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达
伏黑惠:“有人还记得我们在上课吗?”
虎杖悠仁:“当然记得。”
“哦,你记得。”伏黑惠神色淡淡,“那你说,我们之前在讨论什么?”
“嗯……在说学姐的术式听起来很方便。”
“……才不是这个!”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方便。”白鸟凪说,“人总是会产生各式各样的愿望,彼此之间甚至是矛盾的。”
虎杖悠仁思考着:“是说愿望会以扭曲的方式实现吗?”
像圣杯,像愿望之卵。
“没有,只是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个愿望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在那种情况下亮起的按钮,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点。
这算是不信任自己吗?
白鸟凪也不太懂。
她或许在怀疑自己的术式,在怀疑自己,并为此感到歉疚。
不知道二年级接受了家入硝子什么样的教育,看起来效果不怎么样。
禅院真希是最费解的一个:“我都没有咒力,学个鬼啊。”
胖达:“我是咒骸啊,反转术式对我来说没有疗伤的作用……我都是靠正道。”
狗卷棘趴在胖达身上吐魂:“金枪鱼……”
二年级最适合扛起这个重任的好像就是他了。
但有些东西真的就很难学会啊。
哪怕硝子老师说的像呼吸一样自然,他还是不能理解。
也就比让普通人去学咒力的运用好点。
胖达盘腿坐在地上,狗卷棘毫不顾忌形象地趴在它腿上,一副虚脱到怀疑人生的模样,时不时颤巍巍地念几个意味不明的饭团馅料。
胖达熟练地轻拍他的后背诱哄:“加油啊,棘,我们能不能快乐旅游就看你了。你要加油啊,你可是百年难遇的咒言师,万里挑一的天才……”
“木鱼花,木鱼花……”
别把责任都推给我啊。
狗卷棘像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扑腾了两下,又抱怨了几句,然后懒洋洋地接受顺毛。
白鸟凪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扶着门框,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棘在撒娇吗?”
胖达:“你来了,凪。”
听到她的声音,狗卷棘像是被唤醒了一样弹了一下。
因为原本是背对着门口,所以他爬起来,转头看着白鸟凪拍了拍胖达的腿:“金枪鱼。”
胖达:“等等,我不是你们的靠垫啊。”
嘴上这样说,但胖达其实没什么意见,甚至早已熟练。
白鸟凪思考了一下,关门走进来,跪坐在胖达旁边。
她拍了拍大腿,然后张开手臂:“棘,过来撒娇吧。”
看着白鸟凪脸上鼓励的眼神,狗卷棘:“?”
胖达轻轻“啊”了一声:“平时不是会一起过来玩吗?”
“但我现在觉得这样更好。”
胖达还是有意见:“但凪比我小只,棘没办法像刚刚那样趴着,顶多是膝枕。”
狗卷棘:“……?”
重点是这个吗?
白鸟凪思考起来,看得狗卷棘心头一紧。
她不会又想把他变成小孩子吧?
但白鸟凪没有,她调整成盘腿的坐姿:“那这样呢?”
胖达严谨地打量着她:“表面积大了,但凪你比较瘦,会硌人。”
白鸟凪想了想:“我也可以变成熊猫。”
胖达:“哦哦哦!还有这种用法!”
狗卷棘终于忍不住反驳了:“……木鱼花!”
“不行吗?我还挺好奇胖达前辈和棘贴贴是什么感觉呢。”白鸟凪歪着头笑,“因为你们平时看起来总是很亲密。”
狗卷棘经常趴在胖达身上,甚至会坐它怀里打游戏。
嗯……超大只毛茸茸什么的,她也很心动。
胖达前辈简直赛高!
之前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羡慕哪边,因为两边都让人割舍不下。
以前她只能申请加入,现在她可以有别的选择。
狗卷棘看了看白鸟凪,又看了看胖达。
并不相似的两双眼睛里是相似的跃跃欲试。
狗卷棘沉稳地点了下头,在两位的注视中缓缓站起来,然后拔腿就跑。
原本在他手腕上充当啥的黎明一改懒洋洋的姿态,迅速变大把他捆起来。
接着胖达笑呵呵地把他举起来:“你去哪里啊,棘?”
一旁的白鸟凪应和:“应该和我们一起出发吧?”
“木鱼花!木鱼花!木鱼花!”
狗卷棘拼命地蹬腿,但被绑住的他在胖达手里毫无防抗之力。
“棘。”
白鸟凪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狗卷棘转头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眼瞳。
“棘。”白鸟凪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你只想和胖达前辈那样贴贴吗?”
快乐高举着狗卷棘的胖达犹豫着开口:“……应该不是吧?”
狗卷棘超大声:“木鱼花!”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要逃跑?”
