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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圆梦寻亲启征程 大宋京华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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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董汉家已不是原来穷徒四壁的董家,董汉在洛阳秦府当管家二十多年,有时间自己做些小生意挣了不少银子,有了钱重修了祖宅。原来的董汉家是黄泥加茅草,四面透风,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现在的董家是高墙深院、处处雕梁画栋,琉璃瓦、马头墙配若干厢房俨然为镇上第一豪宅。

    董汉父子在县里也是大名鼎鼎了,一个是秦将军府上的管家,一个是秦将军的义子,一帮富的或穷的亲戚都为他们自豪。遇到要说媒嫁女儿的外村人,亲戚都会说:“我是董汉的外甥!”、“我是董五的表哥!”什么的,相亲成功率就会大许多。

    县城里为董五说媒的更是络绎不绝,最近董汉生病身子不好,希望用红事来冲喜,答应了几家大户的说媒,只等董五回来商量定夺。

    董汉自言自语地说:“只怕我身体撑不到那天了!”他感觉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身子每况愈下,咳嗽越发厉害,整日浑身无力,请了几个镇上的郎中反复看,该抓的药都抓了,该吃的药都吃了也不见好转。

    “你快去洛阳秦府打听我儿董五现在哪里?让他速归!”过了几日,董汉吃了几副补药后,风光了两天,但过后病情竟加重了,卧床不起连讲话都很费力,他预感自己来日不多,赶紧派出董十六到洛阳去传信让董五速归。

    董五日夜兼程赶回董宅,连外袍的灰尘都来不及掸去,推门入屋扑通跪在老爹董汉的床前:“爹,孩儿回来了,您老身体如何?”

    董汉看到儿子跪在面前,激动得热泪盈眶说:“回来就好,你爹我能挺得住!我儿,快起来!”

    “我已给了董十六不少银子,让他去请州府最好的陈大夫来替您瞧病,陈大夫号称‘扁小鹊’,医术可高明了,今天就能到俺家来。”

    “他的诊费挺贵的,俺都舍不得去请,我儿真孝顺!”

    “钱是身外之物,早请他瞧病,说不定您早就治好了!您这样四处乱求医、求偏方,不仅浪费钱还容易耽误时间!”

    “老爹我小时候穷怕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舍得花钱。哎,秦将军一家现在可好?”

    董五本不肯讲,但老爹董汉急着催问,董五又不喜欢说谎,只得喃喃地说:“秦将军他牺牲了,秦夫人病倒了,他们一家人陷入了困境!”

    董汉听完,朝天大吼了几嗓子:“糟糕!痛心!我恩人家遭此不幸,老天你不公呀!”吼完便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省人事了。

    董五上前推了老爹身体几下都没反应,只见老爸面色如土,没有呼吸,董五以为老爸死了,捶床大哭起来:“老爹,老爹你说话呀!孩儿害死了你,孩儿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过了三个小时,董十六带着陈大夫——扁小鹊进屋,扁小鹊见房间里围着一堆嚎啕大哭的男女,赶紧问董五:“董郎,发生什么事了?”

    董五内疚地说:“我爹他非要问我义父秦将军的情况,我就如实告诉了他说秦将军牺牲了,没想到我爹他一激动就去世了。”

    扁小鹊批评道:“小董,你怎么犯傻呢?你就不能编一个善意的谎言吗?你爹他身子虚弱不能受刺激的!”

    “我当时心头乱没想到这一茬!”

    扁小鹊对众人说:“请大家安静,我要检查病人的情况!”扁小鹊拨开人群,来到董汉的病榻前,俯身观察董汉的鼻子,摸了摸大腿内侧的体温,在颈动脉处人迎穴位搭了搭,又在手腕寸口处搭了一会儿脉,并仔细观察了董汉的面目及舌苔。

    董五着急地问:“我爹他真死了吗?”

    “你爹没死!他鼻子还有微弱的翕动,大腿内侧也有温度,他患的是厥症,准确地说是薄厥。他激动导致气血上逆,涌至头胸而形气绝。我用针灸治疗他会醒的,再服上汤药厥症会好些的!”

    接着,扁小鹊取出医袋里的工具,对准董汉的百会穴扎了几针之后,董汉果然苏醒了过来,他在床头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众人皆披麻戴孝的样子,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七姨妈八舅姑答道:“莫非扁小鹊妙手回春,我们都以为老爷您过世了!”

    董汉生气地说:“瞎胡闹!你们巴不得我死,都给我滚出去!”

    “是,老爷!”

    过了不久,董汉喝了扁小鹊开的汤药,精神有所恢复,能在床头坐起来了,他感激地说:“谢谢陈大夫的救命之恩!”

    “医者仁心,没什么好感谢的!哎,你以前抓药的方子在哪?”

    “都在床头柜子里,董五帮忙拿一下给陈大夫。”

    扁小鹊仔细检查了一下之前所有郎中为董汉开出的方药,对董五说:“你爹的厥症已经好些了,旧疾比较复杂,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去了!”说完,匆忙收拾药箱就要离开董家。

    董五急切地问:“我爹脉象如何?他原来的病情到底怎样?”

    扁小鹊医师把董五拉出屋外说:“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当然想听实话了!”

