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说是要第二天就去银行的,梅至根本等不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就去厨房把碗洗干净了,然后哼哧哼哧的就要下去去银行。
温远阳对她说歇会,等会再下去,梅至根本等不及。
所以二十分钟后,温远阳又牵着狗和老婆站在楼底下了。
梅至不满:“为什么要把它俩带着啊?”
温远阳低头瞧一眼钟鼎钟帛,说:“顺便遛了。”
梅至叹气:“麻烦。”
温远阳听了看她一眼:“你不也麻烦?”
“我哪里麻烦了?我自己要去银行,你非要跟我一起去的。”
温远阳不跟她吵了,一手牵狗一手牵人往小区门口走。
梅至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又讨价还价:“先陪我去银行,然后咱俩再遛它们行吗?”
“咱俩”这俩字说得甚得温远阳的心,他“嗯”了声,觉得不答应不行。
梅至这才牵起温远阳的手冲在前边,反而将他拉着往前面走,期间还不忘让小狗往外边走走,不许靠近她。
她走一段路虚空踢一脚钟鼎钟帛,生怕人家靠她靠得近了,两只狗何其无辜,频频回头看主人。
“梅至,干嘛?”温远阳在后面控制着两方的距离,尽可能让她们离远点。
“它们靠着我走,我害怕。”梅至拉着他的手气势汹汹的往前走,那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温远阳见状将钟鼎钟帛拉得后退一点点靠近自己,让她一个人在前面无拘束的走。
梅至目标明确,拉着后面三个一路奔到离家最近的银行,温远阳看她马不停蹄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这个急切的样子,不知道待会看到了卡里面的金额,会不会失望啊。
那张卡,时间太久了,他也不记得里面有多少钱了。
梅至去自助取款机里面,温远阳本来要牵着狗在外面等她的,可是看里面没人,于是索性将狗栓在最里面的角落,他要跟她一起进去看看余额。
插卡——输入密码——查询余额,梅至一气呵成,等了三秒,屏幕上出现了余额数字,梅至看见了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数了数数字,确定是七位数?
等下,是不是看错小数点了,再数一遍。
确认没错,没数错,她这下有点呆了。
温远阳也仰头跟着看余额,等看清楚了,嘴角稍微扬了下,嗯,还不错。
再歪头看看梅至,发现这人呆若木鸡动也不动了。
“怎么了?不满意?”
梅至没理他,她还在数,可长时间没有操作,机器给她卡退回来了,于是梅至又插进去重新看了一遍,嗯,确认没错。
于是经过数秒的呆愣之后,笑容终是回到了她的脸上。
温远阳看着她笑,笑意也扩大,他问:“满意了?”
“满意!”
梅至大声说,她真开心,真的很开心。
开心到捧起身边人的脸,踮起脚尖“吧唧”亲了温远阳一口,结结实实的一口。温远阳瞥瞥外面,还好没有人,还好他们在这里面。
她亲他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亲完梅至将卡退回来,郑重塞到包里。
温远阳擦擦脸上口水,问:“行了,能走了不?”
“能!”梅至开门,等他出来才关上门,他去牵狗的时候,她也给他开门,那模样,十成十的小跟班,
她得了好处姿态倒是放得低了,妥妥一个见风使舵的人,温远阳和钟鼎钟帛平时在家可没有这待遇。
而且她心情一好也肯耐下性子陪他遛狗,绕着家附近走几圈都没什么意见,只要将她跟狗分开适当的距离,她开心,狗子也开心。
温远阳看着也挺开心呢,但他总觉得两方这样不是个办法,总得握手言和吧,不求相亲相爱,但求和谐相处,他逛着逛着心里制定了些计划,等着以后实施。
梅至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制定在了某个和平共处的计划当中,她喜滋滋的想这笔钱加上自己的小金库,她的人生抗风险储备金又多了一点点,真爽啊,以后可以再横着走路了。
要是自己的工资能再加点就好了,那她以后生活会更加滋润点。
一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没防备给温远阳忽悠瘸了多走了几里路,待回家躺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力气洗澡。看着到家后还精神饱满的某人,梅至以和谐友好的姿态问温远阳能不能带她把澡也给洗了,结果得到人家轻飘飘的一瞥,那一瞥带着点警告意味,吓得梅至爬起来到自己房间收拾出来睡衣老老实实的洗澡去了。
温远阳本来想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的,但一连几天没找着机会跟梅至好好说一说,一则是因为她最近几天好像有点兴奋,经常下班回来就躲在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在乐什么;二则他最近也有事情找上门来,时不时的被绊住了。
此刻手机上接连来两条信息,打开一看,都是陈励发来问他的,问他周末到底有没有时间。
温远阳盯着屏幕犹豫了许久,他没奈何,想着此前已经答应了,现在推脱也推脱不掉了,于是只能回复:“有,时间你们定。”
对面回了个“ok”,温远阳看着对话框,不知想到了什么,叹口气又忍不住不禁挠了挠眉心,待放下手机,他偏头看向梅至房间,只见房间门紧闭,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想了想,终究没去打扰她。
晚上九点,蒋泠鸢坐在周邵川家的饭店里,看着对面两人的表情,很是忐忑的问了句:“他来吗?”
