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
她是被林谨拾带回客栈的,一路上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脑袋低着,也不乱瞄。
街上干什么的都有,得亏住处并不是太远,来到房门口,叶长安几乎闪现进房。
林谨拾用手卡主门,“怎么?现在是在害羞?”他用了点力气推开,踏入门内,朝床的方向虚空一点,“上去休息,我看看你的伤。”
这真是美丽的折磨。叶长安几乎是紧绷着理智才没在他面前做出奇怪的事情。
房间的烛火跳跃在他的脸上,眼中柔和,眉目舒展,嘴唇很薄,但也很红。
叶长安看着他默默咽口水,脑子被近在咫尺的唇夺去注意力,亲吻占据了她的头脑。
口又干了,小腹中的火感觉越烧越大,烧的她很难受。
她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点。听话的爬回床上,乖乖躺好。
身上很疼,却又被体内的热覆盖,很难受,于是,上一秒还安安静静的人,下一秒就开始躁动不安。
“林谨拾,我好难受。”开口时气虚都弱弱的,一双眼睛泪眼汪汪的往向林谨拾,像是在撒娇。
林谨拾对此轻车熟路,走到床边坐下,抬手盖在叶长安的头上,细细抚摸。
灵力自上方传入体内,安抚着神魂,叶长安舒服的眯着眼睛,像只小猫,情不自禁的靠向他,额头贴在他身边。
叶长安身上还是楼中的那套服饰,房中窗户大开着,本应该是有些冷的,但此刻却更加热了。
这样的夜晚在之前的许多个日夜中,有过很多次,只不过那时的她在熟睡,如今的她却睡不着了。
她抬头看着林谨拾,眼睛一眨不眨,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叶长安伸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想缓解一下身体内的渴望。
“你怎么这么好看,还这么好啊?”
林谨拾笑笑:“也就只有你这样说,莫不是在框我?”
他总是这样,不留痕迹的保持关系。
叶长安更难受了,爬起来,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你应该说,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就是这样。”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两颊被烫的粉红,眉头紧皱,一脸的不高兴。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眼中倒映的自己有些呆板,叶长安视线下移,在他的唇上不动了。
晕乎的感觉更明显了。
她中药了,亲一下是受药物影响,不是受她本意,林谨拾不会怪她的吧?
他们靠的很近,林谨拾的姿态很放松,刚开始他不是这样,反而很疏远,不愿让她碰一下。
此刻也是自己受伤的原因,才能离得这样近。
她早已吃了从书灼那里拿的解药,但药性没有那么快消散,只是让春药里的毒性消失,而它原本的性能,则需要灵力缓解。
林谨拾没有躲,只是看着她,他的气定神闲与叶长安意乱情迷的样子不同。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感。
他安抚的手停了下来,暧昧的气息纠缠,叶长安几乎绝望的想,他猜到了,他肯定都猜到了。
“好吧好吧,反正在我心里我说的都是事实。”叶长安泄气的躺回去,安安分分的不动了。
他的手又动了起来,手心温暖的温度让叶长安心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长安终于在难受的感知中睡了过去,但还是睡得不安稳。
也不知道林谨拾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她知道那股暖意伴了她整晚。
次日,叶长安醒的很早,昨晚的难受早已褪去,她没有看到林谨拾,猜想应该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反倒从被子的一角发现了窝着睡觉的虚灵,叶长安换了身衣服,手痒的去逗睡梦中的小兽。
直到对方不耐烦了,才大笑的抱起它,下楼觅食去了。
虚灵抖抖耳朵,任由她抱着下楼。
叶长安没想到在楼下遇见了温源,他早已换下了昨日的衣服,此刻穿着一身青衣,头发被他随意用发绳绑在一侧,垂在左侧胸前,发绳的位置在发尾,看起来真的是图方便而扎。
他穿的是男装,大爷似得翘着二郎腿,从叶长安下来开始,嘴就没见他闭上,而身边的人如同背景板一样安静。
看心情挺好的,不厌其烦的骚扰着扶疏。
叶长安走过去,“讲什么这么高兴?你们起这么早?不累吗?”想到什么,看看一边的扶疏,发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扶疏终于舍得开口,回道:“多谢关心,好多了。”
“还多谢关心,怎么不见你理我,人一来问一句你就巴巴的开口了。”温源嗤笑,见多来了个人,反头抛弃扶疏,回着叶长安的问题:“你看我哪高兴了,就是单纯的烦这个小哑巴罢了,顺便提一句,我们要走了,刚好碰到你了。”
叶长安有些吃惊,这么快就要走了,一时还有些舍不得,这还是她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温源:“没办法,出来太久,得回去了。”
“你不是也这么早?咯,早点,吃点?”
叶长安本来就是来吃东西的,听闻便顺着他的话坐下了。
她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想起书灼的说的话,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林谨拾是坤岚少主,而他又忽然去救扶疏,温源也与扶疏认识,他还在林谨拾面前有意无意的敛着性子。
叶长安默默在心里推出答案,他们也是坤岚一族。
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虚灵,心里一跳,既然如此,虚灵不会跟坤岚也有某种关联吧?
