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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章 自由何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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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黑霜宫。

    一方布置华丽的石桌上,摆放着两个磨砂透明的琉璃盏,里面盛着半盏美酒;石桌的中间,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珍馐佳肴;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几只绯红色的螃蟹,是从无光城外的墨河里刚刚捕捞上来的,正值膏肥肉美鲜甜无比的好时节。

    雪姬正在用膳,墨染同桌作陪。

    墨染微微挽起袖子,拿着半只螃蟹,仔细地一点点儿把蟹身里的嫩肉,尽数剔到雪姬面前的水晶碟子里……他把雪姬照顾得细致入微。

    服侍的婢女斟酒时失了神色,一不小心把酒倒洒在琉璃盏之外。

    墨染急忙用手挡住要流下桌面的酒水,避免雪姬的波光幻魅裙被弄脏;另一只手急急地从衣襟中掏出丝帕,快速擦干净淌在桌面上的酒水;然后,这才放心地将丝帕翻了个面,慢条斯理地擦着他被弄脏的手。

    婢女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惊慌跪地,连连讨饶。

    雪姬恼怒,施法欲处死婢女。

    这个婢女名叫寒冰,素常时总服侍在雪姬的身边,虽然没有多少年,也算是贴身之人。寒冰主管雪姬的梳洗寝食,平日里做事也算是细心周到,不想这日竟出了差错。

    墨染有意想帮雪姬留住这一两个贴身之人:一来,寒冰对这些个活计已经做得熟络,雪姬用起来方便;二来,雪姬虽做事狠厉对下属却并不寡恩,天长日久愿她与雪姬一心。

    于是,墨染放下擦手的帕子,温吞询问道:“既然有幸服侍在娘娘身边,为什么做事如此不小心?”

    寒冰一边哭着抹眼泪,一边跪地磕头道:“因为……前些天奴婢与自己的情郎吵架了,几日来一直忧心纷扰,这才一时失了神色冲撞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以后再也不敢了!”

    墨染见寒冰可怜,便替她说情。

    雪姬这才收了功法,感叹道:“罢了,你也是一片痴情。但愿你心属的那个男人,能对得起你这番心思。”

    寒冰听闻城主娘娘肯原谅自己,又连连磕头叩谢。

    墨染给寒冰使眼色,要她赶紧下去。

    寒冰匆忙收拾好狼藉,恭身退了出去。

    墨染给雪姬重新斟了半碗酒,将水晶碟子里的蟹肉摆到她的面前,这才安心坐下来吃饭。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贴身的婢女之外,墨染一直体贴入微地照料着雪姬的起居,每天都与她一起用膳。

    自打那日,墨染向雪姬暗示了心意;雪姬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是也没有当场拒绝,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看似更近了一步,却又好像隔着万水千山。

    其实,只有雪姬自己心里最明白,不管有什么样的人在她身边陪伴,不管有多么悉心周到的照料,都改变不了她心里始终想念着风云卿这件事实。

    一个人的心里,一旦住下了另一个人,却又不能时时见到他,那每日清醒的浮生里便处处是他。当你鞠一捧水想要洗脸时,清水的倒影里是他;当你提一支笔想要作画时,落墨的笔划里是他;当你端起碗筷想要吃饭时,餐食的滋味里是他;当你坐在湖边想要吹风时,孤寂的月色里是他……神与仙,只是用更加漫长的生命,体验着比寻常人更加深刻的思念和孤寂。

    都道相思苦,她又怎不知相思苦,只是这千百万年以来,始终敌不过自己内心的执念罢了。

    终于到了东海龙王与西海龙王约定的相亲之日。

    这天,西海龙王如约带着他的掌上明珠茜茜公主,前来东海做客。

    行至东海最深处,方可得见一座气势宏大的水晶龙宫坐落海底。的确,敖广所住的水晶宫幅员辽阔并不亚于西海龙宫,纵然是每日都生活在海底的西海皇族,偶一看到东海龙宫的瑰丽磅礴,也难免会眼前一亮为之震撼。