“来的。”陈励将手机屏幕给她看,等看到了对面人那句回复,她才松了口气,“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难约出来,他现在一定很忙吧。”
“忙嘛,倒也不是很忙,跟之前差不多,主要是他现在不仅仅管自己的公司,连带着他老婆家里的厂子,他都在负责,有时候两处跑,会忙些。”
“他老婆家的厂子?”蒋泠鸢好奇,她听都没听说过。
“对,他老婆家厂子出了点事,是远阳一直在负责,他俩也是因为这个厂子才认识的。”
“嗯?”蒋泠鸢没听懂。
陈励简略跟她说了下,大概意思就是,温远阳受他爷爷的嘱托,负责给他爷爷好友的厂子擦屁股,一来二去的,跟对方孙女认识了,两人因这个厂子结缘的,后来在长辈的撮合下,短时间内就在一起了,后来再经他爷爷的催促,温远阳干脆直接和人家领证结婚了。
话是这么个话,但是陈励本身就对梅至带着偏见,现在事情经由他嘴里说出来,感觉都变味了,让人听着这段婚姻关系颇有点交易的意思,再加上周邵川在旁边添油加醋的附和,说况且他老婆有事没事就回娘家,不怎么跟他在一起,这婚姻倒稀奇。
这么一听更容易让人误会了,蒋泠鸢听着没吱声。
陈励和周邵川觉着对好友的事情不宜讲太多,于是一时住了口,问蒋泠鸢要不要喝点什么?
今天他们突然是被人约出来聚一聚的。距离上次接人之后,这还是蒋泠鸢回来第一次跟他们相聚,人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希望借由他们的手,将温远阳约出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叙个旧。
这事倒简单,约出来吃顿饭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陈励他们不懂,大学时期大家关系那么好,也算真真切切同甘共苦了一回的人,怎么后来突然就散了,尤其是他们两个,关系简直是崩盘,一个远飞他乡,一个继续创业,直到现在,毕业这几年了,两人好像都没怎么联系过。
蒋泠鸢他们不知道,但是温远阳,他们可以确定,一直没有存着联系人家的想法,能看出来他也不是忍着,因为刚毕业之初,大家的话题主要还是学校那些,那时候他们有问过他,要是实在喜欢或者遗憾的话,就去联系看看,趁人家还没有走远。
温远阳那时候就很明确了,说没必要,别瞎耽误人家。
回回他们问,回回他都是这么说,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提了,慢慢的后来话题也从学校过渡到社会,这些学生时代的事情,大家都慢慢淡忘了。
直到此次人回来,目的明确,来势汹汹,一看就奔着目标人去的。
要说前几年还算是会伪装,两人之间总给人一种暗流汹涌的感觉,那这次,蒋泠鸢有种要挑明了的态度,她一回来问的就是温远阳,可惜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正好人家半年前结婚了。
陈励他们当然希望自己好兄弟幸福,所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那是要看人,如果对方是个踏踏实实、本本分分过日子的人,那他们也不说什么了,可怕就怕在对方是个利欲熏心、贪心算计的人,恰巧那个梅至还真是。
自从他们上回在咖啡厅里面听到了梅至和她好朋友的对话,内心对她的仅剩的好感荡然无存,他们能猜到这女的急匆匆结婚大概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可自家兄弟喜欢,那就无所谓了,他们内心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这女的也是有点感情在的,不然哪会用自己的人生做赌注。
可就那番话,将他们的侥幸心理彻底打破,且明晃晃的告诉他们,人家就是在算计,其实一点感情也没有,她原话怎么说来着?“爱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要自己家人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就行”,看看,这不就一点都没把好兄弟放在心上?这是赤裸裸的交易啊。
这让他们怎么能对自己好兄弟的婚姻放心?不过他们也没办法插手,总之,面前坐的是他们的师姐,他们只当是在帮师姐的忙,至于能做到什么地步,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缘分,就看师姐自己的了,他们旁人管不着。
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陈励和周邵川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在咖啡厅的事情,脑海里就对梅至的看不上增添了一分,内心里对于梅至仅存的好印象犹如龙卷风过境摧枯拉朽化为平地,就这么点印象,还是初见时外貌带来的,现在人心术不正,连带着看到外貌都觉得憎恶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