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蹊跷背后。
墓君等凤眠从房间里出来后便施了结界,走向凤眠。
“小眠。”墓君温声唤道。
“墓君,你还没休息?”
“不困。只是周国主中的,是蛊毒。”
“嗯,这蛊毒虽说我也能解,只是周期太长,又极其损耗中毒之人的精力,周伯伯如今的身体……”
“我们再去寻些法子吧。”墓君言。
“只是那紫烟国同周国下战帖一事,我需要先行去处理一翻。”
“现下周国的状况也确实不宜开战,小眠,你要如何处理?”
“我去同魏烨谈谈,我想知晓其中缘由。”
“我陪你去吧。”
“墓君,此次恐怕不行了,你需要陪在周伯伯身边,帮我查清当年周楚一事。
我想,在我去魏国这几日,魏烨该是来不及再做什么的吧。”凤眠解释道。
“可是,小眠,那紫烟国太过诡异……”墓君担心道。
“好了,墓君,你放心吧,若是我有事了,便通过这玉簪来联系你好吗?
况且,魏烨大抵是不会动我的,若要动手,早在十年前就动手了。”凤眠道。
“嗯……好吧。”墓君这才没再纠缠,却也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会尽快回来的,放心吧,只是这些日子,就要劳烦你帮我照顾周伯伯了……”凤眠无奈一笑,说着便看向了屋内,
“在我幼时,周伯伯他同父皇走动得很多,他人不错,待我也很好,我不信他当年会将周楚逼到那般地步。”
“小眠,我会尽快查出真相的。”
“嗯,好。”
翌日凤眠便早早离开了周国骑马去了紫烟国。
刚刚进城,凤眠便看到了繁华的闹市,还没走几步,就瞧见几个士兵走向她。
“洛公主,我们国主有请。”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好。”凤眠虽心生疑惑却也不多问,只跟着他们进了皇宫。
“凤眠,你怎会来?”魏烨笑面迎上来。
“哦,有些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凤眠微微一笑答道。
看着眼前的魏烨,凤眠能想到的只有儿时,每次她和洛风去寻魏烨时,他从未生过气的模样,无论他二人如何闹他。
还有,便是每次凤眠身处险境时总是能够得他相助,当年她被白虎伤到时,若不是魏烨及时护了她,恐怕难撑到洛黎出现。
过去的种种浮现在她眼前,以至于叫她难以相信眼前的魏烨同周楚一事有关联。
“凤眠?”魏烨温声唤道。
凤眠终于回了神。
“哦……”
“是想到了什么吗?为何如此发呆地看着我?”魏烨笑问。
“想到了小时候。”凤眠微微一笑,“你同皇兄关系很好,连带着,也总是护着我。”
“嗯……”魏烨为凤眠倒了杯茶水,低声道,“可不是连带着……”
“嗯?”
“无事。只是凤眠,你此次千里迢迢来我这紫烟国,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自然是不会。”凤眠说着便喝了口茶,淡淡看着魏烨的表情变化。
“那是所为何事?”魏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周楚一事。周国主仅周楚一子,故而平日里虽说对他严厉,却也是倍加关心。”
“……”魏烨仍旧那般安静地听着凤眠说着。
“可当年他们都说是周国主逼死了周楚,我不信。”
“所以呢?”
“听闻当年周国主身边多了一位江湖术士,而那术士却是来自紫烟国皇宫。”凤眠凝视道。
“故而,今日凤眠你来此,是为兴师问罪?凤眠你怀疑那事同我有关系?”
“虽说我也不想如此认为,可后来周国士兵为紫烟国全数歼灭,又要如何说?”
“是他们出兵攻打洛国的,不是吗?”
“可当时他们已经撤兵了!”
“可他们还是伤了洛国士气不是吗?凤眠。”
“洛公主!”此时在一旁的一位将军忽然跪地而言。
凤眠看向他,眉头微蹙。
“洛公主!此事不能怪陛下!当年陛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我们擅自出兵拦截他们的。”
“为何?”
