寻了很多话来讲,硬是把自己说困了才肯放人走。打呵欠时还不肯松手,非要眼儿都合上了,迷迷糊糊不知事时才会罢休。

    拓跋绍还不知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还在那兴致勃勃,“第一次拿剑时不知道有那么沉,和它一起摔在了地上,鼻子差点碰上,可吓人了。不过那把剑银湛湛的,特别好看,改天娘娘去我的东宫就能见到!”

    一同坐在床沿的拓拔宪养在老祖宗膝下,温情虽有,却还是训导为主,看久了,不免嫌弃堂堂大魏太子过于儿女情长,没个储君样。皱起眉头,鹰眸环了一圈,见宫人们正端来玉盏,咳了声问道:“盛的什么?”

    宫人道:“回陛下,是珍珠粉。徐医丞补开的方子,说太子殿下喝了好入眠,安神。”

    文令仪听见,转过身伸出柔掌,“给我罢。”

    拓拔宪见她另只手臂被人抱着,这样的姿势不太方便,很自然地将拓跋绍与她分开,握住她的柔掌,“让宫女喂。他话多,见了你停不下来,时候不早该睡了。”

    还没等文令仪说话,拓跋绍就不大乐意了,“父皇,儿臣想要娘……”

    迎着他父皇看过来的眼神,他没敢继续往下说,唇角向上生硬地抿起嘴,“好罢。”

    文令仪看了看窗外,月光照得树影微微发亮,夜深了,便也没坚持,摸了摸他脑袋起身道:“方才说了这么多话也够了,殿下快休息罢。明天我一早就来,殿下放心。”

    拓拔宪也给宫女让了位子,站到文令仪身边,大掌搭在她的腰上,淡淡道:“你母亲说得对。”

    文令仪悄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等两人到了一门之隔的侧室,也是这几日为了方便照顾那个孩子新辟出来的,家具陈设得十分简单。为挡春寒,暖炉还是设足了的。

    文令仪卸妆之后,等宫人们都出去了,坐在圆杌子上对男人很小声道:“你为什么和他说那种话?”

    拓拔宪放下手上的兵书,随手放在檀木黑几,“哪种?”

    文令仪道:“说我是他……”

    拓拔宪身上早已换了件寝衣,走过来抱起了她向床榻而去,边走边道,振振有词:“他病了,难道不需要母亲安慰?”

    文令仪还想着他睡床上,自己在美人榻安置就好,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就向着床帐走去,有些恼了,“绍儿还睡着!”

    拓拔宪停下脚步,低下头,在她弹嫩的颊上亲了口,也知道为什么那个孩子这么快就接受了她。除去母子亲缘,她从小在爱里长大,愿意待人好时能把坚冰都融化。

    “长夜漫漫,朕也很需要襄襄安慰。”

    明明是正常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很不正经。

    文令仪柔掌抵在他的胸膛抗拒,偏寝衣很薄,一下就接触到与她身上很不一样的炽热、紧实的肌肤,在夜里有着特别的意味。她像被烫到了,手飞快地收回,躲进了袖里,恼怒道:“他才七岁,你呢?”

    拓拔宪看了眼她,“襄襄这么好奇,不如明日亲自问他,他的父皇几岁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文令仪掩着胸,鼓起勇气抬头与他对视,“先放我下来。”

    “要不要看看到了哪里?”

    文令仪一看,脸快要涨破般红了起来,已是到了床边,一仰头还能看见帐帘顶部悬了圈流苏,静静地垂在那儿。可……这也有个说法。原是为了在帐子合上时,让宫女们借来看帐内人到了何种境地的,摇颤得厉害时,若非特意要求,宫女们便不会上前。

    文令仪推拒得更加厉害了,快要哭出来般,“你胡闹!他离这里才多远?”

    拓拔宪听着她埋怨也只敢小小声,自然知道沾了那个孩子的光,欣然收下,抱着她坐在了腿上,轻易就解开了她的寝衣,看里头覆在饱涨处的绣纹,随着人呼吸一松一紧,看得很细致,“玉兰?还是海棠?”

    文令仪却知道他明知故问,花心吐细蕊,花片较玉兰海棠来得大且拢着花蕊,分明是牡丹纹样,洛阳中谁看了认不出来?而且这些里外衣衫都是他命人送来的,他分明就是借了个由头……

    果然看了会拓拔宪大掌便挤了进去,“襄襄也不知道?不过不管什么花,有筋骨的会更好辨认,襄襄不妨现在低头认一认?”

    文令仪咬住了下唇,什么筋骨,明明是他的手指,还要她认……

    “认不出来,就揭开看一看?”拓拔宪半恐吓道。

    文令仪浑身一颤,咬着牙道:“是……牡丹……”

    拓拔宪突然就从她身后进去,咬着她的耳垂尖尖,大掌按住不断起伏的软腹,低喘着笑道:“不对,朕手里这个,才是……洛阳的牡丹。”

    文令仪瞪大了眼儿,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泪珠凝在眼角,“你胡说什么?”心却蹦蹦跳跳,不由自己控制。

    男人被她这副抵死不认的模样一激,将她翻了个身,同时站了起来,在侧室里慢慢走动起来。

    文令仪双膝夹在他的腰侧,眼红得更加厉害,慌张道:“你放我下来!”

    他只是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她的身上,“朕的牡丹竟然会说话?怎么放?这样?”

    他轻抬起她,又掐着细腰,重重往下一掼。

    文令仪浑身发颤,埋头,咬在他的肩上。

    被宫人们解下的乌发早已散落,发尖在腰后极富规律地打着颤儿,不时扫过男人肌肉鼓贲的粗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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