    这座深藏在海底的水晶龙宫,远远望去微光闪闪,其间无数珠宫贝阙美轮美奂;徐行在通往大殿的一路上,你可以看见各种奇异的水族生灵游来游去;道路的两旁还有一簇簇红色的珊瑚,就像是大宅府邸回廊上摆放的迎宾花。再往宫殿的深处行,其间有数不尽的明珠珍宝,在没有光线照射进来的海底,犹如一颗颗明亮的星星挂在墨蓝色的天空;大殿的四壁镶嵌着数不尽的仙贝宝石,正中央闪闪发光的是龙王的翡翠宝座,看上去华丽无比,时不时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茜茜公主甫一看到敖广,便鞠躬行礼,道:“世伯安康!”

    敖广自然心中喜欢,连连礼让西海龙王和茜茜公主,道:“请上座……请上座!”

    西海龙王与东海龙王几番寒暄过后,始终不见嘲风的身影。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怎么还不上殿”,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时不时地四下张望,一双龙眼滴溜溜乱转。

    敖广怎能看不出好兄弟的心思,早就命人去传嘲风前来觐见;只是,寒暄的客套话都已经来回说过了几巡,这个孽障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

    “可千万别是出了什么差错!”敖广脸上的笑容已经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担忧。他隐隐觉得,那个逆子似乎已经把他和贵客都晾在了这里,非要凉了今日这个场面。

    这两天的时间,嘲风一直在苦苦思索:且不论这西海公主是否良人,如若这场相亲成功了,那只能惹得二哥和五弟对他嫉妒打压,说不定他们的母妃也会掺和进来,到时候自己的处境就会举步维艰。将来如果按照父王的意思结了婚姻,这么多年他辛苦佯装出来放荡不羁的形象,更是会毁于一旦。

    终于,嘲风得出了结论:这场相亲会必不能成,谁爱去谁去,反正无论如何他不能去!

    嘲风并不是不想与西海公主结亲,他就算再怎么放荡不羁也明白:如若此番能与西海公主定了亲,那离继承东海的世子之位也就不远了。但是,离世子之位不远并不代表已经得到了世子之位,父王并没有承诺什么;一场定亲可以让他离世子之位更近,也可以随时枉送了他的性命,随之而至的结果很可能是置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至少眼下,嘲风真的是要不起这位西海公主,更不敢觊觎她身后西海水族的势力;就算那西海公主再是美貌佳人,这场相亲于他而言选在了错误的时间,绝不能成!

    原来,这嘲风乃是敖广的原配夫人所生,儿时备受敖广宠爱。只是后来年幼丧母,敖广又立了新任王后,就开始明里暗里饱受欺凌,诸如被投毒陷害之类的事情也没少发生,只是敖广并不知情罢了。而今,他历经风雨好不容易长成,防备心更胜其他,表面上的桀骜不羁放浪形骸,不过是他为求自保佯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许久不见嘲风的身影,也没有侍从敢前来禀报。敖广用他的两条龙须去想也知道,这个逆子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此时怕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没有人比敖广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个孽障东西如果有一天不给他老子鼓捣点事情出来,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敖广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一边陪着笑脸与好兄弟不尴不尬地聊些不咸不淡的话,另一边不得不在心底里被迫接受一个事实:他舔着老脸求来的这场相亲会,今日恐怕要被那个玩世不恭的孽障给搅黄了……

    敖广顾不上去想,此时此刻嘲风会在哪里鬼混,要派哪一个虾兵蟹将前去才能将他绑回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这场宴请他该如何收场,才不至于让场面太过于尴尬!

    事实是,当西海龙王带着他的掌上明珠前来做客的时候,嘲风正在人间的市井街头处闲晃!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无所事事,仿若此时东海水晶宫里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其实,嘲风在私下里还留了心思:他为了知道,这西海公主是否如传闻中一样美貌,特地将跟班皮皮留在了水晶王宫;还特地嘱咐他,要隐了身形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千万不要被父王发现,否则只能自求多福!

