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章 比武大会（2）
绣阁之上，蓝莓抱住欢颜的细腰，两个人还在拉扯，却不知楼下已有故人造访。
擂台上，风云卿为了赢得不那么出其不意，为了赢得不那么惹人注目，故意用了拖延的办法；他潇洒从容地躲来闪去，与原本不过三招就能打败的对手，生生地过了十几招之后，才将那一身彪壮的草原莽汉打倒在地。
武林各派人士皆看直了眼！他们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从天而降的浅青色身影，在躲闪之中是多么的从容淡定！
当今武林后辈之中，能有身手如此出众者，实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都在心里暗自估量，台上这个不知姓名由来的青年才俊，他的真实身手到底如何？恐怕连碧海山庄的顾老庄主也未能敌，简直深不可测！
其实，风云卿来了有一小会儿。他站在屋顶上，看着罗文俊一表人才的样子，觉得还不错，就没有出手；但是，当他看到这个草原莽汉赢了罗文俊之后，一时间擂台上竟然没人再敢挑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决定亲自下场。
顾老庄主满意地捋着胡须，频频点头。
他原想着，那个草原莽汉若真赢得了比武擂台，就把一千两的彩头送给他，也不算食言；改日里，再找适当的时机约见罗掌门夫妇，商议罗文俊和欢颜的事情，让他们两个小的私下里再见见面。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绣阁之中，蓝莓终究拗不过欢颜。她被点了穴位，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不能动弹分毫。
欢颜眼看着舀水不成，索性直接将木桶按到浴盆里，盛了满满一下，转身冲到窗子前，一股脑地全都泼了下去。
擂台上，当众人皆惊叹于风云卿的好身手、好胆识、好样貌时，却见好大的一泼洗澡水从天而降……
众人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
却见，楼上绣阁的窗口处又探出一个小脑袋，不怕事情闹大，好奇地向下打量。怎料，惊慌之中一直蒙着的面纱随风掉落，她就这样抛头露面于众人的视野里……
原来，欢颜一桶洗澡水泼下去之后，才看清擂台上现在的情景。她看见了风云卿飒爽的英姿，看见了那个彪莽大汉已经被他打倒在地……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情急之中，她追悔莫及，覆水难收，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里，既喜出望外，又后悔非常！慌张之下，那块儿遮面的薄纱也随之掉落，飘在风里。
众人眼见着，那桶洗澡水从天而降的过程中，顾老庄主的脸色，再一次由晴转阴，非常难看！
风云卿何等身手，早就于众人之先，听声辨位！他甫一抬头，就看见绣阁窗口处刚惹了祸的欢颜，探出来的小脑袋还带着惊讶慌张的表情，好不调皮！
他的身法快如闪电，轻盈地腾身而起向后掠去，仿若驾着仙风云雾，堪堪躲过了欢颜泼下的那桶洗澡水；然后，他抓住了飘飞在半空中的面纱，掠到二楼绣阁的窗口处，单手抱紧欢颜的纤腰，带着她旋转下落。
众人惊异于风云卿的轻功身法，简直深不可测！
顾老庄主高兴得眉开眼笑，连连鼓掌叫“好”！
风云卿不但没有像欢颜想象中那样，被她的恶作剧弄得狼狈逃走；而且，还营造出这样一幅唯美的画面，两人一个身着浅青色衣衫，一个身着娇粉色衣衫，就在众人的视野里一圈一圈慢慢地稳稳地旋转下落。
风云卿这才得见，欢颜着女装的时候特别好看：她长着一双晶晶亮亮的大眼睛，额间有一朵粉红色合欢花印记，是与生俱来的胎记，一对儿新月弯眉，小巧挺巧的鼻子，粉嫩的红唇，清纯可爱灵气十足，明明生得气质温柔却又透出几分顽皮。
欢颜被风云卿抱着，与他一起轻盈着地的时候，她的嘴角已经乐开了花。
风云卿把手中的面纱抖开，给她轻轻系上。
欢颜望着风云卿，眼睛弯成月牙一样，再也挪不开视线……
两人对视了几秒，这个世界仿佛已经停滞，周围的一切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顾老庄主十分满意，当即在心中确定了准女婿的人选。他想“莫须空窗独自愁，前世缘定人自来”，大概就是在描绘眼前的景象了；他想，能降得住他宝贝女儿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擂台之上，一时之间，再也无人敢向风云卿挑战，大家心服口服。
“今天，已经是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天。大家看看时间，已经日近西山！场上，若是无人敢向这位青年才俊挑战……老朽宣布，此次比武大会的最后赢家，就是他了！”顾老庄主宣布着，语气中的停顿就是想让大家考虑清楚，确定没有人再来挑战；免得大家后悔，兴致未尽却不能上台，说他偏私舞弊。
