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米味是在医院醒来的。
她费力的睁开眼,头疼欲裂,比宿醉的头疼还要再难受几倍。
眼前是熟悉的装修与消毒水气味,是岑氏集团旗下的爱凌医院。米味以前有不少工作要来医院对接,对这里熟悉的很。
米味醒来下意识在床头上找眼镜,却到处都没看到,她有三百多度的近视,没了眼镜十米外看不清人脸,有些没安全感。
手机倒是在床头,消息无数。头还是疼的厉害,米味打字都没精神,工作上的事情都一一做了回复。
病房门被推开,是个熟人。
“张护士长。”米味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厉害。
张护士长满脸慈爱:“米助,别说话了,这嗓音我听了都心疼。”她手里拿了几个橘子和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过来查看了下盐水瓶子,拔掉了米味手上的针,顺手给米味倒了一杯水。
“先润润嗓子,这水果病人家属送的你吃点先垫垫肚子。”
“谢谢张护士长。”
米味喝完水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就是头还是晕的厉害,她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张护士长看她这样:“烧了半夜,头晕恶心都是正常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好东西也不兴这么吃,要知道补药吃多了,也是会出事的,幸好你身体底子还不错,要是那虚不受补的,没准一下子就过去了。”
张护士长絮絮叨叨的,米味总算明白了自己进医院的原因。
裘博没那么明显直接下药,她浑身难受是补药的缘故。米味回忆了下昨晚吃的东西,只有那道人参虫草鸡汤算得上补药。
岑燕川不爱喝汤只尝了一点,另外两人她没注意,不过他们知道鸡汤有问题也不会多喝,倒是她连喝三大碗。
米味舔了下唇,还是馋嘴惹的祸。
“听说昨晚岑总送你来的,还陪到半夜才走……”张护士长眼里闪过兴奋,米味读懂了那种兴奋叫八卦。
昨天不是张护士长值班,只从值班的小护士那里听了几句,十分遗憾错过现场。
米味装傻道:“我晕着呢,不清楚。”
“也是……”张护士长没坐一会儿就被一个小护士叫走了。
米味长吁一口气,又喝了口水,发觉嘴里有些疼,她感觉了一下。
嘴巴里什么时候多了些破口?
她自己咬的?
米味开始回忆,首先涌上来的记忆是那温热的唇。米味下意识抚唇,似乎那里还留有余温。
意识到昨晚的事情,脸颊迅速胀红。
靠!她都干了什么!
嘴里的伤口不会是强吻岑总的时候弄的吧?
救命啊!!男色误人,男色误人!!
米味重重敲了下还没好全的脑袋:“怎么就没忍住呢?”
她用力揉了揉发烫的脸,整个人慢慢缩进被子里开始发疯。
她醉了后是这样的吗?
她整个人裹在纯白的被子里,一拱一拱的像只胖蚕宝宝。
岑燕川会怎么想这件事情?认为她觊觎已久还是单纯当她一时糊涂?
米味真想躲在被子里一辈子不出来,可躲也没用啊,迟早要见到。
米味活了二十七年,还没怎么遇上过脱离掌控的事情。她循规蹈矩,平平淡淡的日子过惯了,感情生活更是一片空白,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
她喜欢凡事做好准备,必须在岑燕川问起前想出对策来……
被子里实在闷,米味终于支持不住出来面对世界,刚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她抬眼,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她没戴眼镜,看眼前人有些重影,不过那挺括的西装和熟悉的木质香,不会再有别人。
额,刚才发疯发的太投入,没发觉有人进来。
米味后知后觉,她是不是,又丢人了?
“脸这么红,还在发烧吗?”岑燕川语气温柔,很自然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想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米味只觉得见鬼了。
这么温柔的人是她老板?确定不是被鬼附身了?
她抱着被子往后缩了下,尽量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岑总,我没事了。”
岑燕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什么意思?害羞还是真不记得了?
