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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楼玉儿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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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清寂,一辆黑檀木马车缓缓驶来,两侧有侍卫骑着高头大马跟着。

    马车织锦华盖,连帘子也大手笔也用了绸缎织就,将马车内厢遮得严严实实。

    马车内,赵明月已经将幂篱取下,叠好放在一侧。

    在一旁骑马跟着他们的侍卫突然神色焦急地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燕殊姿势随意,查看纸条时没有特意避开赵明月。

    他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后,指节修长的手将纸条揉成一团,眉眼淡淡压了下来,眼底波澜不惊。

    “知道了,下去吧。”或许这才是他对待他人的常态,燕殊语气寡淡,语气捉摸不透。

    燕殊递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收了纸条,知道这是让他把纸销毁的意思,恭顺地退下了。

    紧接着,燕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朝她邀功一般笑道:“姐姐快尝尝这糕点,我特地把烨京的厨子带来了,都是你夸过好吃的样式。”

    少年声音清冽,尾音稍稍上扬带个小钩子一般,仿佛在撒娇,这才是她认识的他。

    赵明月按下心中想要询问的念头,取了一块茶果子,茶的清香扑鼻而来,吃着也不觉得噎得慌。

    燕殊看清她的神情,微微靠近她,率先解答了赵明月心中的疑惑:“明月这些时日好好待在潭县城内好吗,外面很是危险。”

    燕殊也和她说过潭县周围群山峻岭,有土匪扎堆,莫非刚刚纸条上传的是清剿土匪寨的事?

    赵明月的想法与燕殊口中说的一致,燕殊见她吃完一整块茶果子后继续开口:“土匪性情残暴,近期蠢蠢欲动,明月小心为妙。”

    “那何时清剿完土匪呢?”

    也许到改年号的时候呢。

    赵明月说完便觉得自己这话不合适,燕殊听了神色忧虑想了一会,最后他口吻不确定地说也许到今年年底才能解决。

    只这么一会儿,赵明月便开口说已经到了自己买的小院子,她朝燕殊挥手告别,自己走下马车。

    但只要赵明月往后看看,就能看见马车内少年明亮而灼热的眼。

    燕殊听话地没去送她,赵明月背对着他,他们之间近在咫尺。

    他垂眸看着赵明月的衣袖,赵明月今日穿的衣裙是宽袖。

    他真怕自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只要他稍稍抬手,只要他用些力道扯住她的宽袖,她便能停下了,上次他也是这么做的。

    燕殊知道,上次火灾抓住姐姐时自己不仅仅是表面上担忧她的安全,心中还不断涌现出一股病态的满足感。

    她会留下吗?

    不,她会捎带惊愕地看向自己,转而神色担忧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再不动声色地扯开自己的衣袖吧。

    明月清辉,她远山黛一般的眉下是眼波荡漾的柔和,与人接触也是不卑不亢,永远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

    无论是在探案使用祝由术还是喜悦悲愤时,都难以改变她眼中的坚韧平静。

    只有惦念明月的卑劣之人在被光辉照到的同时,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

    赵明月不在意权势地位,他能做的只有紧紧跟随,唯恐被抛弃。

    少年的皮相无疑是美的,燕殊在姐姐面前巧言令色的乖巧很是惑人。

    他眼眸蒙着层经年累月不散的雾,眼尾淌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意。

    他在皇帝面前都懒得装,却在姐姐面前学会了伪装。

    他扮作因童年阴影而不安的少年,扮作被雨淋湿的小犬,都能引来怜惜。

    他低眉顺眼地叫着“姐姐”,才换来赵明月叫他的一声“阿殊”。

    燕殊犹然贪恋赵明月分给他的一点点温柔,这温柔在姐姐那里不过是漏出指缝的一点点施舍。

    他却要紧紧捧在手心里,甚至痴心妄想要霸占全部。

    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唤她姐姐。

    他不过是离开她片刻罢了,便有人分去了他来之不易的珍宝,燕殊掀开帘子,看到了那坐在门口的女子。

    叫作星儿是吗?

    星儿双手托腮,眼睛半睁不睁的,跟几百年没睡觉似的。

    浓重的青黑色早已爬到了她眼下,她听见动静,捶了捶自己麻了的腿,急切地朝赵明月走去。

    突然星儿脚步一顿,她朝门外停着的马车望去,但帘子很快落下了,她只看到一截新雪般白的银丝织的衣袖。

    赵明月瞧见星儿裙侧都有些湿了,走得快了些。

    晚上更深露重的,星儿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穿得很是单薄。

    星儿自己冻得腕骨发青但手上还搭着给赵明月准备的厚披风。

    赵明月先发制人,她躲了星儿抬起准备为她披上披风的手,自己接过了披风笑着给星儿披上。

    这一刻,门外停着的马车终于动了,车轮压在砖上的辘辘声在寂静的街上尤为突出而寂寥。

    星儿的手被赵明月温热的手紧紧捂着,逐渐暖了起来。她鼻头一酸,却不全是因为赵明月对自己的关心。

    她们并排往里走着,距离自然极近。

    星儿鼻翼翕动,她在赵明月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气,这熟悉的香气来自群芳楼。

    星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赵明月,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她稍带委屈地问道:“娘子今日去了群芳楼吗?