众人并无异议，齐声鼓掌。有忍不住好奇的后辈，直接在人群中呼喊：“敢问这位青年才俊，姓甚名谁，师出何门啊？”
风云卿只是表情淡然地礼貌回答：“不足挂齿。”
顾老庄主见他如此谦虚，更加高兴，连忙维护道：“老朽感谢各位武林豪杰前来捧场，舍下已经备好了三天的酒席，还望大家举杯痛饮，尽兴而归！”
黄昏，碧海山庄。各路武林豪杰都在院子里畅饮。
厅堂里。
顾老庄主笑着问道：“年轻人，敢问尊姓大名啊？”
“庄主抬爱，在下风云卿。”他真的像平凡的晚辈一样，揖礼作答。
“你来参加此次比武大会，想必也听说了一些传言。老朽以比武大会为名，实则在为爱女招婿；所以，可能会问及一些关于你个人的问题，还望阁下不要见怪。”
“庄主爱女心切，在下敬佩！有什么话，庄主请问便是。”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阁下是个爽快人，老朽也就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了。”顾老庄主捋着胡须，欣赏道。
“庄主尽管直言。”风云卿态度谦逊。
“请问风少侠，家住何处，家中何人，师出何门啊？”顾老庄主倒真的是开门见山，一下问了三个很必要的问题。
“回禀庄主，在下已无双亲；住在浮云山，师出浮云门！”风云卿总是那么坦荡。
“浮云山？浮云门？”这下轮到顾老庄主不解了。他从未听说过，武林当中有这样的门派，不禁在心里疑问着。
“是这样的。师门隐于世外，上百年来未曾行走于江湖；师门有规，不准弟子插足凡俗之事，更不准弟子在外游历时与人逞凶斗狠。因此，浮云山和浮云门，一直以来鲜被外人知晓。”风云卿怎会看不出顾庄主心中的疑惑，直接解释道。
“原来是物外高人，恕老朽眼拙。”顾庄主再一次重新打量风云卿。是了，怕也只有那世外桃源，才养得出这般仙风道骨的人物！
精明干练如顾老庄主，此刻竟然也有语拙的时候。
顾庄主看着风云卿站在眼前，明明询问了许多个问题，他也都如实地回答，却好像还是未能了解他分毫。
平生里，顾庄主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这个“风少侠”令人捉摸不透，深不可测！
风云卿看出了顾老庄主的局促，索性把他还没有问出来的疑惑，一一解答，来安抚这位老父亲的慈爱之心。
风云卿告诉顾老庄主，他此番出山是为了游历寻人；目前在溯回小镇上定居，开了一家酒铺谋生。风云卿还告诉顾老庄主，他和欢颜是偶遇的朋友，就在前不久相识；以后，如果欢颜愿意跟他回浮云山，他会给欢颜一份幸福安稳的生活。
顾老庄主听了之后，连连应“好”。
他心里想着：如果，这浮云门真像风云卿所说，不插足凡俗之事，门中弟子无争无抢；那么，今后欢颜倒也可以过得一份无忧无虑的生活，胜过任何深宅庭院里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其实，风云卿只是站在做师父的角度去讲，要“给欢颜一份幸福安稳的生活”，并没有想到被顾老庄主曲解了意思。
顾老庄主这一生也算阅人无数，但看风云卿言辞举措是个儒雅之辈，身上自带一种坦荡无欺的浩然之气，绝非凡俗之人所能比及。
又见，他看着欢颜的眼神里，绝无恶意，只有满满的喜欢和爱护。顾老庄主的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凡事皆有两面，有多大利处，便有多大弊处。
顾老庄主料想，这风云卿武功深不可测，他真正的本事，恐怕连他都敌不过；倘若日后他欺负了欢颜，恐怕倾碧海山庄全力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看他秉性温善，为人坦荡；只要日后他真心疼爱欢颜，有些本事又有什么不好？
再看欢颜整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怕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收得住她的性子。
直觉，让顾老庄主愿意相信风云卿说的话，愿意相信他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女儿。
于是，顾老庄主和风云卿约定：“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彼此相处了解。三个月后，如果你们相处融洽，彼此可以接纳对方的不足，老夫就为你们定亲。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一切听从庄主安排。”风云卿明白，顾老庄主是彻底误会了他的意图。不过，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他需要这三个月的时间，让欢颜对他有更深一步的了解，好把她带回浮云山去。
在绿萝洞里的某个夜晚，风云卿曾给欢颜卜过一卦。卦相显示：因为有他的仙丹伴生，顾欢颜这一世，命归道观空门，并无姻缘可许；若动情爱，如烟火般只得片刻灿烂转瞬即逝，所遇皆非良人，最后难免香消玉殒。