    皮皮心中有所怯懦,想央求公子带他一起出海游玩,恳切道:“公子,您饶了小的吧!小的这身皮肉,无论蒸着吃、煮着吃、还是烤着吃,都能为您补给灵力,而且滋味鲜美;千万别让王上把小的打得皮开肉散,小的实在吃不起那份苦楚!小的求您了!”

    皮皮当然明白,他只要一个不小心,露出了形迹被王上发现,那就难免一顿棍棒加身。他帮着公子如此胡作非为,还留在角落里偷偷观看西海公主,这一系列罪过加起来,王上不命人剥了他的虾皮才怪!

    嘲风不耐烦皮皮的胆小怕事,只能佯装一顿唬喝,哄道:“我若是带你出海,谁还能留下替我打探实情?你担心自己的皮肉,就不担心你家公子?将来我若是娶了个丑媳妇,不光我看着厌烦,你还不是一样得天天陪着笑脸尊称她为‘主母’?赶紧听从命令,否则以后再也不带你出去玩儿了!快点……快点松开!”

    嘲风连哄带喝,这才让皮皮不得不松开紧抱着他大腿的双手,然后又给皮皮壮胆道:“放心,如果真出了事情,你家公子定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此刻,皮皮正隐了形迹,躲在角落里偷看。

    西海公主身着一件浅粉色御水纱衣,一张圆脸皮肤白皙,转眼四顾明眸善睐,丹唇皓齿,神色娇妍,举止端庄,正像是一朵养在温室当中的水灵花!

    皮皮越看越觉得,他家公子今天一定是脑袋进水,才会放着这么好的未婚妻不要,白白地拱手让与他人!

    是时,现任东海王后正以倒茶水为名,私下向敖广进言:“王上请西海龙王前来作客,既然是想要给孩子们相亲,那就应该大家机会均等。眼下嘲风不在,臣妾唯恐贵客受到冷落,睚眦身为兄长,王上是否可以优先考虑?”

    不愧是东海王后,说出来的话柔中带刚句句有理!即便是敖广,也很难找出恰当的理由,直接反驳她的提议。

    敖广表面上应和,心里却早已经把嘲风骂上了千万遍:等这个孽障回来,看我不剥了他的龙皮!

    见敖广没有直接反对,东海王后继续谏言,道:“不如臣妾命人去把睚眦叫来,让他与那茜茜公主相看相看?总比拂了西海龙王和公主的颜面,让人家空跑一趟要好!”

    敖广只得答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叮嘱道:“别忘了,顺便命人把饕餮也叫来,这样才更显得公平。”

    “是,臣妾遵命!”王后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只能好言应承。

    王后当然明白:敖广处处都要提携饕餮,无非就是想用他来压制睚眦;不过那个蠢货现在尚且不足为虑,嘲风才是睚眦继承东海之位最大的阻碍!

    敖广气急,背着客人,向几个虾兵蟹将吼喝道:“还不赶快多派一些人手,加紧去找!今日天黑之前,若是还找不到那个孽障,你们就都提头来见!”

    “是,王上!属下遵命!”说完,那些虾兵蟹将们个个慌得手忙脚乱。其中一个,紧张得甚至连兵器都掉落在地,匆忙拾了起来立即转身就走。

    不多时,睚眦行上殿来。

    远远看去,他身着一件暗紫色描金束袖武服,腰佩阔刀,步履矫健,英姿飒爽;待他走近一些再看,长发飞鬓,体格健硕,样貌端正不阿,确是个神采奕奕的好儿郎!

    睚眦分别向父王、母后和西海龙王见过礼后,也没有忘了茜茜公主,一句“妹妹安好”他刻意说得柔和了声线,生怕唐突冒犯了这位远来做客的公主。

    又过了半晌,饕餮姗姗来迟。

    他一改往日着装的风格,穿了一件藏蓝色外袍,不但让他宽胖的体格看起来壮瘦了一些,就连他整个人的神采也显得精干了许多。不用言说,饕餮的这身装扮,一看就是敖广那个精明娇俏的爱妾,为儿子精心搭配的。

    一应礼仪行过之后,饕餮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小竹篓,双手献给了茜茜公主,颜色和悦地说道:“在下素闻西海物盛丰富,妹妹自是对这世间的山珍海味皆可得见,此乃在下小小心意,还望妹妹笑纳!”

