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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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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打开门,温远阳环视一圈,发现只有钟鼎钟帛在客厅,她人不在。

    狗子见他回来了大跨步跑过来迎接,温远阳摸了摸后将它们各自赶去客厅,接着去吧台柜子里翻找医药箱。

    翻找的同时他瞥了眼梅至房门,发现门是关着的,他猜她人这会已经在房间里了。

    将医药箱找出来推开门,果然见她正缩在被子里睡觉。

    温远阳坐床上把医药箱搁梅至腿上,想把人叫醒,无意间瞥见了床头柜上散落着的几盒药,他拿起来看看,阿莫西林、罗红霉素,全是消炎药,再仔细看看日期,好家伙,全是过期的,也不知道她吃没吃。

    房间很昏暗,温远阳摁了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房间里瞬间亮了,梅至立马哼唧一声。

    “起来。”

    温远阳打开医药箱,在里面给她找退烧药。

    梅至置若罔闻,依旧躺着不动。

    温远阳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听见了的。

    “梅至?”他继续叫了一声。

    “你先给我起来,起来吃个药。”还是没反应。

    温远阳将找到的药盒子捏在手心,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加重声音道:

    “不起来我掀被子了?”

    无动于衷。

    温远阳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看着床上人假装听不到,他耐下性子最后一遍威胁道:

    “你要不起的话我直接把你送去医院,在家还是去医院,自己选一个。”

    梅至根本不怕的。

    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弄不动她,温远阳将医药箱往床里边她腿上一放,接着捏住人肩膀直接给她抓起来。

    梅至突然被人薅着坐起来,眼睛都来不及睁开,但是来得及发脾气:

    “你干嘛?我睡觉睡得好好的。”

    “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吃完药再睡。”

    “吃什么药,你给我买退烧药了吗?”梅至皱着眉乱嚷嚷,心情很不爽。

    温远阳将医药箱放到她被子上,推到她面前,“这不是?”

    梅至也不看,闭着眼嚷嚷:“啊,家里有药?家里有药你不告诉我,告诉我我早上就带去班上了。”

    “你自己没有常备药在身边,别怪我。”温远阳才不吃她甩锅这一套。

    “哼。”梅至不满意。

    温远阳看她这个糗样子,问她:

    “你床头柜上那些药,你吃没吃?”

    梅至扭头看看,刚才吃了,于是回:“吃了,怎样?”

    “那我要告诉你一条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梅至来了点兴致。

    “就是你刚刚吃的药,它是过期的。”

    梅至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什么?”她惊讶,赶紧从床头柜拿过那盒阿莫西林看了看,发现,我靠,真的过期半年了。

    “啊?”梅至呆愣,仔仔细细再看一遍,发现真的过期了。

    “我又发烧又吃了过期的药,一会会不会出事啊?”她苦着脸担忧道,同时无助的看着温远阳,好像他有什么办法。

    “不会的,你那个肠胃是铁打的,别人出事你都应该不会出事。”温远阳淡淡道,他曾经亲眼见过她喝了一瓶过期牛奶和一片过期面包,然后安然无恙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壮得跟头牛一样。

    他之所以当时没说,是因为他后来清理冰箱的时候,才发现那些面包牛奶早过期了,他发现后不动神色,选了个无人的夜晚,偷偷拎下去扔掉了。

    当然也不敢告诉她,不然她闹起来能把他闹死,大晚上的。

    梅至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某天晚上吃的晚饭全是过期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娇弱得很,这会吃了过期药,很为自己担心,怕肠胃不适,再加重感冒症状。

    “我就是很害怕,万一肠胃炎怎么办?万一再把脑子吃坏了高烧不退怎么办?”

    “不会的。”温远阳斩钉截铁,“先吃药吧。”

    梅至担忧的心思被他引到吃药上面去,她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问他:

    “吃药吃药,我的水呢?”