    那里鱼龙混杂,就是想要听曲星儿也可以的啊……”

    哟,这小朋友还带着委屈呢。

    赵明月暗自叹了声,这一个两个的小朋友,心思倒是细腻,总要劝她不要往青楼去,生怕自己被带坏了。

    赵明月想到星儿也是群芳楼内的,心中又起了查案的心思,便将事件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星儿。

    星儿果真知道些什么,她整理了一下对玉儿为数不多的印象,缓缓说道:“我知道她一些事,玉儿也是个苦命人。

    她母亲本来是不想让她干这个生计的,她求妈妈让自己的女儿去干些粗活。

    但玉儿长得漂亮,妈妈没同意,为了养起她们母女二人,玉儿还是答应了。在客人们眼中,玉儿太不会来事,可她很能忍,后来便有马顺这个常客。

    我不太了解马顺,只知道他很喜欢赌。”

    “很喜欢赌?这潭县里好像没开赌场啊?”

    听到这里,赵明月回想整个潭县的布局,她确信是没有赌场的。

    “怎么可能没有,青楼、赌场、酒楼这些声色犬马的场所总是连着的。

    群芳楼边新开了一家米铺,这米铺所在的地址之前就是有名的赌场,只是前几月关闭了。”

    赵明月心念一动,她惊喜道:“星儿,谢谢你。你可是帮大忙了。”

    “娘子早些回家也是帮星儿的大忙了。”

    星儿赶着要将早早备好用来洗漱的热水取来,只在空气中急急抛下这句话。

    次日清晨,东方微微泛白时赵明月便洗漱好往衙门赶去,她要去衙门任职顺便查阅死者马顺的背景。

    一到衙门,她扫了两眼在门口站得笔直的衙役便觉察出不对,衙门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赵明月走到大堂内,只见燕殊高坐于堂上,汪安通和手下们卑躬屈膝地站在一侧,等燕殊看完卷宗。

    燕殊单手拿着卷宗,眼眸黑漆漆的,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卷宗的一行行字上。

    汪安通苦哈哈地站着,他觉得这声音简直是敲打自己的脑袋。

    听到了动静,燕殊懒懒抬眼,不带任何温度的眸子往下扫去。

    汪安通也看到了赵明月,赵明月瓷白的脸上有些懵懂,眼眸直直地看向燕殊,一点也没礼数,应该不认识这永安侯。

    见赵明月没有行礼,他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威严道:“赵县丞,还不快来拜见永安王爷。

    王爷,这赵县丞没见过世面,您体谅体谅。”

    汪安通言语间看似在为她解释,实则都在贬低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县丞。

    “姐姐,你来了!”

    堂上传来燕殊憋着笑意的声音,少年整个人在见到她后都鲜活起来,满腔的欢喜由心底蔓延至眉骨再从眼眸流淌出来。

    赵明月本来想着要不要在外人面前对燕殊行礼的,燕殊看了后大概又要不开心了,她便干脆没行这个虚礼。

    汪安通肥胖的身躯将官服撑得鼓胀,他被燕殊这亲昵的姿态吓得汗流浃背,背上的衣料都湿了。

    汪安通恨不得时光逆流,去给一刻前出言不逊的自己狠狠甩两个巴掌,他现在喉咙火烧了般疼。

    汪县令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是小人不识泰山了,没想到赵大人和王爷早已相识……”

    燕殊眼风厌倦地往旁边一扫,成功制止了汪安通喋喋不休的讲述,赵明月不作声,决定不再给汪安通施加压力。

    赵明月朝燕殊点头算是问好,燕殊拜拜手,汪安通便带着他的手下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燕殊走下来把卷宗递给了赵明月,他说道:“姐姐我看过了,这里卷宗的账目,事件都记载得语焉不详。

    最近一次运来是赈水灾的官银,也只说了数目,没有写之后的去向。

    还有土匪窝,他们驻扎在潭县东边一座山头的黑风寨里,若劫了官银肯定明白要熔了再用的,不可能这么不谨慎。”

    赵明月摆摆手,也头痛地向燕殊倒着苦水:“他们连死刑案的记载也处处是破绽,马顺的尸体被随意埋在野外,衙役们还都不记得尸体埋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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