    茜茜公主一时娇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微笑着双手接过,道:“多谢殿下心意,只是不知这竹篓中装着何物?”

    在上位端坐的敖广,始觉今日的尴尬局面终于有所好转,借机打趣道:“茜茜公主不妨打开看看!我的这个儿子啊,平日里素爱研究一些奇珍美味,我也算是有口福跟着尝过几次新鲜。你别说,味道还真的不错!”

    茜茜公主闻言,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竹篓,瞬间就闻见扑鼻而来的美味:其中有鲜,有腥,有麻,有辣,最后好像还有一丝甜!

    “哈哈!茜茜公主放心,饕餮做出的美食,不光看着新奇,味道基本上也还不错,这个本王可以给你打包票!如果他送你的东西不好吃,回去用海螺壳千里传音给世伯,我一定替你收拾他!”

    “世伯哪里的话!殿下送我东西,那自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多谢世伯,多谢殿下!”茜茜公主羞得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多谢公主美言!在下给这道竹篓中装着的零食起了个名字,叫做‘麻辣小龙虾’。公主回去浅尝之后若是喜欢,定要给在下送来消息,无论何时,在下即刻派人再给公主送去!”

    “多谢殿下!”茜茜公主只觉得饕餮实在太好相处,很是有趣。

    睚眦在一旁看得嫉妒,他头一次恨自己竟然不会做那些瓶瓶罐罐的零食,竟然对厨庖之事一无所知。

    其实,睚眦自打进殿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心里对西海公主一见钟情;只是,他平日里性子粗犷惯了,并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心中的爱慕之意。

    西海龙王和茜茜公主又多吃了两盏茶,这才告辞离开。

    回到西海,龙王询问女儿的心意。

    茜茜公主坦诚相告:“虽然睚眦和饕餮两位殿下都很好,但是我一个都不喜欢。”

    “哦,这样啊?我的公主眼光是不是太高了,能不能跟父王说说理由?”西海龙王一边握着茜茜的手,一边宠溺地试探道。

    “睚眦看起来很英勇,有野心有抱负。但是,几千年来四海八荒中凡是痴迷王权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这样的人,他们一心只想着成王败寇,就算最后得到了王权富贵,也难免抛弃妻子愧对家庭。”茜茜公主一边思忖着,一边继续说道,“我若是真的嫁与睚眦为妻,短暂的新鲜和甜蜜过后;父王觉得,像他那样野心勃勃的人会跟我一直好好过日子吗?到时候,意见不合动辄争吵冷落,亦或对立执拗起来我又打不过他;难道女儿真的要父王大动西海水族之势,将我接回家来吗?那我岂不是成了六界的笑话?”

    “说得有理、说得有理。”西海龙王没有想到,茜茜公主已经把婚后的事情都想得这样透彻。他转了转一对浑圆的龙眼,接着问道:“那饕餮又如何?”

    “饕餮?他看起来到是个好相与的。可是,他整日里只喜美食不爱其它,根本原因其实是他太过于贪恋口腹之欲。一个连自己食欲都不懂得克制的人,又怎能克制得住自己内心其他的欲望?眼下他未通男女情事,因此才只是酷爱美食,然而岁月漫长人心多变;将来如果他不仅限于酷爱美食,还……还贪恋于美色,那么依照他现在的性子,就连他的母妃都督正不了错处,女儿又能奈他如何?难道要杀尽他身边所有的舞姬美妾吗?”

    “既如此说,那便罢了。”西海龙王看茜茜公主言之凿凿,也不想勉强,解释道:“原本商议的是想让你和嘲风相看,可不知为何今日那小子没来。他小的时候我见过几次,人品和心性都还不错,这才答应了敖广让你们见见。此事就先搁置,日后再论,任谁也不能委屈了本王最心爱的公主!”