“陛下重伤,乃是被他人偷袭,而留下的痕迹是周国的图案,故而我们以为是他们动的手,便气不过是……”
“当日你受伤了?”凤眠看向魏烨。
“无妨的,是他们太过大惊小怪了。当年那事,我也很抱歉……虽说事后查明非周国人所为,是别国嫁祸,只是,实在无以挽回。”
“洛公主!当年的种种,都是我们犯下的罪孽!还请洛公主莫要责备我们陛下!”
“够了!还不下去!”魏烨厉声喝道。
“陛下!”
“下去!”
“……”那位将军不甘心低头道,“是。”
随后屋内便只留了凤眠和魏烨二人。
沉默片刻后,魏烨先是开了口:
“凤眠,虽说我不知情,却也是我手下人所为,说到底,还是我管教不当。若要追究,到底还是我的责任。”
“那那个江湖术士呢?”
“他确实是从我宫内跑出的没错,原本以为他有几下子,能在我身边救治百姓,谁成想,他不过是个心术不正的神棍,
因此才将他逐出了紫烟国,却没想到,他又跑到了周国……”魏烨无奈道。
“那如今,你向周国下战帖又是为何?”凤眠问道。
“唉。”魏烨叹了口气,“周国近些年因当年那事愤恨不平,便时常来骚扰紫烟国边境,
起初我也不过是打回予以说明,可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竟将我国边境的妇孺都掳了去,搞得现下紫烟国人心惶惶,
若是我再不出手,可如何治国?凤眠,此举我也实属无奈之举啊……”
“既是如此……”凤眠低头开始思虑。
“凤眠,你若是不信,我便带你去边境一看。”
“不必了。我来时便察觉到不对了。”凤眠道。
“凤眠,你信我了。”魏烨无奈一笑。
“嗯,我来也非为兴师问罪,是有一事请求。”
“何事?只要我能办到,自当竭力。”
“我想请你收回那战帖,如今周国兵力实在不足,难以再承担起战事,
况且每逢战争,便会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导致太多家破人亡,我想,这也是你不愿看到的吧?”凤眠说道。
“……”魏烨沉默片刻后,无奈道,“凤眠,这事须得叫我好生考虑一翻,毕竟方才我也同你说明了缘由。”
“嗯,好。”凤眠答。
“凤眠,既然你来了,便多留几天吧,好让我尽尽这地主之谊。”
“哦……”凤眠本想婉拒,却又想到紫烟国或有异状,便决定留下来再察看几天,“好。”
“那好,我这便叫人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你可从来都没来过我这儿呢。”魏烨开心道。
“嗯,好。”凤眠仅以一笑回之。
看着他,凤眠只觉,若说方才他的平静太过不平常,可他眼下的喜悦却又实在真实。
深夜,凤眠觉得屋内太闷了,便想出来走走,路过魏烨寝殿时,看到还亮着,便想过去看看。
只是她一走近,里面就有谈话声传来。
“陛下!您为何要如此做?”是白日里那位将军的声音。
“……”魏烨并未作答。
“陛下,您大可不必为洛公主做到如此地步啊!如今周国士气正弱,此时攻下轻而易举,您怎么能够……”
“此事我自有决断,你只管将我的意思传达下去便好。”
“……”那位将军没说一句便愤然离开了,凤眠赶紧隐了身形。
随后凤眠便又回了屋内,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又想着白日里魏烨的表现,不禁头疼。
而墓君这边,按照凤眠吩咐的将汤药给周瀛喝下后,就去细寻那术士的踪迹。
墓君同许多人打听过那些年周国主的状态,都说那段时间周瀛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论对谁,都极其专政,包括对周楚。
墓君又趁周瀛睡下查看了他所中的毒,确实能够操纵人的意识,可是现下那种操纵力明显减弱。
“当年,众所周知,太子殿下同那术士是最不对付的,可殿下不屑于对付他,才能让他一直留着。”
“你们殿下可有同那术士单独见过面?”
