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令人意外的顺利
“哈，观兄台神色，定是初次踏入此地。这些人被驱逐出去实在寻常不过，须知昔日四季仙楼即便是面对斗尊级别的存在，也曾毫不留情地将其拒之门外。且这四季仙楼何时开放，何时拒客，全凭掌楼之人一时之意气，可谓威势无匹。今日幸亏我等来得及时，否则怕是要错过良机了。”芦升欣慰之余，言语之中不乏一丝得意之情。
听闻此言，风尘不禁暗自感慨：“四季仙楼行事如此特立独行，其中底蕴之深厚，委实难以揣摩。欲取得徐徐仙子身上的极阴琼玉，看来要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正在此时，那位美艳妇人继续开口：“妾身云兰，在下有幸邀请列位贵客驾临四季仙楼，诸多规矩在此无需赘述，请洛儿仙子登台献艺。”
云兰话音刚落，一群丫鬟装扮的少女便纷纷捧上造型朴素的木质座椅。尽管椅具简朴，却未见一人面上露出丝毫不屑之色。他们之所以来此，并非为了座椅，而是为了欣赏佳人。即便四季仙楼端出来的是一堆破铜烂铁，他们亦会赞不绝口，否则……这其中的后果，各位自然心知肚明。
风尘也领得一把木椅，手中握着这朴实无华的座椅，感觉似乎与四周奢华的氛围格格不入。然而这木椅并非人人皆有，连那些侍卫都无法享用，不知她们是如何辨识区分的。
正思索间，大厅内的厚重帷幕后悄然拉开，显现出一位掩藏在后的仙女，无疑便是云兰口中提及的洛儿仙子。风尘在第一眼看见这名少女的时候，便明白了为何众多修士甘愿忍受剥削也要前来一睹她的风采。
只见她身姿纤细轻盈，举步若丝，皓腕若隐若现于薄纱之下；目含春水，流盼生辉，发髻低垂，碧玉龙凤钗斜插其间。肌肤娇嫩似玉，面庞艳丽胜花，手指纤细犹如葱白，唇红齿白，举手投足之间皆摄人心魄。
即便是风尘这般修炼深厚的定力，亦有瞬间为之失神。但他很快便调整心境，凝神细观。在他眼中，虽然洛儿仙子美丽非凡，但仍不及欣倾月和芷香两位仙子的万分之一。侧目瞥向身边的芦升，此刻的他几乎已口水横流，一副痴迷的模样。场中其他修士的表现也大致如此……
过了片刻，芦升才从修炼的定境中惊醒，连忙收敛起自己那副痴迷的姿态，竭力在仙姿卓越的洛儿姑娘面前展现出他认为最为潇洒的一面。无奈台下的修士众多，洛儿姑娘仅仅略一瞥视，便已将其视线转移而去。
令风尘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芦升竟仅凭洛儿姑娘那一瞬的目光流转，便双手抚胸对风尘说道：“哎呀，兄弟你看，刚才洛儿姑娘对我笑了呢，真的对我笑了！”
两位守护弟子早已第二次转开头颅，暗自嘀咕自家这位少爷真是会异想天开。人家洛儿姑娘分明是含笑环顾四周以示客气，他却偏要说人家是对他在微笑。好吧，若是单从某个角度讲，这种说法倒也说得通，但这二者之间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
察觉到风尘并未回应自己，芦升也逐渐平复心绪，收敛了那份失态，拽住风尘尴尬地笑了笑，打趣道：“哈哈，刚才是有些兴奋过度了。不过风尘兄，你怎么一副淡漠的样子啊，面对如此倾国倾城的洛儿姑娘，竟然毫无波澜，我都开始怀疑你是否还有修炼男儿之身了。毕竟，洛儿姑娘在这四季宗里可是公认的第二美人。你说，你是修为未至不能动情，还是眼光太高瞧不上这般美貌之人呢？说出来，兄弟我保证不会取笑于你。”
“有问题的是你！”风尘语气冷冽地反驳。
“开玩笑呢，开玩笑。”芦升赶忙解释，又紧接着感慨道：“都说洛儿姑娘位列第二已然美得惊人，那么排在首位的那位徐徐师姐，恐怕更是令人难以揣摩其绝世风采了。我记得洛儿姑娘之前倒是见过一面，至于那位徐徐师姐，据说即便是宗门内的长辈也很少有幸一睹她的真容，今日居然有机会目睹她的芳颜，真是人生一大机缘啊。”
此时芦升正沉浸在感慨之中，风尘则陷入深思。而在另一片区域，一群修士已经陷入了疯狂竞价的狂潮。
“两千枚中品灵石，只为博得与洛儿姑娘同饮一杯的机会。”
“滚一边去，两千枚中品灵石就想陪洛儿姑娘饮酒作乐，你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我出四千枚中品灵石。”
“哼，你也别以为自己多有钱，寒酸得很。我出五千枚中品灵石。”
……
