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芽。
宫慕走到宫门口便看到了宫邺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
“皇兄,你回来了?”宫邺微微一笑道。
“嗯。邺儿……”
“皇兄你也累了,我们回去吧。”宫邺说着便先走向里面。
宫慕跟在他身后继续走着。
良久,宫邺终于开了口:
“皇兄,先前皇城里的传言,你说我们可以放到心上吗?”
“邺儿……”
“我知道的,传言多半不真,不可信。”说着宫邺便看着宫慕一笑。
“……”宫慕叹了口气,道,“邺儿,若要不看那多半,便只能看剩下的那些传言了。”
“皇兄!为何?!”宫邺不可置信地看着宫慕问道。
“没有缘由。”
“可是皇兄你有想过后果吗?你将来是要做陛下的人!”
“这些事,日后再说吧。”
“故而,皇兄,其实这太子妃你从一开始便知晓她是刺客,是吗?”宫邺笑问。
“嗯……”
“好,我知晓了。”宫邺冷淡地应了一声后便径自走开了。
而宫慕也不知该如何向宫邺说明,这种事,说不清的。
随后宫慕便去了大牢里看着宫城是如何处理那个刺客的。
宫城并不打算轻易放了她,却也不打算怎么折磨她,大抵是只想让她说明缘由,日后便一直收押牢房。
宫慕也没再管了,回了书房。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嗯。”宫慕只是静静地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书架上的那座木雕。
“太子殿下,您回来时可有见到小殿下?”
“嗯。”
“那便好,昨夜小殿下在这里等了太子殿下一夜,今早才离开。”
“他来这里了?”
“嗯。”
“好,我知晓了。”由此,宫慕内心对宫邺的内疚越深了。
“小凤眠。我看这几日,你同那宫慕的关系相较之前似乎有些不同……”洛川走到凤眠身边说道。
“有何不同?”
“嗯,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种感觉,不一样了。”
“哪里来的感觉,怕不是生了病?”凤眠笑言。
“你看!你还没以前那般端着了!”
“我以前哪里端着了?!”
“这样就好很多了。哎呦,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事,我也懒得多管。不过小凤眠,先前你要我查一些事,怕是不好查。”
“怎会?”
“那是天界的术法不错,可如今被贬下去的仙君实在太多,那人又没有什么其他显著的特征,无从查起呀……”
“也是。”凤眠无奈道,“那便再等等吧。”
“嗯。”
说话间白晞便出来了。
“药喝完了?”
“嗯。睡下了。”
“好,这几日你便好生照顾她,这次我希望你能做到寸步不离,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凤眠冷了脸说道。
“嗯。”白晞也并未多言,只应了下来。
“这碗粥,你端去给她喝吧。”凤眠说着便递给了白晞一碗白粥。
“好,此次多谢洛公主。”
“我非为你,不必言谢。”
白晞微微笑了一下便去了后院屋内。
“莺儿姑娘,你的肚子现下定然还空着,方才洛将军做了些粥,我端来给你喝。”
“白公子,实在有劳,我自己来便好了。”莺儿说着便要起身。
“别动别动!你现下受了如此重的伤,得好好养着。”白晞紧张道,说着便坐到了一边。
“无妨的,不过是些皮外伤。”白莺无奈一笑。
“我来便好。”白晞轻声说着,将盛着满满白粥的汤匙送到了白莺的嘴边。
白莺羞涩,却也不再纠缠,毕竟方才喝药时便推辞过了,可是没用。
“多谢公子……”
“无妨。”白晞随即叹了口气,“你一个姑娘,这么久没回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家中父母却没有担忧紧张之意?”
“……”白莺闻言面色忽凉,“他们大抵是不知晓,先前我跑出来很多次,时常几日不归,故而此次他们大抵也是没放在心上。”
“嗯。我想也是。”
喝完了粥,白晞便安顿白莺睡下了,他悄然出了屋子将门关好。
“……”白莺睁开了眼,想起了她同白晞相处这些时日的种种。
———
“姑娘,你来了,洛将军,方才出去了。”
“嗯,我们在门口时相遇了。”
“哦,那便好。”
“……”
“……”
二人双双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白晞终于开了口。
“今日姑娘不是来探讨音律吗?虽说我对这仅略知一二,远不及洛将军。可是,说不定还是能同姑娘说上几句的。”
“嗯。”
“姑娘,不知在下如何称呼比较妥当?”
“白莺,公子想要如何唤我都可以。”
“那在下日后便唤莺儿姑娘,可否?”
“嗯。”白莺微微点头。
“我叫白晞,姑娘亦是想如何唤我都行。”
“白公子……”
“初见姑娘时,便听得姑娘奏那一曲很动听,不知可否再奏一次?”
