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半来客
自从她来到大兴之后，不知道一次的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是穿越到汉唐，又或者是随便一个不存在与历史上的盛世国度都行，万国来朝的盛况她也很想看看，而不是面对这样一个满目疮痍的大兴。
但是这根本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穿越这种事本身就已经闻所未闻，哪里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呢。
只是每每看到大兴的官员还有百姓们在洋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她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秦砚拉着叶采薇回到了医院中，今日虽然是开业，但是因为百姓们都没见过西医，因此不敢进来。
这是在秦砚意料之内的事情，因此她并不着急，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治好病，在百姓口中就逐渐会有口碑，许多看了许多中医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人，始终会来他们这里最后一博得。
“采薇，你说，我们比洋人差吗？”秦砚突然问道。
叶采薇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我们自然不比洋人差！”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来到这里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够有一天，让我们的百姓能够平等地面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一些普通的外国人称为洋大人。”秦砚心情复杂地说道，“我知道这或许很难，但是我既然来到了这里，若是不试一试，只怕是死都不会甘心。”
之前在村子的时候，在镇子上的时候，秦砚的感触都没有在丹阳县这几个月那么清晰，她在想，若是以后到了其他大城市，见到的那些画面会不会让她更加难受。
只是这些事情她只能在心中想想，却有些不知道找谁倾诉。
叶采薇毕竟是大兴这个时代的人，无法完全理解她的这种痛苦。
秦砚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她转身，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叶采薇说道，“好啦，咱们开始等病人上门吧。”
……
三个月的时间，改变的事情确实很多，比如在医院开业两个月之前，林小月的伤基本上好了，也能够来回走动帮帮忙。
在医院开业一个月之前，贺新雪经过治疗之后，身上的病有所好转，并且告诉秦砚，她现在已经学到了初中的内容，并且觉得生物跟化学是非常有意思的学科，秦砚觉得她生在二十一世纪的话，搞不好会掉进生化环材的天坑里。
在医院开业半个月之前，顾绯红和卫琼玉都痊愈了，卫琼玉经过了长达两个月的自学，已经掌握了会计的基本技能，目测可以吊打拥有会计资格证的秦砚。
总之，一切都在走向正轨。
只是医院开业的第一天，并没有一个患者光顾。
叶采薇显得有些气馁，因为这座医院里里外外的许多事情都是她处理的，而她对这座医院给予了很高的期望，却没想到出师不利，一整个白天都没有人来看病。
秦砚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就陪着她在医院里面值班。
这家教会医院是十二个时辰营业的，因此晚上需要人留守，她们几个除了身体还不太行的贺新雪之外一人一天，是抓阄分的。
第一天正好是叶采薇。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也会是无事发生，结果半夜的时候，敲门声突然传到了昏昏欲睡的秦砚耳中。
她猛地惊醒，跟同样被惊醒的叶采薇对视了一眼，然后打开了医院的的门。
门口，两个学生打扮的人一脸焦急的抬着一个年轻人，见到秦砚开门之后便着急地说道，“大夫，麻烦你救救命！”
秦砚赶紧帮忙将人抬到了病房里，这才看清楚这是个年轻人，他的身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现在已经化脓，若是再不赶紧治疗，只怕是要截肢。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了那几个人。
两个男生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不敢说。
而被抬进来的那个人已经烧的糊涂了，现在完全没有意识。
秦砚让叶采薇先帮忙清创，自己则找到了之前雇佣的24小时电话畅通的大夫。
这是她在现代找到的，是个年轻人，因为家里比较穷，因此有心兼职，而秦砚给他的待遇很好，再加上每天只是来咨询，因此他对这位“非洲矿老板”很是客气。
于是这个半夜的微信语音电话，这位宋医生很快就接了。
秦砚将刚刚伤者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并且将自己偷偷拍下的照片发给了的他。
“这是刀伤，看上去伤的时间不短了，不过听你的描述，应该是没有破伤风，具体情况我写下来，你根据我说的处理。”宋医生迅速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板不在国内，医疗条件非常有限，许多检查也做不了，因此用的都是最简单的药物来医治，顺便附带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方法。
唯一一个学了一些缝合的方兰秀被叫了起来，在秦砚消毒并且切除了腐肉之后，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进行缝合。
那几个学生躲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着秦砚的操作。
她给这个高烧的伤者挂了几瓶宋医生开出来的药，然后手法娴熟的进行了注射。
秦砚这门手艺倒是在穿越之前掌握的，也是无聊的时候随便学的。
“你们在这里守着他，这些药用下去之后，应该很快就会退烧的。”秦砚说道。
宋医生给这个倒霉的高烧患者开了退烧药。
因为他这个体温要是继续烧下去，脑子只怕就要烧坏了。
而秦砚现在觉得这几个人有些奇怪，因为他们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如何受伤的闭口不提，甚至让秦砚觉得，他们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而这人身上深可见骨的刀伤也不是一般人会有的，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没有敲开其他医馆的门才找到了这里，因此秦砚对这人有些担忧，只是看他的样子只是个年青的学生，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吧。
只是这些都还是亲眼的猜测，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自己也无法判断。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那人的烧终于退了，只是还没醒过来。
“还好你们送来的还算及时，这样的高烧如果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只怕是要烧坏脑袋了！”秦砚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几天他得在医院里待着，要不然这条腿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
“一直都要待在这里吗？”其中一个男学生的脸色有些奇怪，但是在秦砚的面前又什么都没说。
秦砚现在越发觉得这人的身份有些问题了，只是看他们这个样子，大概是不会跟自己说的。
“采薇，你小心盯着点这几个人，别让他们晚上把人带走了。”秦砚说道。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未雨绸缪，但是她总觉得这几个家伙似乎很想将人赶紧带走。
但是一群学生，能做什么大事呢？
看他们的样子不过是十七八岁，而病床上躺着的这个也就二十出头……
等等！
秦砚终于意识到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些学生才十七八岁，而眼前这人至少有二十四五了，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学生，但是他身上穿的跟那些学生一点区别都没有，应该是故意穿成这样的。
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些啊，秦砚陷入了沉思，既然这人不是学生，那么这些学生还对他那么关系，只能说明他跟这些学生正在做某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他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些学生才受伤的。
心中有了猜测，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证实，秦砚只能将这些猜测暂时存在心中，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人将这人带走的，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要是再耽误治疗，截肢不说，只怕是整个人都活不了。
之前伤口都已经感染了，要是再不消炎，只怕是要死于全身感染，那就有些可怕了。
大约是因为叶采薇跟秦砚至少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的缘故，这些学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目的被发现了，于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秦砚看到他们坐在椅子上窃窃私语，觉得还是有必要警告他们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里面的人是做什么，又是怎么受的伤，只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他病的很严重，要是不赶紧治疗，不出半个月就会死，所以我希望你们做事之前冷静一些，不要做出对他有害的选择。”秦砚异常严肃地说道。
那几个学生听了这话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大夫，他的伤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说话的人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伤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一直没有好好处理，这才会高烧昏过去，你们要是真的为他好，就让他好好在我这里把伤治好了再走。”秦砚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几个学生垂头丧气地坐下，脸上都写着担心二字。
秦砚悄悄躲在帘子后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这几个学生是真的担心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