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玩
余文隽从嗓子里憋出闷吼声，曲肘捅向余思韶腹部，被她躲过。
余思韶故意俯在他耳边说道，“躲去国外几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要是你，还不如去死。”
余文隽从糊在一起的眼睫勉强能看到余思韶脸上毫不掩饰的讽刺。
她个杂种，凭什么嚣张。
“余思韶！他是你弟弟！再敢动他，你就给我滚出余宅！”余中铤真动怒了，桌上餐具被拍的一震。
余周暔放下刀叉，“爸，小心心脏病。”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是个晴天一样。
可其他人都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还要继续闹吗？
余文隽露出胜利的笑容，混合脸上一片污色，让余思韶分外恶心。
可以说，从她坐上餐桌开始，她就由内到外涌出不适，他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弟弟？余文隽他也配？余中铤也有脸说出来！
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种行为。
他们都知道，只有余思韶会受制擎。
慢慢松开手，余思韶静静坐回去，喜怒不辨。
虽然余文隽受了疼，杨靖清心里那股子喜大于怨。
儿子女儿被送出国，杨靖清悲愤之余也难免惶恐，觉得余中铤会不会想把余思韶培养成继承人，接手余家。她既恨又怕，努力想在余思韶面前树立下温柔善良的“母亲”形象，可余思韶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余思韶不信任她，跟她虚与委蛇，杨靖清也有办法，那就是纵容余思韶无法无天的性格，满足她的欲望。在余思韶被养废后，杨靖清经常在余中铤脸上看到失望厌恶，她心知，这步路她走对了。
果然，再她提出要让一双儿女回国的时候，余中铤答应了。
对于杨靖清来说，余思韶在老头子心里的地位怕是被挥霍的一点儿也不剩。
钟琉心口发紧，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她看着原本明媚蓬勃的余思韶丢掉了魂神，微敛的眸子落下一片暗影。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热烈，她浸在冰渊里，料想余思韶应也如是。
余文隽坐回位置，佣人给他递上湿毛巾，清理了脸上头上的污渍，手指弹着玻璃杯身，佣人立马注入酒液。
余文媱嫌弃的扇扇风，斜睨着余文隽，“被别人碰过难闻死了。”
余文隽道，“以后经常闻呢，早点适应吧。”
“行了，刚回来就闹的鸡犬不宁。”余中铤抚了抚心口，不满的眼神来回在餐桌扫过。
“小韶，擦擦吧。”佣人刘姨递过湿纸巾，小声对她说道。
隔开纸巾，余思韶喝完杯中剩余的酒，“既然是你们全家团聚的日子，我就不继续呆着了，泛恶心。”
红酒杯被她随意一掷，掉在地上发出脆响裂成无数碎片，折射出她冷漠的脸，以及，眼中的狠戾。
钟琉身形动了一下，立马被杨靖清按住。
她扭过头，对上杨靖清的笑容，“今天在学校怎么样？给你媱媱姐说说。”
余文媱与杨靖清一脉的长相，端庄秀丽，此刻含笑望着钟琉，让她有种被披着羊皮的狼给包围着的错觉。
顿了顿，她又挂上甜笑。
仿佛余思韶的离去，惊不起任何人的波澜。
走了许久才打到车，余思韶上车就仰靠在后座椅背，说了一个娱乐场所的名字。
司机见她年纪不大，去的地方是s市有名的销金快、活窟，打量了她两眼，又观察了下四周，这片地方也是有名的别墅区，一平方的价钱够他几年吃喝了，这八成也是个出去找刺激的富二代。
摇头咂咂嘴，司机启动车离开。
付好车钱，锦绣人间四个大字闪闪发光，引得司机又低头从车窗里看了两眼。
刚才的客人大踏步走过去，身材妖娆，面孔漂亮的迎宾小姐立马朝她鞠躬。
司机忍不住嘟囔，“别看了，人家有钞票。”
对于vip客人，锦绣人间的迎宾全都烂熟于心，余思韶对于她们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来这里的无论男男女女，其实都心照不宣。
因此，作为全国最大的娱乐场所锦绣人间，就能满足客人的各种需求，alpha、omega，妖娆的，清纯的，高冷的，应有尽有。
不用会担心惹上麻烦，一夜露、水情缘，给钱就行。
像余思韶没、成年来这里开个账户的，也有的是。
全都是浪荡二代，图个享乐刺激。
余思韶也点过不少人，可她真碰过的，还没听说过。
开个包厢，年轻漂亮的omega和beta鱼贯而入。
待靠近余思韶身边坐下时，齐齐愣住了，“余小姐，您是？”
余思韶伸直长腿搭在茶几上，闭上眼不耐烦，“二次分化。”