叶长安低头看了一眼,越猜越麻木。
怎么回事,这么神秘的坤岚怎么一遇到就是这么多?最厉害的还一直在身边。
“书灼呢?她怎么办?”突然想到这个人,叶长安开口问。
温源:“跟着一起带回去。”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会怎样?”
叶长安挣扎半晌,最终还是问了一嘴,实在是有些担心。
温源向嘴里塞了口吃的,想了想,咽下嘴里的东西道:“应该会杀了吧。”
叶长安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回答,有些不信他,转头看向扶疏。
“与他说的无议,但也不是绝对。”扶疏盯着她期待的目光,嘴里的话转了一圈。
“为什么不让我带回长灵宗审讯,你们要把她带去哪?”叶长安觉得,长灵宗一代大宗,怎么也该有资格去审。
听到她的话,温源顿了顿,含糊道:“你们审什么?曾虑是我们的人,他犯的错也是我们来解决,不劳烦你们了。”
看她又要说,温源打断:“不说了不说了,要走了要走了。”
“…没问你这件事,我是说还是想要你们尽量保住孩子,毕竟稚子无辜。”叶长安有求于人,没理会温源的打断。
“长安。”熟悉的声音唤她,叶长安转头,看到了走来的人。
想到昨日,叶长安一时间还有点小小的尴尬。
“不要插手别人的事务。”
叶长安抿抿唇,垂着肩膀,依言闭上了嘴。
行吧,行吧。
书灼做了那么大一件事,肯定不会让她活了,她的孩子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净化邪种,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也很困难。
光她体内的邪种,就耗费了很多。
这几率很小,叶长安争取了一下,问心无愧,这也许就是每个人的命运吧。
温源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少主没第一时间杀了她,那人也算是幸运的了。
他们出来太久,需要回妄天云,一个个起身告辞,便带着书灼走了。
叶长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问林谨拾:“我们还会与他们见面吗?”
林谨拾安静的坐着,衣服松松垮垮,白皙的手骨露在外面,听闻,想了想道:“也许吧。”
哦,好吧。
“别看了,我们也要走了,有人等着我们。”林谨拾提醒她。
叶长安瞬间拉下脑袋,看到他起身出门,连忙跟上步伐,抬头问:“他们已经到了吗?”
“到了。”
“叶易安跟你说了?那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叶长安不满。
她对上林谨拾意味不明的目光,叶长安心虚的躲开。好吧,是她自己灵力被封,是她的错。
“那也是他的问题,这回他不能说我,他也让我担心了!”
对于她这种不对等的抵消方式,林谨拾只是笑笑,他听着对方叽叽喳喳的话,听着她昨日发生的、未参与到的事。
与叶易安会和后,叶长安与他们两人不出所料的争吵了一番。
叶长安对此气的不轻,深吸口气:“叶易安!你不要忽略我说的话,搞清楚点,这回不是我的错。”
“我没有说你错了,我说了吗?越大就越听不懂话了?还是这一掉下去脑子也顺便给摔坏了?”叶易安双手抱胸,脸上是熟悉的冷漠到欠揍的表情。
“我那是被扯下去的!我是个受害者!”
“是吗,这倒是我误会你了?”
叶易安单方面结束这次争吵,“那我就不计较我向你发去灵迅而你没有回复我,自己行动却被人拐去青楼,导致灵力被封,邪种发作,还又中了春药。”他又扫了眼她的手,“哦,还有一身的伤。”
叶长安:“…”
一件事一件事的吐出来,叶长安的气焰一寸寸弱了下去,干脆跑到林谨拾身后,装死。
叶易安对此发出不屑的冷笑,懒得和她争论。
叶晗难得没有与叶长安统一战线,一张脸严肃认真,对大哥的话表示非常认同。
如今叶长安左右受敌,孤立无援,死死跟着林谨拾。
她找到机会强推着林谨拾一路跑到了茶馆,这才松了口气。
林谨拾喝着茶,慢悠悠道:“怕他?”他含笑望着她,此时的叶长安就像拉耸着耳朵的猫。
叶长安没有那么心大,茶没评出什么味道,反倒一口闷下去苦到了自己,小脸霎时皱成了一团,缓过劲才开口说:“没有怕他,就是嫌他唠叨,也不知道一个大男子这么小肚鸡肠,把我训成什么样了。”
完全忘了自己这些年造的孽。
他们此刻坐在二楼,向下就能看见楼台中正眉飞色舞的说书先生。
叶长安稀奇,听了一嘴,无法是些爱恨情愁,邪祟作乱,英雄救美的故事。
此刻便是在讲男女主人公下山历练时相遇,从此一眼误终身,相知相爱,非彼此不可。但男主人公因家族原因,要娶另一位女修为妻,之后的故事就是围绕着这三个人的纠缠展开。
叶长安刚开始还挺起劲,后面三人反反复复的拉扯让她有些听不下去,最后评价,这是个俗套的故事。
“不理解这东西能讲这么多,而且这里面的男主角也太优柔寡断了,这放不下,那有想要。”叶长安吐槽。
最后得出结论:“这说明什么?这男子没有一点担当和责任,也不聪明,还没有手段。那些女人眼光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