    “哦,忘记倒了。”温远阳只顾拿医药箱,忘记给她倒水了,他重新出去给她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回来的时候,梅至又躺下了,他严肃的将杯子往床头柜一搁,对着床上的人喊:“梅至你给我起来。”

    梅至紧紧闭着眼睛,温远阳见状一下给她被子掀掉了,又将人揪起来了。

    “我都发烧了,你不能对我温柔点吗?”梅至被揪起来后又抱怨,她头真的很疼,身上也难受得要死。

    “你要怎么样温柔?”温远阳掰了一颗药挤进她嘴里,然后又喂了一口水。

    梅至正嗓子疼,顺手从他手里接过了水杯,然后咕咚咕咚的灌,喝完了,将杯子往温远阳手里一塞,坐着深呼吸了口气。

    她鼻子不通,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跟奶牛一样。

    温远阳见她吃完药了,他说:“你等会再睡,我先去给你找个温度计,把体温先量一下。”

    梅至说:“不用了,你先坐着。”

    温远阳听了这话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还真就坐在她床边等着她吩咐了。

    她那个思考人生的样子,像极了钟鼎钟帛平时吃饱了发呆的样子。

    梅至静默了会,转过脸对着温远阳说道:“你去给我拿瓶可乐来。”

    那语气,颐指气使,理所当然。

    让人听着想揍她。

    温远阳看着她冷笑了下,阴冷地道:“你使唤谁呢?这么理直气壮?我是你小弟?”

    发烧了还想着喝可乐,可想而知是烧得不够严重。

    梅至眼神一瞪,还在示威。

    “梅至你今晚别给我找麻烦我告诉你,我对你的忍耐有限度。”温远阳说完了将医药箱整理好拿出去。

    梅至在后面喊:“不是我想喝,是我吃了那个过期的药,我想用可乐把它溶了来着,不然我怕它对我造成伤害,喂?”

    温远阳理也不理她,他要去找温度计,之前是放在医药箱里的,刚刚没看见。

    给人量了体温,安顿她睡下,温远阳这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他以为梅至身体一直很好,这会喂了药第二天也差不多好了,所以也没在意,洗漱完就直接去睡了,忘记看梅至是什么情况了。

    梅至半夜的时候感冒加重,突然之间变成了一颗煮熟的鸡蛋,还接连不断的咳嗽,温远阳半夜的时候被咳嗽声吵醒,他看着黑暗的空房间愣了下,然后赶紧起床去梅至房间。

    382度!睡觉之前量才376度,半晚上的时间过去了,温度又升高了,说明之前吃的药没有用。

    “梅至?要不要去医院?你身上的温度又高了。”

    梅至依稀听到他的声音,她在床上摇了摇头。

    温远阳犹豫,“不去可能不行,你这个温度有点太高了。”

    “不去。”梅至嘶哑着嗓音答。

    温远阳摸了摸她的脑门,转头去卫生间给她淋了条湿毛巾搭在她头上。

    今天晚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家里两只狗都醒了,此刻正站在梅至房门口,看是怎么个事儿。

    钟鼎钟帛不敢进梅至房间,人不允许,它们也没进去过,起码梅至搬过来的这几个月,它们从未踏入过。

    此时这两只就站在房间门口,精神抖擞的,看着主人忙前忙后的进出房间,眼神一骨溜往里头看,想知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发生了什么。

    温远阳后半晚都忙着给人降温,又是喂药又是擦身体,许是白天人抵抗力强了些,到了凌晨四五点钟,梅至终于退烧了,可还是在咳。

    温远阳看她这样子,只得帮她掖住被子两边,不让被窝漏风,她不肯去医院的话,那就只能捂一捂出点汗了。

    房间里顾忌着病人,这会空调都没开,温远阳穿着睡意,夏夜里忙活这么半晚上,给他弄得一身汗,衣服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知道梅至现在还没睡着,还有点意识,于是他说:“你先睡,明早起来不行咱们就去医院,你不愿意也得去,发烧可不是开玩笑的。”

    被子里的人不理,也没力气理,但温远阳觉得她应该是听进去了的。

    等了半晌,人没回应,温远阳走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回来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身体往后仰,大半夜的照顾人是个体力活,他得缓一缓。

    今晚有这突然情况,觉应该是睡不了了,得时刻关注她体温变化,不然就在这躺会吧。

    温远阳这么想着,偏头又看见自家两只狗,这么晚了还在门口看着呢,乖乖的站在门口没踏入一步,他看着有点心疼自家狗子,怎么看着怪可怜的呢?