这也是为什么，风云卿一定要带欢颜回浮云山的原因。绝非他固执己心，不能放她去过寻常人的日子；而是顾欢颜命中注定，不能久留于红尘俗世之中。
“不过，咱们有言在先，这三个月的时间，你要住在碧海山庄。因着小女性情顽劣，我怕她夜不归宿坏了闺阁名声，还望少侠多多体谅。”顾老庄主的要求虽然有些过格，话却说得坦白，并不惹人厌烦。
“在下遵命。”风云卿一身坦荡，住在哪里并无要紧。
顾老庄主看着风云卿爽快答应的样子，更加确定了：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就这样，风云卿赢得了比武大会。但是，他并没有按照欢颜说的，跟顾老庄主表明观点，假意看不上她；而是，欣然答应了三个月的“考验期”，因为风云卿想天天跟在她的身边保护，让欢颜更多地了解他。
风云卿也是无奈之举。他原本想再收欢颜做徒弟；可是，欢颜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只能出此下策。
这一晚，风云卿与其他的武林豪杰一样，留宿于碧海山庄。
卧房里，顾老庄主给夫人写信。告诉她，女儿已经择到了良婿，不日即将定婚，等她归来之时，说不定就可以抱孙子了。
夜已更深，碧海山庄的院子里有几簇翠竹，在稀疏竹叶的掩映下，连月影都被赋予了诗意；院落里点着一盏盏橘红色的灯光，在诉说着人间烟火里的温馨，让漂泊四海的游客心里充满了暖意。
忽而，一阵簌簌的轻雪飘落，雪花零零散散仿若满天星辰；时值夏秋之季，不管天气多么恶劣，在碧海山庄这一带的地界上，绝不应有雪。风云卿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那黑霜宫主身上所带的阴戾邪气，转生而成的障眼法。
趁着大多数凡俗的人已经睡下，雪姬驾着墨云降落在风云卿客居的院子里。
风云卿淡然自若地踱步而出。
院子里，那个身着玄衣，背对而立的身影嘲讽道：“玉清天尊好兴致，竟然在这里陪一群凡人玩儿起了‘比武招亲’的戏码。”
风云卿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地说道：“我以为，上次见面，我与城主之间的误会已经了结。不知城主此来，是为何事？”
“误会？当初你从我手里换得她的三分元神，如今已经转世，活脱脱地就在眼前！你竟然跟我说，我们之间只是‘误会’？”雪姬掏心挖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风云卿，本座以为的山盟海誓、十里红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竟然轻飘飘的像刮风一样，你未免也太薄情了吧？”
“雪姬，你此来三更半夜，大费周章，甚至不惜以落雪为障，就是来质问本尊的薄情吗？”风云卿心下有些愠怒，不想让雪姬再做纠缠，冷言相对，“纵然我是那个薄情的人，如此自苦其中，城主就不觉得累吗？”
“大费周章？呵，你也知道，为了不吓到那些没出息的凡人，我已经大费周章！”雪姬自嘲地讪笑着，听到风云卿的冷言冷语，心里更加感到不值。
转眼，收了自嘲的冷笑，她有些情绪激动地反问道：“可若非如此，天尊怎会来见我？”
风云卿一挥仙袖驱散了雪雾，看清了那张由苦笑变成狠厉的脸，有几分心酸地安抚道：“既知辛苦，你又何须执着？放下我，忘了我，这世间有更多值得你去爱的人和事。”
“风云卿！你与那凡人之间，隔着仙人两道，隔着师徒伦理；而我与你之间，只隔着天魔一念，比那凡人近了许多，你凭什么要我放弃？我倒要看看，是你更执着，还是我更执着？”雪姬丝毫听不进劝慰。
其实，雪姬早已深陷情网，不能自拔；这张情网是她亲手为自己而做，越钻越紧。风云卿不止一次地想让她回头是岸，她却只愿深陷其中。
风云卿轻叹一口气，继续苦心劝解：“非也！我已经与你讲过，她是我的徒弟，我对她有度化保护之责，而非如你心中所想之执念。”
在风云卿的眼里，雪姬并非无可救药，只是一时迷路。
“风云卿，你何必找那些虚妄的理由搪塞我？亏我在这儿，三更半夜跟你玩儿捉迷藏的游戏！此番，你对我如此薄情；下次见面，莫要怪我寡义相对！咱们走着瞧！”说完，雪姬转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月色里。
翌日，午后。
各路武林豪杰们，陆续辞别碧海山庄。
风云卿借口云欢酒铺需要照看，要到溯回小镇上去。
欢颜有很多话，要向风云卿问个明白，正愁找不到时机。她佯装乐意跟着风云卿到溯回小镇上去，与庄主老爹打了招呼，大摇大摆地一起出门。
顾庄主倒是乐得见他们两个粘在一起，吩咐了晚上门禁之前一定要回到碧海山庄，就爽快地同意了。
云欢酒铺里，窗前酒桌旁。
欢颜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长裙，更显得皮肤白皙。她微微皱着一双新月弯眉，娇嗔道：“咱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赢了比武大会之后，我爹让你到后堂与我相看，你就说……你看不上我。然后……哦，对！然后……夺得的一千两彩头咱俩一人一半儿！是不是这么说的？”
