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资质的整容大夫
季南星微怔,这贺云衫居然认识原主?
贺云衫见眼前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少女不解,微笑道:“那时候你还小,粉雕玉琢讨人喜欢,宴席上二皇子捉住你非要让你做伴读,吓的你将自己锁进柴房藏了一天一夜。”这也导致那场宴席的宾客最后都在找这位二小姐。
季南星眉头抽搐,怎么哪儿都有这位二皇子的戏份,还每次都不干人事。
她不用动脑都能想出季家众人当时的尴尬与焦急。
出乎季南星意料,贺云衫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的贫苦,房屋瓦舍家中摆布井井有条,院内干净整洁一分为二,一半种了些常见果蔬,青翠欲滴长势喜人,另一半像是些手工活计,木匠常用。
“贺兄一人居住?”钟夏撇了一眼侧房架子上晾晒的几件粗布衣裙。
“不是,侧房是邻居住着。”
钟夏有些惊奇:“邻居?我以为是贺兄女儿。”
贺云衫语气寻常道:“按照上京的流言可能算是贺某女儿,但贺某确定自己不可能有子嗣。”
季南星挑眉,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移,这贺云衫面容姣好此时又这番言论,难不成其实是姐妹?
贺云衫好似看出了两人的想法,缓步将人引入正房,点上两盏烛火,先询问季南星关于季墩的境况。
在得知季家如今遭遇后,贺云衫怔忪片刻,缓缓叹息:“季兄大我一轮,曾多此予我指点迷津,只叹我此生无以为报了。”
季南星指节叩桌,“咚咚”两声唤回了贺云衫注意道:“我俩此行,主要因为故事听了一半,想从您这边角度,补完这个故事。”
不用季南星明示,贺云衫就知道她指的什么,他也不推脱,重新构架了他这场状元之路。
贺云衫幼年失母,开蒙时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贺父见儿子天资不凡,虽家境贫寒但一直咬牙供读,贺云衫也争气,第一次下场乡试便拿了解元,声名大噪,只可惜贺父运道不佳,在去邻镇兄弟家报喜中途失足坠山,没了性命。
贺云衫大喜大悲一场,操办了父亲葬礼后,邻镇一员外前来拜访表示欣赏他的才学,想要将女儿嫁给他,并且拍胸保证未来贺云衫考功名所需的所有花销,他都一力承担。
“不瞒你俩,贺某对男欢女爱并无兴趣,故而一口回绝。”
没曾想员外极为执着多次登门,一次推脱不开的共餐之后,贺云衫再转醒时,只见员外女儿不着寸缕,依靠在他怀中。
“事已至此,吹拉弹唱入了洞房,奈何贺某心中不忿自己被算计在先,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在后,故而新婚之夜未行周公之礼,扭身挑灯夜读。”
因为对情爱无憧憬,贺云衫几日后也就接受了现状,在他看来除了家中多一人叨扰以外,与从前并无差别,后来扰的太过厉害,他索性再次下场会试,又是头名。
成了会员后,各方来客八方贺喜,妻子又整日哭天喊地乞求同寝,贺云衫头疼欲裂挑了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提着包袱跑了。
再试殿试,圣上钦点状元。
连中三元季南星有些傻眼,这是什么考神附体。
“贺某对情爱无意,对成为国之肱骨倒是颇为憧憬,奈何还未等到机会施展胸中热血,一道驸马令直接打乱了贺某此生。”
做了驸马,就与政坛核心无缘了。
贺云衫在长公主府外蹲了三个大夜,几次重申家中已有发妻,奈何长公主完全不听。
“长公主当时给了贺某两个选择,一是尚公主做驸马,二是进兰坊做小倌。”
季南星抿唇,这才符合长公主性格嘛
稀里糊涂的,贺云衫娶了长公主,婚后不到三个月,长公主发现这贺云衫姣好的皮囊下完全是一颗不开窍的心,无论怎样撩拨都是坐怀不乱,故而厌弃。
贺云衫就这样在长公主府坐了三年冷板凳,一直坐到了家中发妻牵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小女孩,闹上大理寺,他在迷茫中迅速身败名裂,又迅速被赶出上京。
“你发妻自缢而亡,灵魂诅咒导致你双足犹如行走刀山火海,可真?”季南星追问。
贺云衫点点头:“我不知她为何自缢,当时我已人人喊打,她何苦来哉呢?至于那诅咒到的确是真的,当时我双足常常痛如火灼针刺,风吹都痛。”
季南星点头,又一痛风患者。
瞧这贺云衫不像沉迷酒肉之人,怕是先天尿酸代谢异常。
她扭脸和钟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大大的困惑。