    扁小鹊说道:“你爹脉象羸弱,气血双亏,我估计没多少时日了。”

    “您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你爹本就年老体弱,又遇寒邪上逆于肺,可惜他病急乱投医,那些江湖郎中开出的方子,要么大补要么猛泄,药性互相冲突,且拖病日久,痈疮毒疽已进脏腑了。”

    “我求求大夫您想想法子?”

    扁小鹊摇摇头说:“古人曰:人之所病,病疾多;医之所病,病道少。渴而穿井,不亦晚乎!”

    董五哀求道。“不管如何,求你开个方子吧,也算安慰他老人家。”

    扁小鹊没办法,只好提笔写道:麻黄、芍药、细辛、干姜、甘草炙、桂皮、五味子、半夏。写完之后,扁小鹊医师嘱咐道:“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三两……,这方剂只能缓解一下咳嗽。”

    扁小鹊说完匆匆而去,董五熬好药,硬着头皮又进屋去对董汉说:“爹,您不用急,大夫说您过几天病就好了。”

    董汉倒是想得开,平静地说:“我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知道,你爹这辈子穷过,也风光过,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只是爹还有一个心愿没完成。”

    “爹!您快说,我发誓:就是到天上摘星星,我也去!”

    “吾儿,你可知道你娘是谁?”

    “村里人都说是小红。”

    “你母亲名字叫祝小红,这些年我一直托人四处打听找她,但全无音信。”董汉说着,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精美盒子,又说道,“你打开它。”

    董五打开盒子一看,有两只钗簪,一只是老旧的银簪,一只是崭新的金簪;还有崭新的一对金手镯和一条金项链。

    “这旧银簪是你娘临走时留下的,新金簪、手镯和项链是你老爹在洛阳金铺买的。你一定要设法找到你娘,替我给她戴上。我怕自己是没有机会了!”董汉紧紧攥住儿子的手不放,眼泪水顺着他脸上沟沟坎坎的皱纹向下流淌,“这是我亏欠她的!”

    “爹,我发誓一定要找到我娘!”

    “儿呀,找不到你娘,我在地下也死不瞑目啊!”父子俩热泪纵横,紧紧抱在一起。

    又过了几天,这天清晨,董汉在床上来了精神,突然大声喊道:“儿呀,我想喝粥,吃玉米烙饼。”

    “好,老爹您等等,孩儿去做。”董五亲自下厨去做,做好后端到老爹面前。

    “儿呀,你喂我吃。”

    “好的,老爹请张口。”董五把父亲抱在怀里,开始喂他。

    董汉喝了几口粥,吃了小口烙饼,微笑地说:“儿呀,我累了。”董汉说完竟一动不动地躺在儿子的怀里,董五再请陈大夫察看,确认董汉已经过世了,竟是走的这么安静和安详。

    顿时,屋里屋外、七姨娘八大姑、堂亲表戚号啕大哭,现场一片悲哀。董五为父亲办完丧事,又整整在家守孝了三年。

    丁忧结束前几日,董五恰好收到欧阳烈将军来信,信中说已为董五办好了参军手续,官职先从三班借职干起,并承诺很快提拔他为校尉,董五欣然答应并立刻写了一封回信。而义母家却久未来信,董五在春节时曾寄过秦夫人一封信但也没有收到回信。

    董五收拾好行装告别了乡亲,他决定到军营报到前,先绕路去趟洛阳探访师母看看妹妹梦婷。

    “怎么是贾府,难道我走错了吗?”当董五骑马赶到洛阳秦府门前时,他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门头高挂的“秦府”招牌已换成“贾府”。

    董五走进贾府见到贾府的管家,诧异地问:“请问管家,您可知道原来秦家人搬去哪里了?”

    “贾家去年已买下了秦府的宅院,至于秦家人去哪里了,我们不得而知,只听说她们举家去江南了。”

    董五又询问了原来的左邻右舍,街坊邻居有知情人答道:“听说你师母卖掉了宅院后,到钱塘去投奔他表舅了,至于她们具体住址我也不太清楚。”

    对于这个师母的表舅,董五在洛阳秦家曾经见过此人几面,义母的这表舅姓吴,在钱塘是有名的富商,做的是蚕丝和皮毛生意,家里还有一个独子。董五的父亲董汉和他很熟,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董汉还经常为他在洛阳雇马车、雇人力运送货物,顺便挣些小钱。但董汉已经去世,更多吴掌柜的住址等详情也无法得知了。

    “我先到军营报到,还是先到钱塘找师母?”董五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到军营,欧阳将军他人脉广,我让他帮忙寻找应该不难。

    于是,董五踏上了人生新的旅程,未来永远是个迷!他不知道今后命运会推着他往何处走?但随着时代和命运的交织,波澜壮阔的大宋,梦婷和各色人物的命运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时而“清平乐”、时而“蝶恋花”、时而“浪淘沙”、时而“满江红”,上演着喜剧和悲剧。人生只是天地间沧海一粟,难怪诗人陈子昂悲怆地感慨:“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小说上部完结,欲知小说人物今后爱恨情仇、命运如何,请期待小说下部叙说。

    陈志原,2024年7月31日创作完成第一稿于南京百家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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