米味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感觉得到岑燕川现在心情很差。
岑燕川试探了一句:“你叫我什么?”
米味:?
难道她不止睡了一天吗?还是她的近视已经严重到了脸盲的程度?
米味一脑袋问号:“您……改姓了吗?我没……记错吧。”
岑燕川的脸色更黑了:“你……真是好记性!”那几个字似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岑燕川气得咬紧了牙关,这女人一定是想气死他!
昨天对他又亲又啃又搂又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今天就不记得了!
要不是昨天一上车她就开始流鼻血,她今天醒来的地方,是不是医院还不一定呢!
岑燕川骨子里的良好教养控制了他咬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米味从来没有见过岑燕川这种神情,生气与无奈交织,还带有那么点忿忿不平。
她才说了两句话,怎么就把他气成这样了?
岑燕川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刘海乖顺地分开在两边,面色不好,嘴唇干裂没什么血色,满脸疲惫。
算了,先把她身体养好,再慢慢和她算账!
岑燕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玻璃茶几“砰”地一声响,米味这才发现他拎了个保温桶。
他来给她送饭?
岑燕川替她调整病床,调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拉起床上桌,把保温桶拎过来放在她面前。
米味露出笑容,伸手打算打开:“谢谢岑……”
最后一个“总”字还没说出口,岑燕川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保温桶上端。
米味哀怨抬眼,什么意思,光让她看着不给吃?
岑燕川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
米味受不了他的眼神,被他盯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她不知道岑燕川五星级的火气是哪里来的,除非是在她断片的时候她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岑总,我昨天脑子不清醒,无论我做了什么,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道歉?呵。”他阴阳怪气地轻哼了声。
啧,没哄好,还火上浇油了!
岑燕川单手插在口袋里,极具压迫性地走过来,他弯下身子,直直与米味对视,嗓音温润:“昨晚的事,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米味的脑袋卡壳了一瞬,岑燕川靠的那么近,那股木质香避无可避地钻进她的鼻腔,就如同他人一般强势入侵她的社交距离。
“那要怎么……才能解决……”米味讲话有些结巴,这种未知的感觉真难受,尤其是面对岑燕川。
她为数不多喝断片的时候,从同伴反应来看她的酒品应该是不错的,但昨晚情况不一样,再加上岑燕川在身边……
米味感觉头又开始疼了。
“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岑燕川眼里像带了钩子,眼神勾得她心慌。
米味低头咬唇,能说只记得强吻那一part吗?如果后续她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会不会让岑燕川觉得她在避重就轻。
索性全部否认,反正他也不能撬开她脑门去找她的记忆。
她摇头又道了一遍歉:“对不起,岑总,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岑燕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随即开始解脖子上的领带。
“你干什么?!”
打人?不至于吧……她要是反抗,算自卫吗?岑燕川能扛得住她一拳吗?
岑燕川在外面向来一丝不苟,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他解完领带并没有停下,而是顺手又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露出半边锁骨和一点胸膛来。
岑燕川低头,扯了下嘴角,莫名带着些邪气:“米助觉得,这是道歉能够解决的?”
他靠得很近,两人距离不足半米,米味能清晰地看见那锁骨上的牙印和吻痕。
米味只觉浑身的血液直统统往脑仁里冲,脑子失去运转能力,脸一下子红透。
尴尬与羞赧一齐涌上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这这这…这是她干的!
她想过自己失控会做什么,只是想不到会这么……狂野,到底还是潜藏心底的爱意在作祟。
被压抑得太久,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巨大的。
她又想钻进被子里了,一辈子不出来的那一种。
岑燕川看她脸红,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刺激傻了?不应该啊。
他喊她:“米味……”
“呕——”米味捂着嘴,径直往洗漱间里冲,“对不起岑总……”
洗漱间里传来她呕吐的声音。
岑燕川的稍霁的面色彻底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