贺云衫言辞如若为真,那他这一生简直是在倒霉和离谱中来回翻滚,三元及第何等殊荣,这样的人才居然被送去尚了公主?然后还光速被公主嫌弃了?三年冷板凳最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的被逐出上京
“贺公,您这一趟状元之旅,还真是啥都没干啊。”季南星忍不住惊叹:“雄心满志的去,迷迷糊糊的走。”
贺云衫一脸苦闷,之所以今天季南星一问他就倒豆子一般大吐苦水诉说,实在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心里憋屈。
村里人对他好,也在他身上寄予厚望,可他办的这叫什么事
还有那发妻,他都快忘了人家名字,但说到底他心中满是愧疚,那女子确实使了些小手段促成一桩荒唐婚事,但怎么说都罪不至死啊。
“你觉得你这一系列事情中,有蹊跷吗?”季南星问道。
“有!”贺云衫扶额:“长公主莫名其妙死缠烂打,魏谦一改儒雅步步紧逼,我那发妻死的也很诡异。”
“想查吗?”季南星饶有兴趣的问。
贺云衫点点头,却直叹气,想不想查又有何用,他此生不能离开状元村,只能隐于田园蹉跎此生。
“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改头换面,重来一次。”
贺云衫苦笑:“姑娘可别耍我了,改头换面那得神仙相助。”
“如若我就是神仙呢?”季南星嘴角噙着笑:“我也是有条件的,贺公三元及第才学天下皆知,我只希望贺公重回朝堂后,能成为我的臂助。”
钟夏压下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盯着季南星背影。
这小规培生算计了不少啊。
贺云衫觉得季南星在说梦话,但他心底很想去相信这个梦话。
“如果姑娘能让我再回蓝天深海,我定然誓死追随姑娘。”贺云衫苦笑着,自己都觉得这话可笑。
“好!事不宜迟,钟院准备一下吧。”季南星拍板,听的贺云衫满腔疑惑,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我是牙医。”钟夏微笑。
“你不是研究过下颌骨整形吗?”季南星起身:“上半张脸我去把方姐叫来,你俩一个牙医一个普外科,还搞不定?”
钟夏:是从哪里觉得能搞定的。
“贺公的脸型圆润柔和,别填充做减法,改改脸型什么的。”
“我没有整形资质”
“咦?卫健委又不会追到这儿来查你,你琢磨琢磨赶紧的吧。”说着,季南星推门小跑回客栈叫人去了。
徒留钟夏和贺云衫大眼瞪小眼。
“你们具体是要做什么?”贺云衫迟疑的问。
钟夏扶额,季南星真是分配麻烦的一把好手,他耐着性子给贺云衫讲述一番大致原理。
“整容?”贺云衫震惊了:“用刀子凿骨削肉真的可以改头换面?”
钟夏点头,他故意描述的吓人了一点,希望贺云衫速速放弃。
“好!事不宜迟,动手吧!”
钟夏:大哥你就这么好忽悠的?
殊不知,贺云衫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重回朝堂,向魏谦发起挑战的画面,上次他初入上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蛰伏多年后如能再起,必定与当年构陷之人不死不休!
方锋很快赶来,硬着头皮和钟夏一通合计,口腔科门诊有一台口腔ct,这是在影像科未解锁的情况下唯一能动用的ct机。
钟夏找了一块布给贺云衫蒙上眼,然后变换出机器,给贺云衫照了一张牙齿ct,机器出片很快,他拿着手中的全颌曲面断层片,仔细观察牙齿、颞下颌关节、颌骨的结构形态,心中大致拟定了一个章程。
手术所需要的东西可以在刚刚解锁的外伤急救科找,消炎药药房只有头孢,凑合用大剂量上一下。
“上半张脸我只能修修眼睛,开眼角全切双眼皮,鼻子这里有个小驼峰,平一平?”一番规划后方锋脑补了一下术后效果,觉得这活脱脱整成了一女子。
“没办法,贺云衫五官偏钝且圆润,本就是温和的女相,我给他收窄下颌你给他精修眼睛,无法避免的会更加女相,而且是往艳丽那方向走。”钟夏挠头,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整形科尚未解锁很多填充物用不了,只能依据现有手段进行操作。
说干就干,钟夏深吸一口气,麻醉剂开始分区域给药。
钟夏下刀,心中默念,贺兄弟,成人成鬼就看我这一折腾了,万一折腾坏了见了阎王,千万告诉他老人家是季南星出的主意,威逼利诱他无资质行医!
回忆着去整形科学习的那几个月,钟夏双眸渐渐清明,在方锋的严密观察下进展迅速。
该方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