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以命换命？不可能的
寿宁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沈明月和陆青鸢跪在最前方，低头不语，默默承受着太后的滔天怒火。
“那么多人都护不住一个孩子？你们是真的无用还是没有将那孩子放在心上？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她交给哀家养着！”
“是儿臣太笨了！母后别气……”陆青鸢哭红了双眼，还在抽噎。
“若是哀家生气七七就能回来，那干脆让哀家气吐血得了！”
太后怒不可遏。
“母后，”皇帝忍不住劝道：“刺客狡猾，此事怨不得青鸢和贵妃。七七被掳走她们也很难受。”
“七七那孩子最乖最懂事，哀家最喜欢！前些天哀家才吼了她，还没来得及补偿她呢，如今她就被掳走了？！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定要愧疚一辈子，死不瞑目！”
越想越气，她忽然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差点儿就要站不稳。
“母后！”
皇帝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朝赵旭喊道：“宣太医！”
太后摇摇头，虚弱地走过去坐在软榻上，摆摆手，落寞道：“果真是老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母后……”
“太后……”
陆青鸢和沈明月一脸担忧，不敢离开。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烦躁地怒吼：“出去！让哀家歇会儿。”
皇帝连忙朝沈明月使了个眼色。
沈明月点点头，恭敬道：“太后切勿忧思，保重凤体，臣妾先行告退。”
说罢，她拽了拽陆青鸢的胳膊。
陆青鸢原本还想说什么，被沈明月一提醒，她只能堪堪道：“儿臣先行告退。”
沈明月陆青鸢和那些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皇帝倒了一杯温茶递到太后手边：“您别过于担忧。”
太后捧起温茶喝了一口，缓了缓情绪。
半晌，她长叹一口气：“于私来说，哀家喜欢那孩子；于公来说，苏七七是镇北将军的遗孤，是功臣之后。她若出事儿，有心之人定会以此大做文章引起舆论。所以，务必将苏七七救回来。”
当初就是太后提议让皇帝将苏七七收为养女。
封为公主，其实是做给臣子和百姓们看。
要让大家知道皇上在优待功臣之后，让百姓明白皇上圣明仁慈，让士兵们敢全心全意无所顾忌，征战沙场。
如今苏七七丢了，恐怕会牵扯更多其他。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将她找回来。”皇帝说道。
太后点点头：“行了，你去忙吧。”
“……是。”
皇帝当真没久留。
刚走出门，龙三便迎了上来。
“皇上，白天拦路打劫的山贼已经审过了。他们说早在一天前就有蒙面人给了钱唆使他们今日在那儿拦路打劫。”
“一天前？”皇帝眸子微冷：“刺客一天前就知道贵妃和公主要出宫？”
龙三点点头：“后宫之中怕是有不少线人。黑衣刺客显然是得了消息有备而来的。”
皇帝不解地呢喃：“不伤贵妃，不掳长公主，偏偏掳一个小孩儿？图什么？”
这个问题，龙三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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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如同一团乱麻，一夜过去，仍旧没有找到有用线索。
皇帝、太后、陆青鸢、沈明月……
众人辗转难眠。
次日一大早，各大宫门上都被扎了一枚飞镖。飞镖下，是一封信。
赵旭急匆匆将从广明宫正门上取下的信封和飞镖奉到皇帝的面前。
“这是什么？”
皇帝随手接过一看。
那飞镖倒是没什么特殊，随便一个铁铺里都能找到。
信封上面破了个洞，应该是飞镖扎的。
将信封打开一倒，长命锁和对折过的信纸掉在手中。
“是七七的锁！”
沈明月激动不已。
她拿起皇帝手中的长命锁仔细翻看：“这是先前太后赏的点翠鎏金长命锁，七七一直戴在脖子上的！”
皇帝眸子骤然一缩：“看来，是绑架七七的刺客来谈条件了。”
说着，他迫不及待将对折的展开信纸。
发黄的纸张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列字。
（以沈明月之命换苏七七之命。将沈明月吊在京城东门七日，苏七七自会安然无恙回到宫中。）
皇帝的手不由得攥紧，那信纸被他攥得发皱，被他捏成一团……
“真是岂有此理！”皇帝咬牙怒骂，额头间青筋暴起。
沈明月也愣住了。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可昨天那些黑衣人为何不竭尽全力去杀她，反而只是劫走苏七七？
而且，这些年她居于后宫行事低调，从不苛待为难他人。
按理来说，她应该不会惹上这种难缠的仇敌。
赵旭小声禀报道：“皇上，前朝后宫不少人都收到了这样的信。京城大街上也被撒了好多写满字的纸条。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公主被刺客掳走，所有人都在猜您会不会用贵妃去换公主。”
沈明月低声道：“若真能将七七换回来，我倒是愿意一试。可对方处于暗中，若是耍诈……”
皇帝严肃道：“此事定然有诈，你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沈明月点点头：“嗯。”
她当然知道有诈，只是她实在搞不清楚对方这样大费周章的到底图什么。
“太后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皇帝连忙将手中的纸团塞进袖子里，生怕太后看见那纸张上面的字。
然而，太后进门就将一张写有同样内容的信纸丢进皇帝怀里：“看看。”
沈明月瞥了一眼皇帝手中信纸，欲言又止，终究没说话。
太后坐在软榻上，抬眸看着沈明月：“如果哀家真要拿你去换七七，你会怎么想？”
沈明月如实回答：“皇上的声誉尤其重要，臣妾愿意听从安排。但此事恐怕有诈，就怕臣妾活活吊死在城墙上，坏人却不放七七回来。”
太后闻言，浅浅一笑：“若真用你去换七七，恐怕你父兄要跟哀家拼命了。”
沈明月也不反驳，更不解释。她淡淡地说：“为人父母，自然是心疼孩子的。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眼睁睁看着孩子受委屈。”
她的父亲和兄长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同样的，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苏七七受伤害。
沈明月的回答让太后出乎意料，也让太后觉得满意。
“母后，七七是功臣之后，明月也是功臣亲妹。若用明月去换七七，定会让沈家三位重臣寒心，也会让守卫边疆为国出征的战士们感到寒心。”
皇帝表情严肃，生怕太后真的打沈明月的主意。
毕竟太后与贵妃不合，这事儿前朝后宫乃至民间百姓都有所耳闻。
太后白了皇帝一眼：“哀家还没老糊涂呢。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另找个孩子充当七七，对外宣称七七没丢。”
皇帝闻言，朝一旁的赵旭使了个眼色。
“奴才这就去办。”说罢，赵旭退了出去。
太后轻叹了口气：“先控制舆论，稳住民心。七七的下落，再派人暗中去寻。”
“一定会找回来的。”
沈明月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太后，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太后长叹了口气，看向皇帝：“刺客绑走苏七七就是为了挑拨离间。想让哀家把贵妃推出去，从而让沈家众人与皇室离心。哀家虽与贵妃不合，但也不会落了旁人的圈套。”
皇帝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沈家，不只是沈明月的父亲和兄长，还有好多牵扯的其他人脉。
朝中大部分武将都受过沈老将军的提携和帮衬。若沈家要反，改朝换代皆有可能。
事实上，苏七七和沈明月都不能被抛弃。不然皇家声誉都会受损。
由此可见，绑走苏七七的人觊觎皇位，意图扰乱朝廷！
真是可笑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