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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眼含星辰,身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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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眠……”魏烨内心担心道。

    “魏公子,这边剩下的人我就带他们去周国了,往后魏公子自便。”柳修砚道。

    “好,那我先回紫烟国了,目前紫烟国只能靠我一人支撑,此次出来得时间久了,也确实该回去了,那我们就此拜别。”

    “再会。”柳修砚道。

    “公主殿下呢?”四伯醒过来之后问道。

    “爷爷,公主姐姐被一个大哥哥带走了。”那小女孩答道。

    “四伯,你醒了?”柳修砚端着药进来,一看四伯醒了,松了口气。

    “那丫头怎么样了?”四伯问道。

    “你放心吧,她暂无生命危险,而且被墓君带了回去,想必他一定有办法救她。”

    “好。”四伯这才放了心,不禁叹息道,“那孩子,总是把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她那小小的身板,又能坚持多久呢……唉。”

    “爷爷,公主姐姐还会回来吗?”小女孩问道。

    “会的。”四伯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笑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公主姐姐回来好吗?”小女孩高兴道。

    “不行,这里现在不安全,你们得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柳修砚语气略微强硬。

    “无事,我们到其他地方等公主殿下,她一定能找到我们。”四伯道。

    “好吧……”小女孩失望应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修砚忽然问道,“凤眠为何会变成那天那个样子?”

    “那还不是那些人该死。”泉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四周,人群再次陷入惶恐。

    柳修砚和四伯一同出了屋子,护在了人群前面。

    “泉奈!你来做什么?”柳修砚怒道。

    “我就是来看看那姑娘,不过她好像不在这里。”

    “你做了什么?!”

    “我可没做什么,我不过是让她看到了真相罢了。”

    “什么真相?!”

    “洛黎的死啊,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呢,被带去鬼界的那些人,杀了洛黎。”

    “什么?!你别胡说!是你杀了洛公子!”

    “呵。你知道什么。我虽恨他,但并非要他死。真正杀了他的,就是那群他拼死护着的人,可笑。”

    “什,什么!”柳修砚惊讶道。不止他,一旁的人群也都惊在了原地。

    “当日那年烈看我没杀了他,便对那些人说只要他们过去一起拿刀捅他,他们就能被放了。

    所以,真正要了洛黎性命的,是那群人,而非我。

    你说这种事情被那小姑娘知道了,怎么可能饶了他们?

    不过,我看你们还以为是那小姑娘走火入魔六亲不认了呢哈哈哈,还好意思说关心她相信她。呵。”泉奈说完便离开了没再多留。

    “公主殿下。”墓君将凤眠放入榻中柔声叫道。

    凤眠醒了过来,眼神却是空洞,声音沙哑道:“这是哪里……”

    “公主殿下,这是我出世之地。”墓君微笑答道。

    “你,”凤眠看着墓君,却不知他是谁,只是忽然神色惊恐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颤声道,“我,我杀了他。”

    “公主殿下,在这世上虽没有谁该死,但有些人,总归有他们的归属。公主殿下。”

    凤眠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洛无……”

    “公主殿下,是我。”

    “洛无,我……”

    “公主殿下,你听我说,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做你认为对的事,你一直都问心无愧,旁人说什么是旁人的事,但公主殿下,你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问心无愧……”凤眠轻声说着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此后几天凤眠的状况稍微好些了,认出了墓君、邢权,能同他们进行一些简单的交谈,但是没说几句她便又沉默起来。墓君也不心急,就在一边守着她。

    墓君记得她喜爱音律,便叫邢权去他仙宫去取那箜篌与玉笛。

    “得得得,我现在成你的跑腿的了”邢权无奈道,说完便去了凤栖宫。

    “喂!你是谁?”竹雅见到邢权从凤栖宫出来便问道。

    “你又是谁?”

    “我是天界公主,竹雅。”

    “哦。”邢权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却被竹雅拦了下来。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为何从墓君哥哥宫中出来?还带走了墓君哥哥的东西?!”

    邢权并未作答,仅轻笑一声,绕开她走了。

    竹雅决定跟上他去看看,谁知邢权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无奈只能回天宫。

    邢权回来后看到墓君孤身自身立于山顶看着山下的一切。

    “东西我拿回来了,给你放房中了。怎么她的心结还是没解开?”邢权问道。

    “走吧。”墓君并未作答而是回了房中。

    “公主殿下,我带来了箜篌和玉箫,你可愿赠我一曲?”墓君莞尔笑道。

    “好。”凤眠微微一笑应了一声,从墓君手中接过玉箫。

    “哈哈哈,你选得好!”邢权好笑道。

    “怎么了?”凤眠疑惑地看着他。

    “墓君他什么都会,唯独那箜篌他怎么也学不好,故而我才说你选得好。”邢权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

