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炮灰男配林言随(7)
沉欢只感觉有人差点把自己压趴下,耳边响起林言随的痛呼声,她抬开脚拉着林言随退到一旁,那把匕首插在林言随背上,今天才换上的新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一些。
那人没了匕首还想冲过来,沉欢将人拉到身后,动作凌厉一脚把人踹飞,为首的男人已经站起,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冲向背对着他的沉欢。
沉欢回过头快速拔下林言随背上的匕首,朝着不过三四米远的人扔出去,那把匕首插在他的大腿上,已经全部没入皮肉,他立刻跪了下去,痛叫出声。
沉欢放开林言随,走上前一脚踢在他下巴上,把人再次踢倒在地,在他想挣扎之前一脚踩上他插着匕首的腿,用力一碾。
“啊!!!”
其他人除了两个被打晕的,已经开始逃跑。
沉欢冷眼看着地上不停哀嚎的人,问道:“残了吗?”
“啊!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沉欢不解气碾了好几下,才挪开腿:“回去告诉你们那位少爷,夜路走多了会见鬼的。”
男人抱着自己的腿,疼得龇牙咧嘴,连声道:“是,是。”
“行了,把银子拿出来。”
男人抬起头,布满汗珠的脸上写满不明所以。
“伤了人,不给医药费?还是说你想用自己的身体还回来?”
男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他可不想再被匕首插一下,赶紧掏出身上的荷包。
沉欢接过来看了看,还不少。
“滚吧。”
男人忍着剧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来路跑去。
沉欢拿着荷包回去扶着林言随,他后背还在往外渗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沉欢检查了一下,伤口大概三四厘米,因为林言随太瘦,匕首是刺在骨头上才停下来的。
“怎么样?晕不晕?”
林言随可怜兮兮:“疼。”
沉欢叹了口气,心想他要是不扑过来,啥事儿没有。可这人已经受了伤,她再说些伤人的话,他又要自闭了。
她扶着人返回乡里,找了家医馆给他处理伤口,好在伤口虽然深可见骨,但背上没什么重要器官,伤口面积也不大,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出了这档子事,林言随肯定不能走回林家村的,沉欢想了想,决定去买辆马车,最好再雇几个保镖……买,下人。
她请医馆药童帮忙照看林言随,自己去了牙行,这里一般开市的时候人才多,这会儿没什么人,能挑的也没几个。
看了半天,沉欢选了一对比较良善的中年夫妻,还有一个生着病的青壮年,前者是看出来的,后者则是有气运,身份应该不一般,如果能利用一下,以后干什么事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那对夫妻一共十六两银子,那男人看着半死不活,牙行掌柜听说她要,半卖半送给沉欢凑了个整,一共二十两。
沉欢拿着三人的卖身契去了隔壁卖牲畜的地方,三个人的价值还比不上一匹中等马和一辆梨花木的马车,后者花了二十三两。
把那人给的“医药费”用完,沉欢还贴进去几两银子。
要不是因为吴家人,林言随不会受伤,林言随不受伤,她就不用花这些冤枉钱,想来想去,沉欢觉得都是吴家人的错。
于是她又动了点手脚。
等沉欢带着人回到家,乡里人都知道吴家大少爷中邪了,吴家请遍了乡里的郎中大夫,都救不了吴耀祖,最后病急乱投医请来了神婆,神婆在林家跳了两个时辰,吴耀祖才安定下来。
其实是给疼晕了。
杨家的青瓦房是一进三间,有厨房和正堂,旁边还有两个耳室,现在多了三个人完全能住下。
他们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那对夫妻中的男人想帮忙把林言随背进去,沉欢看他文邹邹的样子,摆手拒绝了。
“进去左边是厨房,你们先下粮食。”
她说完直接把林言随打横抱起,步履不停走进了正房。
让后面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妇人眨了眨眼,推了一下自家相公,道:“搬东西吧。”
“诶。”
妇人以前就是做厨房里的事,很快将东西安置好,成衣铺子的人在他们身后,此时也跟着往里面搬东西,他们忙着回乡里,只是帮忙搬进院子就急匆匆走了。
妇人归置好厨房里的东西,又给沉欢把衣裳和被子送进去,林言随一直昏昏沉沉,沉欢只能抱着他,让妇人把床上以前的东西换下来,铺上新的床单被褥。
“主子,好了。”
沉欢把人放回去,转头看着候在一旁的妇人:“你家姓李?”
“奴婢以前的主子赐姓李,请主子赐名。”
她和丈夫以前是江南某大官的家奴,她是伺候正房夫人起居的,丈夫在夫人名下的铺子里做掌柜,后来那大官被连坐获罪,抄家问斩,他们也成了官奴,因为年龄大了一直没人买,辗转多处,流落至此。
没想到还能被人买下,这里一看就是山村,当家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年轻姑娘,要是买他们回来帮忙伺候田地,她夫妻两人只怕撑不了几年。
“我没那闲心,你们以前叫什么以后还叫什么,你丈夫识字?”
“外子小时候跟着前主家公子做书童,识得几个字。”
沉欢想了想,道:“算了,以后再说,先去给他们煎药,我买了些点心,你们吃点填一下,然后去收拾旁边的耳室住下。”
妇人福了福身,似乎挺感激,抱着脏的被褥出去了。
沉欢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发白的人,半晌,抬起手在他额头上划了一圈,从他身上得来的生机以另一种形式回到林言随身体,让他紧皱着的眉舒展了些。
沉欢捏了捏他脸上的皮,瘦得根本捏不起肉来,看到他又开始皱眉,沉欢才收回手,看了他许久,轻笑一声。
“傻子。”
她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成为悲惨炮灰了。
真正的纯善就是真正的愚蠢,他胆小怯懦,逆来顺受,对害他之人没有半点怨言,这具身体和他之间没多大的情意,他却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替他挡刀,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受别人欺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