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镇场。
“什么样的石头？”
“好像是一块泛着紫光的灵石，大约手掌心这么大。”小草说着用自己的手比划着。
“得是什么灵石？让你们族长放肆他们在你们的领地胡闹？”落落疑惑。
“我们也不知道……”小草低头。
“过几日我会去拜访，但你们得将事由给我讲清楚了。”凤眠淡笑。
而后小草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明。
原是狐族这些年内斗不断，旁人看来兴许依然光鲜亮丽，但实则内里千疮百孔。
近几年狼族起势，实力壮大，屡屡侵扰其他部落，因此狐族长老便想通过联姻来缓和危机，拖一些时日解决内部纷争。
“可族长分明知晓我们主子早已同一位仙君许下芳心……”小花不满道。
“洛公主，实不相瞒，狐族和狼族私下里不和许久了，婚礼那日，两家的长老必然又要吵得不可开交。
我们族长是个有傲骨的人，故而这种场面他总是不愿出现。可这毕竟是我们狐族的主场，哪能叫那些狼族的人闹了去。
洛公主，那日还请您能出现帮我们镇个场子，若大家都平静了，族长也自会出现。”小草娓娓道来。
“既然不和缘何要联姻？搞不懂你们。”落落纳闷。
“两族联姻，起码面上是和的，短时间内，谁都不能率先撕破脸，如此一来便能缓和狼族想要实现侵吞狐族野心的时日。”
“可若是联姻了，你们狐族内部的情况不也叫人摸个门儿清？”落落大为不解。
“落落……”凤眠轻声唤道，示意落落别再问下去。
因此尽管落落还想问个究竟，也没再开口。
“到底还是你们狐族内部的事，我还是无法随意插手。
况且这镇场子一事，我人微言轻，只怕是做不来。”凤眠歉笑，继而言，
“到时若我无事，自会前去吃喜酒。你们回去吧。”
“洛公主……”小花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却被小草拦了下来。
“今日多有打扰。告退。”说完小草便拉着小花离开了。
“姐姐，你当真要趟这趟浑水？这妖族的事怎么也……”
“落落，你去查一查天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哦，好。”落落没多问直接去了天界。
凤眠抽身去了趟魔界，默然看着各大长老的模样，并无什么异样。
“诸位，近日可有什么事要同我讲的？”凤眠慵然开口。
“尊主，这几日魔界太平得很，没什么大事。”一长老率先开口。
“你们对自己手下的管教，我不插手。但当初我定的规矩，别妄自违反。
魔族犯不着和其他什么东西勾结，也别妄想一家独大。”凤眠淡言，
“这世间许多事，物极必反。
天界，魔界，妖界，鬼界。各自有各自的位置。
我不容许任何人侵犯我们的领地，自然也容不得自家人去侵扰人家。
我时常在外，但不代表我对魔界之事一无所知。
倘若有谁想试试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我倒也乐意陪他玩玩。”
“尊主放心……”众人合言。
“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五伯设了结界，跟在凤眠身后讲明着近日魔界发生的事，倒也都算不得什么。
“五伯。近日，魔界太平得有些异样。”
“尊主，您的意思是？”
“若我没记错，当初魔界得了一块石头，叫什么来着……”凤眠故作思虑。
“可是，灵源石？”
“嗯，不错。听闻那块石头堪比凤心，故而魔界常年因它动乱不断。现下那石头，在何处？”
“老身记得，灵源石在百年前上供给了天界。因此魔族的几位长老还指责过先尊。”
“送去了天界。怎会出现在妖族？”凤眠看向五伯。
“妖族？”
“嗯。五伯，这几日你帮我留意着几位长老的动向。”
“好。”
凤眠回了蒲山，发现落落早已坐在院中等着她，洛川不知为何也来了，蹲在一旁刨着地。
“皇叔。哪天我一个不高兴，给你把地下藏的酒都踩碎了。”凤眠坐在一旁笑言。
“别呀，小凤眠。皇叔这不是，实在没地方放了嘛，借你的地一用。”
“你倒是用得顺手。”
“那是自然，我侄女的，还不是我的。”洛川笑言，说着一手擦了擦脸，却搞得满脸泥巴。
“你……”凤眠些许嫌弃，“这般模样，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小凤眠！你竟嫌弃你皇叔！”
“落落，怎么样了？”
“天界没什么异常。”
“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没有。”
“哦……”
“小凤眠，你在查什么？问皇叔呀，皇叔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灵源石。先前不是魔族上供给天界了吗？”
“灵源石？给天界？”洛川疑惑问道。
“竟还有皇叔不知晓的事？”凤眠笑问。
“一般来讲，不该有啊……”洛川思虑着。
“洛公主为何突然问灵源石一事？”云崖的声音忽然出现。
“我周围可是安了天神的眼线？”凤眠看了一眼云崖，无奈道。
“怎会……”云崖走到洛川身旁，看着洛川的模样，一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干嘛！也是这般嫌弃的表情！”洛川不满。
“活了上千年的散仙，还在这儿玩儿三岁小儿玩的泥巴。倘若传出去，别说你识得我。”云崖一手捂脸道。
“谁玩泥巴了？！”洛川争论，“我在藏酒！你们一个个的，到时我这酒谁都不给你们喝！”
“皇叔你，去清理一下吧。”
“嘿，小凤眠，”洛川笑嘻嘻走到凤眠身旁坐下，“皇叔偏不。