    墓君顿时脸色一沉。

    “无事,试一试。”凤眠看着墓君温柔笑道。

    “哦,好。”墓君一怔。

    随即邢权便回了他的鬼殿取了他的古琴来。

    “我来了,同你们一起。”邢权开心道。

    “不必,你琴艺太差。”墓君不理道。

    “你!哼!我的古琴奏得可比你那箜篌要好太多。”邢权不服气反驳道。

    “那不一定。”墓君不以为意道。

    “你!我们比比?”邢权瞪着他愤然道。

    凤眠看着这二人觉得好笑,嗤笑一声。墓君看向了凤眠,温柔一笑。

    “我们便一同奏一曲吧。嗯……不如奏那墓君前些日子给我哼唱的那曲?”凤眠道。

    “嗯?什么时候的事?”邢权机警起来。

    “好。”墓君应了一声便对邢权道,“我刚去天界时编的那曲。”

    “哦,好。”邢权说罢便开始准备。

    三人一同奏曲,箫声箜篌此起彼伏,古琴声悠扬婉转,引得墓山四周多了些灵鸟,使原本死气沉沉的墓山开始变得有生机起来。

    那乐声传到了天界,天君听到后兀自到墓山上空隐了身形去一探究竟。

    姻缘石管事仙君听到那琴声后嘴角上扬,不自觉赞叹道:“天选之人,天定之人,定不会错。”

    天君看着那吹箫女子,不自觉失了神。他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人能将乐曲奏得如此好,与墓君同奏。

    一曲毕,令听曲之人流连忘返。天界仙君纷纷道:“好,好呀!墓君这百年来不曾奏曲,如今终于又让我们听到了那绝妙的琴音呐!”

    “是啊,自从墓君建了仙宫便设了结界使我们很难再听到墓君的琴音了……”

    “哎?今日墓君是在何处,为何奏曲呐?”

    “这个不太清楚。不如去问问那执书仙君?”

    “墓君的行踪,从来不会记录。所以别问我。”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立马道。

    “呃,”顿时大家都束手无策。

    “哎?墓君,你何时将这箜篌练得如此娴熟的?”邢权惊讶道。

    “无可奉告。”墓君微微一笑。

    “哼,我先回去了,鬼界那边有事。”邢权说着便收拾了起来。

    “好。”凤眠应了句。

    邢权走后,凤眠背对墓君道:“墓君,你将我体内这灵力封印了吧。”

    “你决定了?”墓君沉默了片刻问道。

    “嗯。”凤眠转身笑道。

    “好。”墓君答道。

    说着墓君便将他头上发簪取下交到凤眠手中,他的长发随即散下来,额前长发左边略厚一些自然散到侧脸,两侧一束小辫将那长发略微束缚。

    但效果不太明显,那长发自然散于身后,任谁看了都不禁驻足发愣。

    “这发簪,你只有一个吧,若是给了我,你……”凤眠看着墓君觉得眼前男子美得不可方物,忽迟疑道。

    “无妨,这发簪经你手便认了你做主人,同时也会制约你的灵力,若是强行破解封印,这发簪便会粉碎。故而,你可要待它温柔一些。”墓君笑道。

    “好。”

    “还有,如若你觉它不美观,亦可将它收到一旁,只要别被那歹人抢了去便可。”

    “知晓了。”凤眠应了一声便要出门去,“我出去一下,你不用担心。”

    “嗯,好。”墓君笑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凤眠走入了一片林子,她对墓山到底是不熟悉,走岔了路,去了后山,发现有一片池子,想来是沐浴之地。

    因此并未多留,转身便离开,许久,终于走到了一颗千年灵树前。

    “那个,你可以借一些木材给我吗?”凤眠小声问道。

    “你这姑娘倒是直白,你要这木材做甚?”

    “我要做一个簪子送人。因为他将他唯一的簪子给了我,故而,我想再做一个好的还与他。”

    “心上人?”那古树竟调侃道。

    凤眠怔了一下立马摇头道:“啊不是不是,他救我多次,是恩人。”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不诚实。罢了,你若是能将我这树顶的树枝取下,那我便将它送你了。”

    “哦,好。”凤眠看着眼前的古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又有几丈高,属实有些难攀。

    凤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准备上去,以最低的那根树枝为铺垫一点点攀上。

    墓君亦离开了墓山去了天宫寻一些布料做衣服。

    “墓君?墓君仙君!”竹雅看到了墓君激动喊道。

    墓君并没有理她而是去了掌管丝线布料的织女宫,竹雅跟了上去。

    “墓君仙君,今日来此是要做衣服吗?”织女宫掌事仙君行礼道。

    “我要这些布料。你帮我按你的身形做几套衣服,我在这里等着。”

    “好。”

    竹雅在门口偷偷看着墓君,见他买女装而且不是自己的身形便有些气愤。

    “我听说墓君出世于墓山,我去看看他藏的谁。”竹雅赌气道。说罢她便去了墓山,走到了墓君的屋子里,却谁都不见。

    “奇怪,去哪里了?难道,是我多想了?”竹雅疑惑道,索性便出了屋四处查看。

    凤眠花了半天的时间终是上了树顶,手和膝盖都被磨破了皮。但她似乎觉不到疼痛像个没事人一样,取了树枝直直跳下。

    “哎呦!你这丫头怎的如此性急,就不怕摔折了腿吗?行吧,那些木材你便拿走吧。”古树无奈道。

    “谢谢。”凤眠说着便高高兴兴拿了树枝走人。

    “呵呵,小没良心的。”古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道。

    “你啊,就会想着法子整人。”邢权无奈对那古树道。

    “鬼王阁下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看看你,现在看你没事,我也走了。”邢权倒确是像一阵风一般瞬间没了踪影。

