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绿茶打脸,又见他
唐书君刚落地就赶来赴宴,要与家人好好叙旧,于是与沧栀子约定第二日到唐家做客。
沧栀子回到陈家一行人中,有些失落。
“是的,瑶迦也到了读高中的年纪了,芝兰女子中学是理想选择。”
“的确是个好学校。”
“嗯,到时还需熟人介绍。”
“只要侄女需要,做长辈的肯定是要帮一帮的。”
“那木栖先在这里先写过陈兄了”
“谢谢叔叔关照。”
“唉,弟妹来了。听说弟妹也是从芝兰女校毕业?”
“啊,是的,王先生还知道这些。”沧栀子笑道。
“名校名家的小姐,不知道也难吧,哈哈。”陈先生打趣地赞美,“只知芝兰女校盛名,不知具体情况。弟妹能否介绍介绍?”
沧栀子便说起来:“环境就不必说了,低调雅致,身处其中都叫人想多读几本书。”
“可贵的是校风学风,公正严肃又不失人情味,先生们学识渊博,性情多严谨温和。”
“同窗们勤奋刻苦,品行也良善。”
“是个读书的好去处。”
沧栀子言简意赅,侃侃而谈。
“还是切身体验后有说服力啊。”李先生道。
沧栀子眼神掠过站在他身侧的李宛白,目光坦荡,仿佛洞察一切却毫不在意。
李宛白闪躲一下。
“是啊,不然怎么教出这么好的孩子。待人接物沉稳有礼,打理事务又井井有条。有她是木栖的福气。”
陈夫人没有说谎,这些方面她对顾泽兰相当满意。她伸手爱抚了一下沧栀子的肩膀。
沧栀子羞涩笑着望向陈夫人,回握她的手:“母亲谬赞了。”
“嫂嫂别自谦。”陈寒烟道。
众人四散离开时,沧栀子不经意回望了李宛白,眼中有轻柔的蔑视。随后转眸垂首,甜蜜地笑,挽上陈木栖的手臂,离开。
伴随哒哒的高跟鞋声,沧栀子松开手,面无表情,铺垫已经做好了。
经过多月的相处,沧栀子发现这个世界的人npc思维更隐蔽,更自然。在他们言行中找不到僵硬的痕迹,甚至仿佛活生生的人。
这才是更可怕的,有种恐怖游戏的诡异突兀感。
夜幕漆黑,星星点点。沧栀子坐在飘窗上倚靠窗户静静思索,微风吹拂了面孔,送来晚香玉幽暗的香。
今天的计划只是第一步,想要达成目的还远远不够。陈木栖借口洽谈事务任未归家,她猜测应该是与李宛白约会去了。
这样更好,李宛白看到陈木栖就会想到今晚的她,即使两人只是面上相敬如宾,也会让她吃醋。况且李宛白出身优渥,长相精致,也算是有些能力,是不会甘心为人情人的。
沧栀子需要多在她跟前露面。
第二日便去了唐宅,跟唐父唐母一顿寒暄后才被唐书君拉到花园。
唐书君刚回国便迫不急待参加小姐太太们的茶会沙龙,要跟圈子里同龄人打成一片。
“泽兰,你就跟我一起去嘛。”
“我跟她们又不熟,无聊得很。”
“我一个人多尴尬呀。”
“你还会觉得尴尬?用不了一下午你就能跟她们聊得火热。”沧栀子打趣道。
“你整天待在宅子里,人都要闷傻了。去嘛去嘛。”
沧栀子胳膊都要被她晃断了:“好好好,我去。”
一切都在沧栀子预料之中。
几天之后,富丽典雅的宽敞房间里聚了十来个小姐和年轻太太。
红茶煮上,咖啡熬着,小巧昂贵的碟子上错落叠着方糖,还有点心都搁在贴着墙壁的欧式木桌上。
铺着蕾丝刺绣布料的宽大沙发零散坐着女子。
女子歪着腰身抿咖啡,卷发烫得娇媚:“还是人多热闹,陈太太也来了,好新鲜。”
“哎呀,叫什么陈太太,整天个个太太来太太去的,烦死了。”靠坐在沙发背部的女子扭身嗔怪,吐出一口烟雾。上海调调,责备也似在撒娇。
“就是呢,你整天还没被叫烦呐。就叫小姐,听起来年轻多了。”
“叫名字也比太太好听。”
“哎呦,说一句你们顶得上十句,知道了啦。”
女人们聊得有来有回,气氛好不生动。
“你们快来坐呀,今天是九曲红梅,有口福了。”
沧栀子听着交谈声落座。
“让本人发个话,叫名字还是叫陈太太?”
沧栀子笑了笑:“我们之间就以名字相称,叫我泽兰就好。”
“嗯,还是这样好。”
“泽兰,怎的往日鲜少出来聚会?”
沧栀子故作烦闷:“你们也知道,结婚头几年最是烦人,既要料理杂事,又要守着规矩。实在抽不出身,这阵子才慢慢有些空余。”
几句话很快拉近关系。
“哎,就是啊。自从结了婚,就被管着,这不许那不许。”一女子感同身受。
一时间女人们就这这个话题讨论起来,沧栀子自然就融入了进去。
而后话题又围绕着插花、工作、国外趣事展开。
中途李宛白姗姗来迟,娇美的声音传来,而后是红扑扑一张脸,语笑嫣然。
在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时她的笑容僵硬下来,但很快被掩盖下去。
她有点不高兴地坐到沧栀子和唐书君对面,翘起脚,端上咖啡。
“说到哪儿了?”