你爱干净，皇叔便坐在你身边，兴许待会儿自然就变干净了呢。”
“……”凤眠无语凝噎。
“当初魔界是上供了一只灵源石，但那石头是假的。我也不需要那东西，也就没深究。”
“此事先前的魔尊可知晓？”
“这我便无从得知了。不过观其当时的模样，不像是故意送假的来。”
“我知晓了。”
“小凤眠，你为何忽然要问灵源石？”洛川饮着杯中他刚酿的酒问道。
“灵源石同凤心，目前都下落不明。”凤眠淡言。
“灵源石下落不明？”云崖蹙眉。
“天神竟不知晓。”凤眠浅笑。
“我先回天界一趟。”云崖起身要离开。
“您似乎并不惊讶于我方才所言凤心下落不明一事？”凤眠挑眉问道。
“……”云崖身子一僵，“洛公主，这是何意？”
“日后别在我身边安排人。”凤眠面色渐冷。
“……”云崖未答，悄然离开。
“他，也是为了护着你。”洛川小声道。
“只有你会这么想。”凤眠不多言，亦起身离开。
几日后，凤眠先四处走动，查着灵源石和凤心的下落，后回了墓山从墓君藏的一些古书里查着二者的联系及差异。
“姐姐，听闻宫慕还没回皇城。”落落坐在一旁忽言。
“他这几日在哪里？”
“不知。不过江国好几个地方的官吏都被换了。”
“嗯……微服私访。”凤眠破颜微笑。
“姐姐。每次在你面容严肃时提及宫慕总能令你展颜。”
“是吗？你这武神也很清闲？日日观察我？”凤眠合上了书，起身问道。
“哪有……”落落摸了摸头道。
“你且帮我留意一下宫邺的举动，日后常回天界，你毕竟是仙君。”
“好。不过姐姐你明日当真要去狐族吗？”
“灵源石同凤心的相似之处便是可令死魂复生，亦可令人骤然间修为大增。
但凤心在于它所认定的主人想将这一效用用给谁，而灵源石则是不论谁将它拿到手都能肆意运用。”
“如此讲来，他们互相抢夺，想得到凤心不过是痴人说梦，灵源石则不同。”落落分析着，“可是姐姐，这和狐族有什么关系？”
“魔界有人拿着它，还以它为筹码去见了狐族族长。
狐族现任族长是个心气高却惯逃避的，上任后只管得罪人，却不出面处理，狐族内部的千疮百孔为常年累积，岂是短期内能恢复的。”
“姐姐你是说，那个族长想通过灵源石短时间内壮大狐族？！”
“此事目前还仅仅是我的猜测，不可传出去。落落，休息吧。”
“好。姐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翌日
狐族这场婚礼办得声势浩大，天界几位有头面的仙君也被邀请了来，狐族长老甚是得意欣喜。
“兄长，你说洛公主她会来吗？”小花不安问着。
“难说。且等等看吧，纵使洛公主不来，我们也别无他法。”
“兄长！若是洛公主不来，我们偷偷带主子离开吧！”
“嘘！”小草赶紧拉着小花去了一边，“别乱讲。
这件事并非你我能决定得了的，主子都没竭力反抗，只怕是即便洛公主来了，也很难改变事实……”
“那当初我们为何要去寻洛公主？”
“狐族眼下的危机，只能请外面的人助我们。可族长心气高，不愿低头求助他人，便只能由我们出面。”小草冷静分析道。
“可是，兄长……”
“没有可是，狼族早便对我们虎视眈眈，此次联姻，只怕是下了套子。族长没同他们撕破脸面前，我们只能先忍着。”
二人说着，大堂里狐族的几位长老便同狼族的长老吵了起来。
“谁人不知狐族女儿不服管教！如今这二人的婚事，依我看还是我们家孩子委屈了！”狼族有一长老轻蔑说着。
“你们家孩子委屈？！你们家孩子四处沾花惹草，臭名昭著，将我们懂礼仪识大体的闺女娶进门，可当真是委屈！”狐族长老面色难堪回嘴。
“你说什么？！你说谁臭名昭著呢！别以为你们狐族有多了不起！”
“你们狼族这头低了几百年，不就是最近才稍稍扬起点头吗？有什么可值得神气的？”
“几位长老……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别伤了和气呀……”中间狐族的小管家不停调和着，可根本没人听他的话。
“他们倒是先吵上了……”小花鄙视道。
“我去看看族长在哪里……”小草说着正要出门，却看到了凤眠的身影，迈出去的脚这便赶紧收了回来。
方才还喧闹不已的大堂，凤眠一进门，便骤然鸦雀无声。
凤眠面无表情随便找了个偏座坐了下来，缓缓饮了口茶。
“方才不还一个个得争得面红耳赤的吗？个个不依不饶，我许久未见过此般景象了，还没看够，这怎么便停了下来？”
良久，无人敢轻易开口。
“洛公主还说镇不住场子，这哪里是镇不住，这简直是直接摆了个自己的场子吧。
知道的是狐族主办的红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洛公主的女儿出嫁。”小花低声感叹道。
“哪里是镇场子，她那般言语自然是想推脱，你这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你天天跟在族长身边学了点什么。”小花身旁的另一只小狐狸不屑道。
“呵，若非场面混乱，非比寻常，我又怎会看不出洛公主的言外之意？你又能聪明到哪里去？还好意思说我。”小花回怼。
“洛公主，您来了。”果不其然，这时狐族族长便出来了，客客气气地走向凤眠。
“先前你命人给我下了请柬，我这人就喜欢凑热闹，今儿就图吃个喜酒，
可我一坐下，原本还热闹的大堂被我整得这么安静，还真是过意不去。”凤眠浅笑。
“哪里的话……”狐族族长斜眼看向那几个狐族长老。
“是啊，洛公主这是哪里的话。您来是将这大堂内烦人的苍蝇嗡嗡声驱散了才是。”
“这正事何时开始？”凤眠看向族长。
“哦。马上。您稍坐片刻。”
“好。”凤眠没再言语，静静地坐在一旁。
其他人也都开始正常谈论，但没人再敢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