风尘回过神来，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场大型的灵石竞拍现场。这些人手中的灵石似乎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看着这些人为了和洛儿姑娘一同品酒不惜挥洒海量的灵石，不禁瞠目结舌，自觉正如他们所言成了个不通世故的“乡巴佬”。
诚然，对于风尘而言，这数目尚且称不上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财富，但他绝不会轻易如此挥霍。别说和人共饮一杯酒，哪怕是为了共度一夜春宵，他也不会这么做——当然，如果是共享春晓之时或许他会考虑一番。
正当风尘思绪纷飞之际，芦升也加入到了这场竞价大战中。
“七千枚中品灵石！”芦升满脸涨红地喊出了自己的报价。然而话音刚落，便有人给出了更高的价位。你一句我一句之间，价格迅速飙升到了一万枚中品灵石。这样的价格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天文数字。
接下来的第二位、第三位……直至第八位修士，纷纷报出了与前者相同的高价——一万枚中品灵石。而这仅仅只是为了换取与洛儿姑娘共处的一个时辰时光……
场面逐渐沉寂下来，虽然诸多修士内心充满不甘，然而这个价位已然超出了大多数人的财力底线。芦升几度踌躇，终是毅然决然地喊出了价值一万枚中品灵石的价码。至此为止，共有九位修士给出了与之一致的报价。
价格之所以不再继续飙升，皆因四季仙楼有一条独特的规则：一旦有人报出一万枚中品灵石的价格，便无人可以再行加价。接下来，将会统计报价之人数，最终由那位神秘的仙子决定陪伴哪一位修士共饮佳酿。此刻，正来到了这场竞争最为扣人心弦的关头。
围观之人尚且平静，而芦升等九位报价者却是心提到了喉咙口。
“愿她选择我，愿她选择我，愿她选择我……”芦升内心不断地祈愿。他并不像风尘那样富甲一方，区区一万枚中品灵石对他而言并非轻松之事，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倘若付诸东流，实乃令人心碎之痛。
此时，洛儿仙子并未觉察到几位候选修士的紧张情绪，她面带微笑，在众人之间流转目光，似乎正在寻找自己的心仪之人。九位候选人中有六位，如芦升和风尘般年轻英俊；其余三位则已近中年，约莫四十上下。实际上，到了这个阶段，所有人都明白，那三位中年人已被淘汰出局，无论是谁处在洛儿仙子的位置，都不会舍弃眼前的六位翩翩少年郎，而去选择几个壮汉吧。
果然不出所料，洛儿仙子的目光鲜少落在那三位中年人身上，更多地聚焦于芦升等人之中。
“就选定……”洛儿仙子轻轻举起纤纤素手，却迟迟未作决定，但目光已然锁定在其中一人身上。此人身处大奖降临的瞬间，顿时激动得言语混乱。然而紧接着，仿佛一桶冷水从头顶浇下，洛儿仙子的葱葱玉指点向的，并非此人。
“啊，是我吗？”芦升先是一愣，随之感受到巨大的心痛与欣喜交织而来——痛失一万枚中品灵石，未来一年的日子怕是要过得艰难了；然而喜悦的是，这一万枚中品灵石并没有白费，能够与洛儿仙子共度一时辰，这对于众多修士而言，无疑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怎么，公子难道对此不满吗？那我就另选他人了。”洛儿仙子见芦升发愣，开口问道。她的声音甜美中带有几分妩媚，如同黄莺破壳而出，鸢鸣凤舞，令人酥骨销魂，一瞬间，芦升便将失去一万枚中品灵石的痛苦抛至九霄云外。
“乐意，当然乐意。”芦升忙不迭地答道。
“咯咯咯……”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犹如银铃滚落玉盘，洛儿仙子先行离场。待到这场竞价仪式结束后，场中各位竞拍者将各自进入预定的雅间，那时才是真正面对面交流的时候。
直至洛儿仙子的身影彻底消失，芦升依然痴痴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宛若身陷梦境。
“哼，洛儿仙子怎会瞧上这个小白脸！”先前一同出价一万枚中品灵石的几位修士愤愤不平。而芦升则将这一切视为他们对自己的嫉妒之情，不予理睬，仍旧沉浸在他的思绪里，憧憬着即将来临的美好时光。
此时，一位新的仙子降临，虽未达到洛儿仙子那般惊鸿之姿，但却也是一位倾城仙颜，引来众多修士不惜散尽灵石只为一睹芳泽。
一位接着一位，四季楼的仙子们仿佛无穷无尽，数十位各具韵味的仙女依次登台，每一位都能引得众修士争相竞拍她们的一个时辰相伴时间。