“正说到时兴的口红呢!可真是有价无市。”
“娇兰的口红吗?最近也只有它了吧。”李宛白扬起红色唇角。
“对呀,说是七分漂亮能衬出十分来。”
沧栀子抿茶不语。
“顾小姐对这些洋牌应该不太了解吧,会不会觉得无趣?”李宛白状似体贴地问,眼里闪过刺人的光。
顾小姐,呵呵,这称呼真是有意思。
沧栀子语气平静温和,她仰头转眸看向坐在沙发扶手的女子,笑道:“娇兰的口红倒还好,说是即将推出新款香水。”
不着痕迹地将李宛白忽略了个彻底,还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真的吗?那得提早准备了。”
“啊,还有lv的女式手提包,造型时尚又洋气。”沧栀子忽然想起般。
“我的最爱!”
李宛白被冷落下来,她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上,坐直了身体:“这次的颜色确实不错。”
她唇上的玫红吸引了女人们的目光。
“确实漂亮,真可惜没有买到。”
艳羡声让李宛白心思活络起来,她扫一眼沧栀子,理了理鬓边卷发。
沧栀子等她享受羡慕到最盛的时候起身,靠在木桌旁,端起红茶轻酌,暗道九曲红梅果然名不虚传。
她出声:“原来宛白姐姐已经有了啊,可惜了,我原本给大家一人准备了一支。”
一时安静下来,沧栀子向外面的佣人招招手。那人将一柳条手提包拿进来,打开摆在桌子上。
“每个颜色的新款都在这里了,大家按自己喜好挑就是了。”
于是,含蓄的女子拉着她的手道谢,外向的女人亲亲热热地搂住她的肩。
“纤柔的身体一下就变得伟岸起来了。”一道声音赞美道,逗笑了大家。
“哎呀,别打趣我了。快挑吧,就当做好久不见的礼物。”
李宛白脸色难看,沧栀子既抢走了目光,几句话又让她下不来台被隔绝在外。
待到大家挑得差不多了包里还剩下几只。
沧栀子道:“宛白,你怎么不选呢?是不合心意吗?”
李宛白气得要吐血,明明是沧栀子故意把她捧上高台,现在却装作这般。
“不用了,我已经有了,妹妹留着自己用吧。”
“没事的,我这里多着呢。”语气藏着戏谑。
李宛白笑僵了:“不必了。”
“快说,这么多,这么难买,是谁帮你弄到的?”唐书君开始调|戏沧栀子,“是不是陈木栖?”
沧栀子羞红了脸,低头道:“不不是啦!”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瞧她这样,还不是呢。”短发圆脸喜滋滋道。
“肯定是陈先生疼夫人特意买的。他名下不就有公司是干这个的吗?”
霎时,屋子被兴奋的欢声笑语填满。
只有李宛白白了脸,她的口红是前几日陈木栖特意给她的,说是难得一支专门买给她。现在顾泽兰一出手就是十几只,无疑是陈木栖带给她的。
李宛白又气又恨,咬破了唇角。
可她是绝对不会去质问陈木栖的,她为人高傲,不屑因为这些事争风吃醋而拉下脸责问。
“怎么这么热闹?”
一道暗哑低沉的声音透过水晶珠帘传来。
接着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拨开珠子,发出哒哒的细密碰撞声。一双强硬的军靴踏入,发出沉闷的声响。
顺着望上去,修长结实的小腿被紧紧包裹在裤子内。
那人另一只手拿着军帽,含着笑,在珠帘前停下脚步。
珠帘对面的是那张欧式木桌,沧栀子正靠在上面。
两人不可避免地对视。
高大的身影有些熟悉,沧栀子匆匆移开目光。
那人视线在她脸上停留,被旁边热切凑上来的妹妹打断:“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公事都处理完了。”
“是泽兰,哦,顾小姐送了最新的口红,可漂亮了。”霍怀宁忽觉初次介绍应该正式一些,于是改口叫了顾小姐。
人家都在介绍自己了,于是沧栀子直起身走向他们。
按照礼仪,女士主动伸手即可握手。
那人回握住,宽大坚实,几乎全部裹住纤软的手。
手回到沧栀子身侧,仍然停留着干燥的炽热温度,有些烫人。
“顾小姐,你好,我是霍徽北。”
“你好,我叫顾泽兰。”
男人礼貌点头过后对身旁的妹妹道:“我先走了。”
“你们玩得开心。”声音浑厚而清朗。
男人走后,议论声起。
“怀宁,你哥哥今年二十五了吧,还未结婚?”
“嗯。”
“父母不催?”
“哎,我父母思想开明,婚事凭他自己做主。”
“真好啊。”
“我哥算是我们辈年纪最小的男人,家里孩子已是遍地跑,他结不结生不生都看他自己。”
“好羡慕啊。”
“我觉得还因为我哥有能力,所以才有决定权啊。”
“也是。”
待至五点,众人才谢绝霍小姐的挽留陆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