“好,”白莺说着却面露难色,“只是我今日并未带琴来……”
“哦,莺儿姑娘你稍等。”白晞随即去了他住的那间屋子取出了当面他送给白莺的那把月琴。
“姑娘你试试这把琴可弹得顺手。”
“好。”
随后白莺便自如地弹起了那把琴,白晞听着,深情地看着白莺,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白公子?”一曲毕,白莺看着恍神的白晞轻声唤道。
“哦,姑娘的乐音,实在动听。”
“公子谬赞了。”
“并没有。莺儿姑娘,此琴我便交到你手里了。”
“这怎么可以?!”
“无妨,我随身携带此琴,就是为了寻找它真正的主人。如今找到了,我便自是要放它走。”
“……”白莺为难道,“还是不可,这太贵重了。”
“白姑娘莫要再推辞,乐音再好,若是没人能懂其中蕴意,也是遗憾。我看,你同白公子甚是有缘,便收了吧。”
凤眠忽然从门外走过来笑言。
“洛将军?您回来了?”
“回来取东西。”
“这样啊……”
“洛将军所言甚是,莺儿姑娘所奏一曲在下不敢言完全领会了其中深意,
可那从乐曲中透出的思念之情,却还是体会一二。故而才觉得此琴同莺儿姑娘甚是有缘。”
“白公子?”白莺稍作为难地看向了白晞。
“姑娘可知此琴名为思周,在下当真觉得姑娘同此琴有缘,便收下吧。”
“……”白莺又看了看微微一笑的凤眠,没再推辞便收下了。只是不知为何,看着白晞逐渐展颜,她也舒服了许多。
———
之后凤眠还是像往常一样,而白莺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凤眠知晓她是想说些什么,但也并未开口。
只是白莺后来有一日,白莺来洛府时身上带了伤,无意中被白晞发现了,便引得一阵担心。
“莺儿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白公子,不必担心,这只是我先前做饭时不小心烫到的罢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伤药来。”白晞说着便连忙起身进了屋。
“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凤眠淡声开口问道。
“洛将军?”
“烫伤可不是那个样子的。”
“呵呵,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洛将军……”白莺微微一笑,“家中长辈严厉,前些日子犯了错,受了罚罢了。”
“嗯……如此,我也不便插手。”
谈话间白晞便将伤药拿了出来给白莺轻轻涂抹上了。
凤眠放下了手中的书,正欲饮茶,却有一片落叶飘到了茶水之上。
“天凉了……”凤眠说着便将那叶片拿了出来。
“是啊,不过近些日子为何没见太子殿下来?”白莺开口问道。
“近日不太平,他可有的忙了。”
“洛将军倒是悠闲得很。”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宫邺的声音。
“小殿下?”凤眠起身行礼。
“近日皇兄和父皇整日不见人影,洛将军这里倒是清闲。”
“陛下看前些日子臣四处奔波,便许了臣几日闲暇。”
“嗯,明日你便有的事做了。父皇叫你明日回朝。”
“好。”
“洛舞姐姐呢?”宫邺故作随意问道。
“她去寻她师父了,小殿下可是有事?我可喊她回来。”
“洛舞姐姐有正事要做,为何要喊回来,不必了。”说着宫邺便离开了。
“……”凤眠看着宫邺的背影,无奈一笑。
“方才那便是?”白莺走过来问道。
“那便是小殿下,你们该是见过的。”
“哦,对。瞧我这记性,我同洛将军初识那日便是多亏了小殿下……”白莺笑言。
“嗯。”凤眠想到那次缘由便不由得一笑。
“如此,洛将军明日便要繁忙起来了。”
“嗯,不过白晞无事,你可随意来寻他。”
“……”白莺闻言不由得脸一红。
“他音律也很好。”凤眠笑言。说着便进了屋。
留下了白晞和白莺在院中,二人相视一笑。
“皇叔,上次你要我先回来,说母后他们还需再天外天稳元神,可这都过去了几日,母后他们为何还没好?”
“哦……他们还需再等几日。”
“皇叔?”凤眠看着洛川。
凤眠一向对洛川深信不疑,洛川看着凤眠的眼神也实在不想再瞒她……
“小凤眠,当初皇陵被毁之时,似乎有一种力量损毁了皇兄他们的元神,故而……”
“怎么回事?”凤眠闻言冷了脸。
“那股力量,同前几次令你陷入幻境的那股力量极为相似。可这些天我同云崖查了许久,还是没能查出究竟是何人在操纵这一切。”
“魏烨当日元神俱灭,不能是他。如此一来,当初并非是他破了墓君的结界。”凤眠思虑道。
“小凤眠,我再去将这些事串一起寻一寻那线索,皇兄那边有云崖,便放心吧。”
“皇叔你这么信他?”
“嗯。”
“……”凤眠看着洛川坚定的模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