    “父王,我看还是算了!事先约定好的日子,他既然不在东海,那就是不想与我见面,说不定他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我们又何必勉强?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胡说!我的公主美如珍珠宝玉,而且还大方能干,今后不管是谁家儿郎娶了,那都是他祖上积德,哪有勉强之理?”西海龙王安抚着女儿失落的情绪,语气里尽是宠溺,“只是,我们也不能冤枉了人家!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才耽搁了;万一……当然我是说万一,他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儿郎;那……那错过了……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父王!您怎么尽帮着别人说话?”茜茜公主有些不满,她的父王竟然处处替那个尚未谋面的嘲风打掩护。

    “怎么会,父王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父王相信你世伯,这么多年他可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他说给你选的是最好的,父王就相信他一定给你选的是最好的!”

    “真的吗?”茜茜公主听父王这样说,她的心里依旧充满了犹豫,她现在对“嘲风”这个名字的印象很差。

    “真的。还是等一等,为父与你世伯再商议时机。”

    “可是,这次不一样。那是世伯的儿子,他难免会偏袒。”茜茜公主真的很聪明。

    “女儿放心,有父王在,一切都但凭你的心意!”

    茜茜公主依偎在西海龙王的肩头,甜甜地笑了。

    睚眦的寝宫,王后正在数落他。

    “你知不知道,这西海公主原本是你父王给嘲风选定的未婚妻?谁娶了她,将来便是那继承世子之位的不二人选!”王后看着她这个刚勇有余、智慧不足的儿子,难掩气愤地责备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为娘如今身居正宫之位,你却敌不过嘲风在王上心目中的位置,这也就罢了……可今日,怎么却连一个吃货都不如,竟让那个愚蠢的钻了空子,在你父王面前大肆炫耀?枉我精心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有没看到,茜茜公主从他手中接过礼物时笑逐颜开的样子?”

    “我是看到了,我也很生气,可是那我有什么办法?”睚眦一回想当时茜茜公主对着老五笑的样子,他的心里就酸溜溜地难受。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既然生气,还不想办法去争取,难道要在这里质问我吗?”

    “母后,您整日里就知道责骂我,怎么不想着帮我把茜茜公主追到手?”

    “追?你若真的有本事让她喜欢上你,那还用追吗?”王后被睚眦气得瞪圆了眼睛,拍着胸脯感叹,“真是气死我了!”

    饕餮的寝宫,敖广的爱妾也在责骂她那不成器的儿子。

    她拈了兰花指叉在腰间,嗓音尖锐道:“平日里你贪嘴也就罢了,我总想着左右不过是在家里,出门的时候你又不这样!今天,竟然到西海公主的面前去给我丢人,让我说你什么好!”

    “母妃,儿臣没有丢人!你没看见,儿臣入殿拿出自己亲手烹饪的美食,马上就缓解了大家无话可说的尴尬场面,就连父王都夸赞我的手艺!茜茜公主还对我笑了呢,嘿嘿!”说到茜茜公主时,饕餮笑得愈发憨实,心里美滋滋的。

    “傻子!西海公主对你笑,那不过是一种客气和礼貌。你告诉她平日里就喜欢研究美食,她只会觉得你胸无大志,是个吃货!”

    “不是这样的,母妃!”饕餮委屈道。

    “是、是、是,一定是!”爱妾被儿子气得,不知道要怎样同他去讲女人的心思,就怕讲了他也听不明白,无奈地叹气道,“你不知道,这第一印象有多重要!一旦形成,日后怕是就很难改变了!”

    只有饕餮还在一旁无所谓地问道:“真的吗,母妃?”

    爱妾无奈地摇摇头,她简直要被自己的儿子气死。

    东海龙王又派了几路人马去寻找嘲风,却都迟迟没有回禀,心中气愤难当。

    ……

    一直等到天黑,海面都变成了墨蓝色。嘲风这才喝得酩酊大醉,步履蹒跚地归来。

    东海龙王气极震怒,下令关嘲风一个月的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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