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众矢之的
夏府：
“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丫鬟一边叫恐慌地嚷着，一边往院儿里跑来。
正在用膳的夏吟风抬眼瞪着那丫鬟：“吵嚷什么？你爹死了还是你娘嫁了？急成这样，奔丧啊！”
夏吟风的贴身侍女上前踹了那丫鬟一脚，骂道：“半点儿没规矩！冒冒失失还惊扰了小姐用膳！”
丫鬟抿抿唇，不敢说话，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奴婢失礼，只、只是……”
“闭嘴！什么事儿都没有小姐重要！”
丫鬟话没说完，就又被夏吟风的侍女瞪了一眼。
于是她只能弱弱闭嘴。
夏吟风慢慢悠悠，喝完碗里的燕窝羹，又拿起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
半晌，她才大发慈悲地开口：“说吧，什么事儿？”
“侍、侍卫将酒楼客栈的说书人和卖话本的小贩们都抓去审问了。说、说他们公然编造谣言，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越说，那丫鬟的声音越小。
她跪伏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团。
“岂有此理！”
夏吟风心中气急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空碗便朝那丫鬟砸了过去：“你早点怎么不说？吞吞吐吐，没用的东西！”
丫鬟不敢反驳，只能跪在原地，默默承受着夏吟风的怒火。
侍女劝道：“小姐您先别急，千万不能自乱分寸。就算这计不成，咱们也还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沈嘉睿是摆明了不想娶我！如今明谋暗谋我都用了他偏不松口！他就是要踩着我的颜面羞辱我！”
夏吟风气得起身，拿起桌上的东西一顿猛砸。
侍女被吓得躲在一边儿不敢再出声。
钱氏风风火火，快步走了进来，一巴掌甩在夏吟风的脸上：“你这个混账，真要气死我吗？”
“母亲！您打我做甚？！”夏吟风又气又委屈，捂着脸眼泪直掉。
钱氏怒骂：“朝廷都派人到咱们家来抓人了！都是因为你那蠢主意！赖妈妈和张麻子都被抓去问话了，夏府也被围起来了。污蔑朝廷命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夏吟风大吼：“不是你们非要让我嫁给沈嘉睿的吗？他不想娶我我只能另辟蹊径啊！谁知道会闹到这种地步？”
钱氏指着夏吟风的鼻子：“谁让你早早就坏了自己的名声？但凡你注意些，沈嘉睿怎会如此？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夏吟风哭得泪眼朦胧，不可置信地看着钱氏：“母亲现在又嫌弃我了？先前你们不也觉得小侯爷家世显赫前途无量，你们不也希望我嫁入侯府帮衬娘家吗？”
钱氏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是我高估你了。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又挑了最好的嬷嬷来教你规矩和手艺，偏偏你学不会，你没本事，抓不住小侯爷的心。”
夏吟风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我再怎么样都比不过兄长。反正从始至终你们也没考虑过我，就盼着我高嫁，盼着我能帮衬父亲和兄长。”
“夏吟风！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那些谣言和故事是你命人散播的，你可别连累你的兄长。”
钱氏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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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夏府的赖妈妈，她给了我三十两银子，让我编纂了这个话本子。我、我也不知他们会用这话本子来污蔑朝廷命官啊！大人，我家老母身患重症，我急着用钱，就没想那么多啊。”
“对对对！夏府的赖妈妈也给了我十两银子，她还给了我一堆话本子让我低价售卖。我就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我罪不至死啊！”
“大人，是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给了我一把碎银子，让我到处宣扬骁骑将军和夏家姑娘的爱恨纠葛。故事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银子蒙了心……”
“大人，我也是受人指使，我冤枉啊……”
“大人，我知错了……”
一堆人还没受刑就哭着将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毕竟旁边就是刑场，刽子手就在那儿等着呢……
“大人，赖妈妈和王麻子带来了。”
侍卫上前禀报了一声。
紧接着，赖妈妈和王麻子就被押了过来。
王麻子直接怂了：“草民认罪。这都是夏小姐让草民这么做的，草民别无选择啊。大人，求您宽恕，饶草民一命吧！”
赖妈妈很是硬气，甚至没有跪下。
她仰着头，赌气一般说道：“我、我没做错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骁骑将军本就与我家小姐暗许终身，如今他得了赏封了官就想抛弃我家小姐，我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
“实话？”
齐衡冷声一笑：“那你倒是说说骁骑将军何时与夏家姑娘暗许终身的？又有何人为证？留了什么信物？”
“我、这……”
赖妈妈心中一慌。
她咬牙道：“暗许终身怎会让旁人知晓！至于信物……骁骑将军为人木讷不知礼节，他自然没留信物！”
她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便面露鄙夷，指点议论了起来。
“没人证明，更没有信物。这不瞎扯吗？”
“呵，先前夏吟风天天跟在小侯爷身后闹着非小侯爷不嫁呢，如今闹得名声尽毁又想缠着人家骁骑将军，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诶呦，前些天夏大人当着满朝文武逼骁骑将军娶夏吟风，骁骑将军没同意。如今，夏家又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你们不知道吧？赖妈妈是夏家姑娘的乳母。”
“难怪！什么暗许终身，都是瞎编的。这赖妈妈就是希望夏吟风攀上沈嘉睿，她也好跟着享福！”
“胆敢污蔑朝廷命官，真是该死啊！”
“对！该死！”
人群议论不停。
赖妈妈心慌不已。
她没有别的退路，只能赶鸭子上架：“我家小姐就是跟沈家二郎有私情的！如今沈家二郎发达了就要抛弃我家小姐，我作为乳娘自然是心疼我家小姐！即便我用了些手段，可、可这都是被逼无奈！”
“少来了！什么私情？夏吟风这种不检点的女人，还想高攀骁骑将军，做梦呢！”
“诡计多端！即便辱了骁骑将军的名声，骁骑将军也不会娶夏吟风那个贱妇的！”
“就是就是，别说骁骑将军了，就连我这种粗鄙之人都看不上夏吟风那种货色！”
“呵，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人群里，几个男子说话毫不留情。
“我、我撕烂你们的嘴！”
赖妈妈气得想冲下去跟他们打一架，却被侍卫紧紧摁住。
齐衡用力拍打惊堂木：“肃静！”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幸灾乐祸，想要看看这事儿到底怎么解决。
那写话本的书生朝齐衡磕了个头：“大人！草民有罪，甘愿认罚。但草民等罪不至死，倒是他们夏家的人编造谣言污蔑朝廷命官，他们罪不可恕！”
卖话本的也磕了个头：“我等是受了欺骗不知实情。夏吟风蛇蝎心肠，罪该万死！”
“夏家教子无方纵容亲女污蔑朝廷命官，求大人上报朝廷！”
“夏家刻意污蔑朝廷命官，怕是别有用心！”
他们都不想死，他们都不想背黑锅。
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他们纷纷将矛头指向夏家。
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很快，夏家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