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还没等乐正义开口说话，那个和尚就神神叨叨地摇头，“不对，不对！”
什么情况？
乐正义一下摸不着头脑，他有些困惑地看着那个和尚，和尚却只是摇头。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说不定是——
石峰村的知情者？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有些紧张，“大师。有什么不对吗？”
那个老和尚并没有答话，他转身离开，背影都显得有些仓促，
奇怪。
乐正义不由地皱起眉头。和尚所有的表现感觉都像是恨不得大喊，我有问题，快来问我！
这更像是一个圈套。
可是眼前的这些大爷大妈们，看样子不可能知道。
“哎呀，小伙子啊，你可不要听信那个老赖皮的话，他天天这副模样，在这里骗吃骗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真知道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结果问了只会摇头！”
一旁的大妈摇头，似乎是很想规劝乐正义这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但这更奇怪了。
乐正义从来没碰见过这么热心肠的大妈，尤其是——
这个长相满脸写着拽和不好惹，哪怕为了套消息稍微笑笑装样子，他也不认为就几句话的时间这些人就好心到这种地步。
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
乐正义还是决定以身涉险，他追上老和尚，“大师！”
老和尚紧闭双眼，喊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又说，“你要是真想知道……跟我来吧。”
他跟着这个老和尚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
颇像几分电影里，能邂逅女鬼的破寺。
“施主，你应该是来自山上那个村子吧。”
乐正义觉得老和尚果然有备而来，他只能点头说是，“没错，大师你……”他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称呼？”
“也别叫我大师，叫我慧法就好。”老和尚叹了口气，形同枯槁的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说来惭愧，我曾经去过那个村子。”
“那慧法大师，你知道……仪式吗？”乐正义实在懒得继续客套，他直接问道。
“我知道。”
慧法点头，脸上更是痛苦的神色，“曾经在我还未遁入空门之时……”
他忽然想起什么，中断了冗长的回忆，“你来是想问我什么？”
乐正义低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想问……究竟是谁需要仪式？以前也举行过仪式吗？”
“以前没有。”老和尚目光飘忽不定，让他无法分辨对方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需要仪式的……是山神。”老和尚在最后称呼那里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出来的声音也很小声。
可乐正义还是抓到了那丝低语，他在心里将老和尚的可信度又下降了许多。
他可不认为那鬼东西是神。
确实，那鬼东西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可死了这么多次，他也意识到——
它也有感情。
并不是什么正面的感情，它似乎很喜欢看到亲人背叛，把别人的一切践踏的感觉。
尤其是每次复活那嘲笑的语气，乐正义虽然傻但也不是白痴。
所以在内心他更愿意称呼它为鬼东西。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询问：“那么您知道，山神的故事吗？或者说这两个村子原来的传说亦或是历史？”
慧法眯起眼睛，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乐正义，“这倒也行。”
“据说很久之前……这里只有一个村子，村子里有个号称能治百病，招福消灾的神女。”
“神……女？”
慧法点点头，“对，没错。是有一个神女，在神女的庇佑下，村子里一切欣欣向荣，大家都过着丰饶富足的生活。直到——战争。”
“……然后呢？”乐正义有些奇怪，那个声音虽然听不清男女，但是直觉不太像女人的声音。
“哪怕神女尽了全力，也没办法让整个村子都在战火的殃及下保全。于是，这个时候，人们想到已经被他们遗忘已久的山神。”老和尚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低沉的嗓音让整个气氛都变得混沌。
乐正义听着甚至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不能在这里睡着。
这样想着，他强打起了精神。询问道。“神女和山神。既然有了山神，为什么还要有神女？”
“但是山神根本不会回应。村子的呼唤。神女也因为心力憔悴而离开了人世。但是一切却又好了起来，从神女去世之后。”
“……”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人都活了下来啊，但是穷啊！没有钱吃东西。战争结束了，一波饥荒，瘟疫。几乎把整个村子都快毁灭了。为了求生。几个年轻人决定进到山里。”
“几个年轻人？大师，这里面……包不包括你？”