随后，又一位仙子悄然退至幕后，云兰再度踏上舞台，并伴有一位身披轻纱、面容半遮的丽人。尽管轻纱掩面，使人无法看清其全貌，但从她婀娜曼妙的体态、妖娆动人的身姿以及暴露在外如凝脂般的肌肤中，加之先前流传的秘闻，众人早已揣测出这位女子的真实身份。那位公认四季楼第一美仙——兮墨徐徐，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想必诸位都已经猜到了这位是谁，不错，她正是我们的兮墨徐徐仙子。”云兰的话语证实了众人的猜想，人群瞬间沸腾起来。之前的猜测即便有九成把握也是揣测，而现在云兰亲口确认，众人得以亲眼目睹那位神秘的兮墨徐徐仙子，怎能让大家不兴奋不已。
不仅围观的人群情绪高涨，就连风尘亦是激动异常。不过他们的激动背后有着不同的原因。对于风尘而言，他已从咒魇口中得知，兮墨徐徐身上的绝阴玉正是他修炼所需的至关重要的瑰宝。
“快动手去取啊！”咒魇焦急地催促，眼见这最后一枚至关重要的物品近在咫尺，一旦入手便可开启自身的修炼之路。这等待了多少载的时刻，它的内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然而无论咒魇如何焦急，风尘却是纹丝不动，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绝世美貌之上，风尘并未言语，眼中却满是疑惑。他实在捉摸不定兮墨徐徐心中究竟打着何种主意，明知绝阴玉价值非凡，但她却轻易示人，并声称要赠予这位初次相见的陌生修士，风尘怎能不起疑心。
“怎么，你不是一直在找寻绝阴玉么？如今却又不愿接受？”兮墨徐徐问到。
“并非不愿接受，只是我想了解这其中缘由。我固然求之不得，但若毫无理由地收下这份馈赠，日后万一走出四季楼时，你忽然宣称自己的玉佩被盗，届时大厅里的那些修士们怕是要将我五马分尸呈给你以邀功了吧？”风尘一本正经而又不失诙谐地道。
“哈哈，你这么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一层。”兮墨徐徐放声大笑，然而很快收敛笑容，严肃地说，“放心吧，这枚绝阴玉佩并不是白白赠送于你的，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只不过现在此事尚未明确，但我保证不会提出强人所难的要求。”
听见此言，风尘微微愕然，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一双宛如秋水般纯净的眼眸，试图从中探寻出一丝端倪，然而他毕竟并未修炼出洞察人心的心神之力，更不具备兮墨徐徐所精通的那门神秘的读心秘法，最终只能空手而归。
既然无法揣摩其意，风尘也就不再多做猜测，毅然决然地接过手中的绝阴灵玉。他并未追问兮墨徐徐为何对他这般信任，只是坚定地许下诺言：“凡我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全力以赴。”
“很好，这就是我希望听到的回答。”兮墨徐徐展露笑颜，回应道。
随后，风尘将绝阴灵玉收进随身携带的乾坤戒中，任务既已达成，心头之事也随之放下。然而此刻身处这名门仙子的闺阁之内，他竟生出一种微妙的不适应之感，倒也确实略显拘谨。
反观兮墨徐徐则越发洒脱自如，亲自为风尘斟满一杯琼浆仙液，随后款步走向室内那张名贵的七弦仙琴前坐下。“我为你奏一支曲子吧。” 兮墨徐徐说道，不容置疑地抚弦起音，瞬间，悠扬深远的琴音弥漫开来。
那音符跳跃，仿佛春山溪涧嬉戏的碧波流泉，清新自然，不拘一格；如同翠柳枝头拂过的清风，轻盈灵动，超凡脱俗；又似花海中翩跹起舞的彩蝶，娇媚妩媚，清新高雅；还犹如雪舞纷飞中傲骨生香的红梅，清冷孤傲，艳而不妖……
随着琴音流转，风尘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彷佛看见一位怀春少女某日偶遇了自己的命中注定之人。仅是一眼相望，少女便沦陷其中，然而她看到他，他却并未察觉她的存在，并且他的心中早已另有所爱。她只得将那份炽热的感情深藏心底。
对她而言，只要能每日偷窥到他的身影，悄然陪伴左右，内心已是满足。时光荏苒，这般微妙的关系始终未曾改变，直至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变降临。他在生死边缘挣扎，临终之际，她才义无反顾地奔向他，袒露真情。