她的语气充满郁躁，小o不敢再问，专心给她捏腿。
有新来的omega见到余思韶的长相，心里荡漾，捻起一颗葡萄剥开皮，抵在余思韶唇边，“您尝尝，可甜了。”
旁边的人还没来的及提醒她，就见余思韶攸地睁开眼眸，瞳孔寂静一片，那颗葡萄也因为持它的人手一抖，掉在地上。
指尖挑起女仆装上衣的胸牌，“魏潼潼。”
omega大气不敢喘，她再傻也能感觉到余思韶气势忽冽。
就在她差点要跪地求饶的时候，余思韶指尖离开了她的胸牌，不轻不重说了句，“老实按摩，别动歪心思。”
“好的。”魏潼潼回了句，细嫩的手指抚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按着。
久到余思韶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又醒过来，四肢还是被人极有手法按摩着。
“停吧。”
五个公主起身自觉站成一排。
灯光不断变化着，五个女人凭心而论长的不错，可脸上的妆再配上身上热辣惹火的女仆装，在一室暧昧昏离的朦胧光照耀下，全都像酒里被泡湿的纸，甩不干湿痕，黏黏糊糊，墨迹也化了，涂成一片一片，全在光下展示着各色的情渍，融合在一块群魔乱舞。
余思韶突然就想起来某个晚上，在酒吧套房里，气质清澈卓绝的人，站哪儿就是一株百合花，能把混乱迷离的夜晚，全都抚平。
“会跳舞吗？”她突然发问。
几个公主面面相觑，她们只要长的美身材过得去就行了，要是能多门吃饭的才艺，也不至于来锦绣人间伺候人。
别人都摇了头，魏潼潼小心翼翼举起手，“我会。”
余思韶手撑着下巴，随性迷人，“古典舞？”
魏潼潼真点了头，“学过几年，后来家里没钱了。”
“跳跳看。”
另外四个人退到一边，看着魏潼潼先是活动活动筋骨，接着点开包厢中央的大屏幕切换到一首古风歌曲。
魏潼潼穿着身上顾腰不顾、腚的衣服开始随着音乐跳了起来，她没说谎，因为余思韶外行都能看出来她的生疏。
不是一点也不会，正是因为会了一点，想要尽能力展现，所以显得不伦不类。
比不上，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行了，别跳了。”余思韶啧了声。
“你们几个出去，魏潼潼留下。”潼字被她咬重了一点。
魏潼潼原本以为自己惹了余思韶的厌，因为她刚才偷闲看了一眼余思韶，发现她面无表情，眉眼间有几缕不明晰的嫌弃，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竟然被单留下。
同伴惊讶羡慕的眼光落在她身上，魏潼潼挺了挺胸脯。
门开启又合上。
魏潼潼想了想，默默走到余思韶身边。
运动过后混着香水味，巨浓。
余思韶往旁边挪了挪。
勾了勾手指，魏潼潼立马又往她身边靠。
抵住她前进的身子，余思韶问，“想让我包你吗？”
作为锦绣人间的公主，被客人包钟自然要比上钟要好的多，可以说，锦绣人间公主少爷的最大目标就是找个金主能长久包自己的钟，不至于让她们去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
魏潼潼眼里惊喜的要放光了。
她太好运气了，才上班第二天就遇到大方的客人。
“有要求。”余思韶手指在沙发背上敲了敲。
“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魏潼潼恨不得现在就证明自己。
“很简单。”余思韶慵懒继续说道，“锦绣人间不止我一个姓余的客人，你作为”余思韶上下打量她两眼，目光又凝在她的胸牌上，然后换了一个措辞，“员工，肯定能接触到，我只需要你按时上班，然后将看到的告诉我，比如，其他姓余的人，包了什么人，点了谁的钟，做了什么事。”
魏潼潼呆住。
怎么也没想到余思韶口中的要求，就是要她像个二、五仔一样，“卧底”打听消息。
“您……不也是姓余吗？还查别人……”
“你不用管，你只要照我说的办，我会给你钱，每天舒舒服服来上班，不好吗？”余思韶又抛出诱饵。
魏潼潼自己琢磨了一会，心道，大家族有钱人，秘辛腌臜事估计一大堆，勾心斗角肯定也少不了。就是没想到，余思韶看起来没多大的年纪，心眼子也不少……
“好，不过您也知道，锦绣人间向来对客人的信息都是保持私密性的，想要知道更多的话，我可能……”
“不用，你能做到我刚才的要求就行。”
魏潼潼扯了扯过臀的短裙，“就这么说定了，您先给我们经理说好包我的事情，我明天就认真给您“卧底”。”
说到最后，她也兴奋了。
余思韶见她容易上头，“我喜欢机灵点嘴严的，你懂？”
魏潼潼立马捂住嘴，老实点头。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余思韶掏出来，界面显示来自柯一潼的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