风云卿只是看着她额间的合欢花印记，饶有兴致地回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现在呢？现在的局面，和当时商量好的，怎么对不上呢？”欢颜两只雪白的小手拍到一起，又相互摊开，满脸的疑问，在跟风云卿要说法。
“大概……是老庄主根本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风云卿的神色依旧淡然，只是话语里略带了几分委屈地说道，“他只问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那……你就不会找个机会拒绝吗？”欢颜不可思议的表情更是可爱，连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如果那样，岂不是跟姑娘事先安排好的情节，更加不符？”风云卿有几分好笑地看着她。
这下，欢颜是真的要被气岔气儿了！她细着嗓子嚷嚷道：“你怎么那么讨厌啊！如果定了亲，就不能去都城了……反正，我就是不要定亲，讨厌！”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气急败坏地又遮掩了过去。
风云卿自然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信息，心里暗想：都城，她为什么要去都城？
他转眼看向蓝莓。
蓝莓却只是给欢颜倒酒。
一坛酒喝完，欢颜终于醉倒，却不见她酒后吐露真言，只是自顾自地趴在桌上“呼呼”睡去。
风云卿得了机会，开口询问。
蓝莓还想像上次一样遮掩，并不想正面回答，只说：“公子啊，您还是等小姐清醒的时候，去问她吧。”
风云卿回想：蓝莓上次跟他这样回话的时候，也是在欢颜喝醉了酒以后；那次欢颜醉醺醺的，口中一直在念着“娘亲”。
两次的情景，叠加起来。风云卿已经猜知了事情的大半。
他不想再等下一次“时机”，当下与蓝莓说道：“我与你家小姐相识已有一段日子，如今连顾庄主都默许了我与她交往。蓝莓，我想你应该可以判断出，我是好人还是恶人。”
蓝莓从没有看过风云卿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当下慑于他的威严，慢慢跪在地上听他细说。
风云卿温和了神色，继续道：“你家小姐似有心事，我也想慢慢的去了解。可是，你看她那副人前没心没肺，人后宁死不屈的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把她心里脆弱无助的事情告诉我？所以，我只有来问你。”
蓝莓低着头，犹豫着，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只有知道，她因为什么事情脆弱无助，因为什么事情为难于心；我才能尽所能地去帮助她，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开心起来，你说是吗？”风云卿的神色更加柔和了几分，倒像是在商量。
蓝莓跪在地上，却丝毫没有被权势欺压的感觉。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魅力，竟然让她的心里满是敬重。
于是，蓝莓一脸真诚地说道：“公子容禀。蓝莓并非故意遮掩，只是老爷吩咐过，此事山庄上下不得擅传，否则就会被当做叛徒，逐出门去再不录用。”
“半年前，夫人离开山庄到都城吃斋茹素去了，说是为了躲避灾祸。小姐想念夫人，时时刻刻都想去都城寻找夫人；可是老爷并不同意，还因此没收了她全部的零用钱。”蓝莓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小姐为了多多攒钱，这才到大街上去卖碧海山庄的广告位，才认识了公子……后面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风云卿恍然大悟：怨不得她上次喝醉了以后直喊“娘亲”，怨不得她说“如果定了亲，就不能去都城”，怨不得她那么见钱眼开……
风云卿看看窗外，天色已经不早。
他把蓝莓扶了起来，准备带着欢颜回碧海山庄。
可是，欢颜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就算有蓝莓搀扶，她也站不成个样子！
见状，风云卿弯下腰去，将欢颜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夕阳西下，太阳的光线斜照进树林，暖融融的。
林荫路的小道上，风云卿背着欢颜稳步前行。他的脸颊，被斜射下来的光束照得更加明朗，轮廓也更加柔和；好看又立体的五官，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犹如法相庄严的神祇。
他的背，应该是坚实的，是温暖的，是让人放松又惬意的：因为，欢颜在上面正睡得香甜！
蓝莓看着，平日里那样壁立千仞、丰姿卓绝的背影，此刻竟然可以变得这样温暖、坚实，直感叹：她家小姐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