    那古树无奈地长叹了口气笑了几声,又化为了普通树木。

    竹雅正四处察看,却听到有人回来,赶紧藏了起来。

    只见凤眠拿着树枝快步走到屋子内,找齐了工具,开始制作起簪子来。

    竹雅静静地打量着她,只是凤眠现在的样子,满身伤痕不说,还一直弄着那些树枝,搞得自己脏兮兮的,令竹雅甚是嫌弃。

    她只觉这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不会是墓君思慕之人便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凤眠将那木簪做好了,收拾了自己弄乱的屋子后墓君也回来了。

    “公主殿下,你回来了?”墓君喜道。

    “嗯,你出去了?”凤眠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回应道。

    “公主殿下,你这是去了哪里?快来。”墓君看到她这个样子赶紧将衣服放到一边,给她处理伤口。

    “没事,一些小伤,你不用如此担心。”凤眠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墓君只是静静地蹙着眉轻轻给她涂着药。

    “真的没事,不碍事。”

    “公主殿下,是谁伤的你?”墓君沉声道。

    “没有谁,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擦破了皮,你不用如此担心的。”凤眠赶紧解释道。

    “好了好了,墓君,我有东西要给你。”凤眠开心道。

    “哦?”墓君忽觉一惊,且极喜又好奇。

    凤眠从背后拿出了她做的那把木簪,道:“这把簪子就当作是,我抵你赠我的那簪子的,虽然一定不如你的那把好,但它亦是以千年灵树为木材制作的,也,也价值不菲。”

    凤眠说着不禁低下了头。

    墓君接过了那把簪子眼里满是欣喜感动。

    凤眠偷瞄了他一眼才发现,盯着那簪子,他的眼睛就如拿石子砸了水面一般清莹透彻。

    凤眠觉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满,只觉那眸子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公主殿下,谢谢你”片刻后墓君终于开口道“这是我所收的最好的礼物,我很喜欢。”

    “呃,啊,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我就,去把我自己收拾一下。”凤眠突然脸红说话也结巴起来,想慌忙逃走却被墓君一把拉住。

    “公主殿下,这些衣物你收好,我不知适不适合。”

    “好,好。”凤眠赶紧扯着衣服跑了。

    墓君看着他手中的木簪甚是欢喜,随即便将它放入了木盒中珍藏起来。

    “公主殿下你可知,于我而言,你救过我的命,这辈子,我想怎么待你好都只觉不够。”看着那木盒子,墓君眉眼温柔而深沉,心言。

    凤眠整理好了自己准备去做饭,只是眼前忽地一黑,她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凤眠发现自己四周一片漆黑,起初极为寂静,却忽地开始出现一点声音,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繁杂。

    “公主殿下,救救我!”

    “别杀我!放过我吧……”

    “为什么是我!”

    “你是个什么公主殿下?!还不是你杀了我?!”

    “你不光杀你的子民,你还亲自送走了你的母亲!你是个祸害!”

    “不能留!不能留!不能留!”

    凤眠耳边开始响起一阵阵怨声,尽管捂住了耳朵,还是听得分明。

    她忽然惊恐起来。那玉簪感应到了墓君这边,墓君凝眉赶紧去找凤眠。

    “我,我……不是。那是你!你先杀了我父皇的!!是你!”凤眠开始嘀咕道,情绪又失控起来。

    “凤眠,在这世上没有谁是该死的。”

    凤眠耳中忽现洛黎的声音,呆愣一阵,瘫坐在了地上。

    “玄君?”墓君看到天君后沉声叫道。

    “墓君,她不能留。”

    “你为何不放过她?!”墓君低吼道。

    “她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我不能留!”

    “呵。”墓君轻笑了一声便打破了天君设的锁魂阵,散为无数萤虫,照亮了凤眠的四周。

    “公主殿下,我来了。”墓君柔声道。

    凤眠睁开眼,只见墓君担心地看着她,身周是无数萤虫,于黑暗中飞舞。

    “墓君?你怎会……”

    “公主殿下,纵使你在深渊,我也会携星辰来寻你。”墓君坚定道。

    “呵呵。”凤眠四下一看,只觉自己如身处星海,便坐了起来一笑,“你可知,这世间誓言最不可信?”

    “我知晓。”墓君答道,“但我所说并非誓言。”

    看着墓君郑重其事的模样,凤眠欲言又止,静默片刻。

    “公主殿下,之前那些事,你不必再放到心上。”

    “墓君,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根据他人的感激程度来判定我所做的一件事值不值得,而应该根据我自己内心所想来判断我做的事值不值得。”

    凤眠微笑道,

    “我可是我洛凤眠,怎会如此脆弱不堪。

    只是,墓君,如若你要走,可否提前讲于我?我绝不强留。”

    “公主殿下,”墓君正色道,“在这世间,唯我,无论如何都会守在您身边,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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