“并未,平日里殿下是不想看到那个术士那副谄媚的嘴脸的,故而根本不会去私下见面。”
“既然如此,当年周楚留下的那封信件里为何会详尽写了那术士同他说过的话?”墓君心道。
“胡将军,你们太子殿下那段时间可有异常举动?”想着想着,墓君又问胡将军。
“那段时间太子殿下已然身体抱恙,整日闭门不出,夜里早早便歇息了。”胡将军思虑道,“并未有何异常。”
“那在他睡下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吧?”
“嗯,不错。”
“好,我知晓了。多谢胡将军告知。”
“这,这位小公子,你问这些,难道是同国主的病有关系吗?”
“哦,并非,只是对太子殿下当年一心求死之事感到疑惑罢了。”
“唉,说起太子殿下啊,”胡将军叹气道,“当年我们谁都不知晓,太子殿下患了不治之症。”
“嗯?”
“当年我也是在太子殿下死前一日才知晓,太子殿下曾私下里寻过太医,
太医说太子殿下所患症状,是自出生时便有的,早期不会显露,直至晚期才能够有所表现,世间无药可医。
而且按照病情发展,太子殿下也只能再活两三年了。”
“什么?这事他是何时发现的?”墓君问道。
“后来我问过那太医,他说,大概也就是洛公主同小公子您,初次来周国那年。”
“……”
随后墓君便和胡将军分开了,四处去寻那术士的踪迹,可当年周瀛不过是将他赶走,如今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未免太过蹊跷。
“若非生者……”墓君想着便去了鬼界,果然他在邢权这里查到了那个术士。
墓君去寻他,只见他在鬼界好不恣意,四下作乐。墓君这便走过去,嫌弃地将他提了出来。
“你是谁?!”那术士气愤道。
“你就是当年周瀛身边那神棍?”
“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晓?!”
“我有事要问你,你最好如实答来,若有半分虚假,我便叫你永生永世轮入畜牲道。”墓君冷言。
“呃……”那术士看墓君不似平常人,便不敢多言。
“当年你为何会到周国?”
“我,我被紫烟国赶了出来,便去了洛国。”
闻言墓君看向了邢权,邢权只是微微点头。
“那你又为何加害周瀛?”
“我,我只是为了骗钱,又想叫他听话一些,才下了那蛊。”
“那你可曾同周楚见过面?”
“必然见过,我整日在周瀛身边,想不见都……”那人说着便看了墓君一眼,但被墓君的神情骇到了,没再说下去。
“私下。”
“私下,是,见过的……他总是同我过不去,我便拿下蛊一事威胁他。
后来他死了,我没想到他会死!他死和我没关系啊!
我害怕了,便回去解蛊,可谁知那时我已经无法控制那蛊毒的发展了……
我,我本意不想害人的呀!”
“那你又是缘何而死?”邢权问道。
“鬼,鬼王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我在解那蛊毒之时被反噬,便丢了性命!对!那蛊毒不是当年我所下的那种,它被换了!”那术士后知后觉道。
“……”墓君漠然看着他,“你到了周国,可有见过魏烨?”
“并,并未……”那人小声道。
“你可要知晓骗我们的后果?”邢权笑言。
“见过!见过一次!只在我初到周国时见过,就这一次啊!真的就这一次啊!”
“你见他,所为何事?”墓君又问。
“我,他……”
“依我看,这鬼界是容不下他了,墓君,我这便让他离开。”邢权道。
“别!别呀!鬼王大人!我全都交代!那下蛊之术乃魏国主教我,
但魏国主说此术不会致死,只会叫那人对我的话唯命是从,而且,而且魏国主也教了我解蛊之术啊……”
“你就如此信他?”
“我,我也有所怀疑,便拿人试过,可,可那人确实最后安然无恙啊!周国主一定是还招惹了其他人!”那人笃定道。
“好了,你下去吧。”邢权淡言道。
“好!是是是!”那人闻言便连忙离开了。
“墓君,你怎么看?”
“此事又同魏烨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何要对周国下手……”
“只怕是他想统一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