    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蹲下来抚摸两只:

    “害怕她是吧?不敢进房间门,不过她也不让你们进,就在门口看看吧。”

    温远阳当着梅至的面吐糟,也不怕她听见,他也是奇了,这一人对俩狗,两方势力,同一个屋檐下也住了一段时间了,可现在就是水火不容,谁也不能接受谁。

    “温远阳你给我闭嘴。”梅至这时候了还嘟嘟囔囔,她无意识里听着这人明晃晃地在她面前说自己坏话,简直不可理喻,要不是她身负重伤,她高低起来和他决斗一下。

    “还有力气说话?”温远阳回头看一眼,被子里的人纹丝未动。

    两只狗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左右看看。今晚它们的生物钟被打乱了,温远阳心里有点愧疚,于是一狗奖赏了一个鸭肉干,将它们哄着去狗窝里睡了。

    狗子去睡了,被窝里的人也不叫了,像是又睡过去了一般,刚刚就嚣张那么几秒。

    天快亮了,房子里只剩下温远阳一个人清醒着,他被弄得睡意全无,索性去楼底下跑步,准备跑个一个小时再上来。

    梅至这病生得恰好是时候,因为这两天周末,她在家还能好好歇一歇,如果是工作日的话,她现在还得哼哼唧唧的起床去上班,更痛苦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温远阳手里拎着早餐和一盒药上来了,他最先去梅至房间里,用手探探她的温度,看看退烧没。

    很好,温度趋于平缓,身上也不热,这烧算是止住了。

    温远阳周末不爱睡懒觉,却也难得起这么早,眼见人没事了,他放下心去外面吃早饭,顺便将钟鼎钟帛给喂了。

    梅至一觉睡到九点多,被自己给饿醒了,昨晚上发烧胃口不好什么都没吃,今早上烧退了,她食欲又回来了。

    温远阳给她买了点牛肉和龙虾,又配着点八宝粥给她吃,梅至嘴里寡淡,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可乐,等吃完饭了,她继续对温远阳嘟囔:

    “我还是想喝可乐。”

    温远阳点点头,手指敲了敲她,“等会。”

    他真的给?梅至眼睛都亮了,巴巴的等着他出去给自己拿可乐。

    温远阳尽心尽职,等半小时过后,真的出去开冰箱门了,梅至等得喜滋滋。

    就在她热烈期盼自己即将迎来可乐的时候,温远阳手里捧着止咳糖浆进来了,边进来还边对她晃了晃。

    梅至一脸呆滞,她的笑容凝固了。

    “这是什么?”

    “止咳糖浆啊,看不懂吗?用水化一化就成了你要的可乐,你喜不喜欢?”温远阳很认真的说。

    梅至觉得他有病啊,他是不是有病?

    “不是,温远阳你别在逗我吧?”

    “我没有啊。”

    “你别气我,真的,我现在头疼的很。”梅至痛苦的捂着自己脑袋。

    “我没气你,你就说这是不是可乐吧?余味是不是和可乐一样?就是你想要的。”温远阳试图给她洗脑。

    梅至想自己以后恐怕都不能直视爱喝的可乐了,她要去喝雪碧了。

    “来吧,干完这杯‘可乐’,你的咳嗽马上就会好的。”

    梅至觉得自己没病,倒是温远阳病得不清,她极不情愿的张开嘴,咽下那口浓厚糖浆,嗓子齁得发甜。

    “来,再喝口温水过一下,今天的可乐份额就算完成!”

    梅至想这死人是不是跟自己学的,随时随地发癫呢?他以前不这样的。

    咬着唇委屈的看着被单,她脑门突然又被人弹了下,抬头看,温远阳弯着手指,敲了敲说:

    “白天就不要躺床上了,下去走走,晚上再睡觉,不然晚上你睡不着,苦得还是我。”

    梅至听了这话,不服气的一掀被子,狂野下床,刷牙洗漱一气呵成,最后不情不愿的在温远阳的注视下,绕着家里客厅散步,当然,狗是要给她让道的。

    自从喝了温远阳给她特制的“可乐”,她一句话都没跟他讲过。

    温远阳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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