“……金枪鱼蛋黄酱……”
狗卷棘眼神游移起来。
怎么说呢,主要是感觉。
感觉很可怕,下意识就跑了。
而且作为经常一起狼狈为奸的同期,他有丰富的被胖达整蛊的经验,有理有据地怀疑这家伙不怀好意。
凪的话,凪的话……
其实主要可怕的就是凪。
虽然表面上变化不大,但他有种说错话凪就会生气,或许已经在不高兴的直觉。
狗卷棘放软了声音:“金枪鱼蛋黄酱……”
灰蓝色的眼睛多云转晴,白鸟凪愉快地说:“那我们一起去操场吧。”
狗卷棘被胖达放下来,小小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愉快起来。
凪其实没被悠仁哄好嘛。
黎明顺势缩小绕在他肩膀上,抬起小小的脑袋“嘶嘶”吐着信子。
胖达用胖爪子挠了挠脸,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人类真的好奇怪啊。
干脆就这样走掉算了,胖达微笑着想。
钉崎野蔷薇跟真希抱怨反转术式的学习。
“反转术式!我也很想学会,应该说,是个人都想会吧?”
“啊,那确实。”
“但是啊但是!”钉崎野蔷薇捏紧了喝空的易拉罐,“我真的做不到啊!完全听不懂,‘逆流的水’是什么?‘biu的一下’是什么?我不能理解啊!”
钉崎野蔷薇超大的声音惊起了路边树上的飞鸟。
真希安慰她:“毕竟真的很难,整个咒术界都没几个会的。”
“话是这样。”
钉崎野蔷薇忧郁地抬头望天。
其实更让她感到焦虑的是自身的无力。
或许她真的没有天赋,这种话没办法说出口,因为真希姐没有学会反转术式的可能性。
“好了!”
钉崎野蔷薇把空掉的易拉罐放地上踩扁成小圆饼,精准地投进垃圾桶。
“很好。”她满意地点头,觉得自己超帅,然后大声说,“emo到此结束!明天我要去向硝子老师取经,真希姐你不会介意吧?”
说到最后一句,她还刻意朝着禅院真希挤眉弄眼。
“当然不会。”禅院真希轻笑,“你能让硝子老师教你就行,我一定意见都没有。”
“好!”钉崎野蔷薇一手叉腰,一手握拳,“我绝对要比狗卷前辈他们更快搞定,得到硝子老师亲手做的黄油土豆!”
再次听到这个赌约,真希还是很想笑:“你成功的话,不仅是硝子老师,我也会给你做的。”
钉崎野蔷薇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
“那我不要黄油土豆了。”
“嗯?”禅院真希发出带着笑意的鼻音,“那你想要什么?”
钉崎野蔷薇思考了几秒:“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真希姐会同意的吧?”
说着,她贴过去揽住禅院真希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甜甜地卖萌。
禅院真希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抽出手臂:“太难的我可搞不来。”
“万岁!”欢呼过后,钉崎野蔷薇为自己辩解,“我才不会为难真希姐呢……操场上那是什么?”
钉崎野蔷薇的语气迟缓,满是不可思议和迷茫,禅院真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表情也跟着变得微妙起来。
“好像是……两个胖达在和棘玩抛球游戏。”
狗卷棘是被拋的那个球。
这一般是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的待遇。
钉崎野蔷薇语气漂浮:“所以为什么有两个胖达前辈呢?”
禅院真希冷静地判断:“是凪吧。”
她们对视一眼。
“走吧,真希姐。”
“嗯。”
虽然喜欢恶作剧的狗卷棘现在这副样子很值得纪念,但万一把她们卷进去就糟糕了。
两人掉头就走,但狗卷棘发现了她们,并大声求助:“金枪……蛋黄酱!”
其中一个“胖达”接住了狗卷棘,动作和平时的胖达没什么区别。
两个“胖达”都看了过来,露出软绵绵又暗含兴奋的笑容。
“hi,真希。”把狗卷棘扛肩上的“胖达”说。
“hi,野蔷薇。”另一个“胖达”发出一样的声音。
狗卷棘的四肢顺着地心引力垂落,他低着头,声音是刻意表演的做作:“芥……菜……”
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不太情愿地走近他们。
“下午好,胖达。”禅院真希抬头看着天。
“下午好,凪。”钉崎野蔷薇低头看着地。
两只“胖达”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笑容:“真希/野蔷薇,为什么不看着我们打招呼呢?”
“……这个不重要。”钉崎野蔷薇看着假装自己死掉的狗卷棘,表情凝重,“狗卷前辈是犯了什么罪吗?”
“犯了认不出谁是胖达的罪。”
“你们觉得呢?”
“谁是胖达,谁是白鸟凪?”
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胖达的大脸,和上面几乎是一比一复制的恶趣味笑容,禅院真希嘴角抽了抽。
她可没兴趣玩什么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她随手指了指扛着狗卷棘的“胖达”:“这只。”
另一只“胖达”立刻抗议:“喂,不要用‘只’来形容我啊。”
扛着狗卷棘的“胖达”歪了下头:“为什么?”
这意思是猜对了。
禅院真希微抬眼睑,懒懒散散地瞟了一眼躺尸的狗卷棘:“就普通地觉得这个占有欲更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