也正是在那个时刻，她才知晓原来暗恋他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人，而他其实早已洞悉众女之情愫。虽然他被她打动至深，但他已经有了挚爱之人，因而只能佯装不知。
明白真相之后，她痛哭失声，若早知如此，她定会拼尽全力来到他的面前，哪怕只求得他的一丝情愫。然而一切皆已晚矣，那些时光再也无法追回……
琴音在此刻逐渐淡化，伴随着铮铮声响穿越屋梁，风尘只觉心弦震颤，声声宛如松涛呼啸，又似溪水急湍而逝，令人感慨岁月沧桑人事如梦……
琴曲终了，风尘眼中亦泛起淡淡的湿润。兮墨徐徐则静坐于琴旁，未发一言。一曲离愁，一段凄美的故事，让听者感同身受。
就在这时，一阵铃音传入耳畔，打断了风尘的思绪。
“这么快么？”风尘自言自语。他意识到那铃声正是提示修行者时间已到的信号。未曾料到，仅仅聆听一曲琴音之间，竟然已过去了如此漫长的光阴。此刻铃声响起，意味着他必须告辞离去。
风尘起身，满怀眷恋地转过身来，朝着琴案一侧的兮墨徐徐道：“秘云宗弟子风尘，日后如有差遣，请勿客气。”
“嗯。”兮墨徐徐轻轻应答：“一路平安。”
离开修炼室，风尘在楼阁之下偶遇了一脸留恋之意的芦升。尽管不能再与那位洛灵仙子共论大道与追求，但显然他并不愿就此匆匆离去。而风尘心中早已无在此逗留之意，二人遂行告别之礼。
风尘步出四季阁，朝着轩逸天朝的皇城稳步而去。他并未察觉到背后的四季阁上，一扇窗户微启，兮墨徐徐悄然立于窗畔，目送他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
“徐徐，那是他么？”一道清冷的女子之声突然在兮墨徐徐背后响起，但她并无丝毫惊奇之色。
“云姨，当年先祖所托，令我随心所欲，因而我来到了此地。如今，我亦深信自己的直觉。”兮墨徐徐回应道。
“唉，他不过是一位筑基境界的少年，只盼未来他真能助你一臂之力吧。”云兰现出身形，正是先前提及之人。她亦倚窗凝视着风尘的背影，久久叹了一口气。
“这只是一个渺茫的期盼罢了，说实话，云姨，连我自己都不敢奢望会出现什么奇迹。”兮墨徐徐淡然言道。
“事未成终，总有望可寻。”云兰宽慰道。
“云姨，你无需安慰我。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的。等待的人已然出现，我们也该离开了。”兮墨徐徐如是说道。
“是啊，的确如此。”云兰应声道。话音刚落，二人身影一闪，屋内已不见人踪。若此时风尘目睹此景，必定会震惊于他们展现的实力层次，这般手段绝非一位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然而风尘此刻并未见识到这场隐秘的变化，他正沉浸在眼前的奇异景象之中。
在玉佩内的秘境空间里，风尘望着眼前一只翩跹起舞的晶莹剔透冰魄蜂，满面好奇。
“哈哈哈，小子，如今老夫我咒魂终于拥有了肉身，也得以踏上修炼之路！”一道豪放的笑声从那只微小的冰魄蜂身上传出。不错，这冰魄蜂便是咒魂在搜集齐所需材料后，成功夺舍并占据了冰幻雪蜂躯壳的所在。
历经无数载的梦想终成现实，咒魂此刻尽情宣泄着欢愉之情。风尘深知它的喜悦，难得地没有给予嘲讽与打击。直至咒魂闹腾得尽兴，风尘方趁机将其一把抓住，指尖捏住冰幻雪蜂的翅膀仔细观察，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
“前辈，你可得让我放手了。”咒魂竭力挣扎，愤然喊道。
“嗯，修为倒是不俗。”无视咒魂的抗议，风尘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量不禁暗自点头，其力量强度竟堪比一名九品玄士。
“究竟有何变化？”终于，风尘松开手，开口询问。
“哼，今后莫再随意触碰老夫。”咒魂先是带着一丝傲娇答道，紧接着便开始滔滔不绝地炫耀起来：“变化之大，首当其冲便是老夫也可以通过修炼提升修为。再者，冰幻雪蜂本就是极佳的咒法承载之物，如今我占据了这个身躯，既能布设阵法又能施放诅咒，加之我在这两方面的深厚造诣……”
说到此处，咒魂瞥了风尘一眼，似乎在告诫他，“小子，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则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