慧法笑笑，“自然是包括的。”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几个年轻人进山以后才发现。山神其实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年轻人为自己的莽撞无知而感到追悔莫及，他们触犯了山神，自然要得到惩罚。”
“惩罚是什么？难道就是仪式吗？”
慧法摇头，“仪式是必要的，但并不是惩罚。”
要看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
慧法老迈的身躯轰然倒地，他背后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黑气凝聚而成的眼睛。
就和之前仪式刚开始村子上方天空的一样！
怪异中还带着恶心。
慧法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他人生最后一个字：“假………”
假？
什么是假的？
是刚刚的故事还是山神？
听了一堆云里雾里的故事乐正义本来就够迷茫了，最后一个字更是彻底否定了之前他所有的猜测。
这个时候乐正义无比痛恨为什么选中的人，或者来的人是乐正阳就好了，如果是乐正阳的话，一定能想通吧？
无助地扶着额头，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奇幻了起来。
首先，结合一下楚雄鹰和雷爷爷上次的说辞，几十年前有一堆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进山。
这点是可以确认的，慧法也说了，只不过理由真假就不好说了。
最后这堆年轻人并没有全都回来，甚至其中一部分选择了留在石峪村，以楚雄鹰和雷爷爷为代表。
但是楚雄鹰更为特殊一点。
很久以前，乐正义从发小雷嘉超那里知道了一个秘密，雷嘉超其实是雷爷爷去医院的路上捡的。
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这么说，但是雷嘉超一直把雷爷爷当成亲人看待，可是楚雄鹰……
楚雄鹰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楚乔河，而根据楚乔河自己说，他没有父母，从小就是孤儿，更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到了石峪村。
这一点解答了之前第一次时乐正义的疑问，为什么楚雄鹰愿意牺牲自己去做高楚乔河的身份，他们两个假幸运儿因为楚雄鹰太假了，乐正义压根没怀疑过楚乔河。
然后就是……衣东郭。
村长虽然每次都死在开头，但是很奇怪，他几乎每一次态度都不是很吃惊，过于乐正义可以判定：之前那堆年轻人，有可能进行过一次仪式！
可他心里还是有个疑问，在这些人之中，有像自己一样被选中无限重生的人吗？
他死了四次，整整四次。
可纵使如此，他也没找到一个万全的办法救下所有人，哪怕是自己一家三口，都没有一次都活到最后的。
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麻木，乐正义现在觉得自己大概面对什么也不会再像原来那样了。
“啊！！”一阵尖叫从身后传来，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该死！这老和尚的尸体在这！
回头一看，是三个类似记者打扮的人，其中还有个背着□□短炮一般的摄像机。
尖叫声是从那个女主持打扮的女人嘴里发出的。
“你们是谁？”这种时候慌是没有用的。乐正义很确定，自己刚刚完全没有碰过老和尚，再看看尸体上那只骇人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
“你杀了人！！”
面对情绪有些激动的三个人，他只能举起双手，“我没有，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别动！等警察过来，我已经报警了！”
乐正义只能憋屈的抱头蹲着，为了防止他再作案，摄影师先生甚至拿出了他收藏已久的领带绑住了乐正义的双手。
等了半天众人才等来姗姗来迟的村口派出所。
“抱歉抱歉，我们看你……实在对不起！”
最后的结果就是，乐正义无罪。
更为蹊跷的是那个老和尚慧法已经死了好多天了，警方十分头疼，根据乐正义的证词和之前看到过他们两接触的那些大爷大妈的说法，他们都说今天见到了慧法。
可是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在死了几天后能走能动还能说话呢？
几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乐正义更是想到了之前雷嘉超的尸体被那鬼东西操纵杀了他的那一幕。
那鬼东西是故意的！
那三个人也怪不好意思，挨个排着队向乐正义道歉，从他们的话语中他了解到，三个人是某个小杂志的记者，为了取材薛琼来到这里。
尖叫的女记者叫何雨琪，扛着摄像机的高壮男人叫白胜杰，最后感觉像是二人领导的长相不错的男人叫陆千川。
三个人前一秒还吃惊于警方说的老和尚已经死了好几天的消息，下一秒看向乐正义的眼神便炙热了许多。
“那个……”陆千川很礼貌地询问，“乐正义先生，你能接受我们的拜访吗？”
乐正义有些烦躁，感觉一切就像连锁反应，如果他没有缠着简直溪来石峰村，大概率也不会遇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等等？
乐正义突然改变了想法，“好呀，不过我得回家，既然你们本来也想做拜访，不然来我们村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