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队
离开路凌的这一天,女孩悬着的心终于稳了些。
她的行李不是很多,只带了换洗的衣物和那盏小夜灯,其他的东西这里都很齐全。
路修远住的别墅与家里的庄园相比不算大,但安保系统却好得很,一般的小偷都很难进来。
就算是有厉害的进来了也会被吓傻,然后乖乖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毕竟谁家的房间里到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支和弹药。
路漫漫搬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都怀疑这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一个弹药库。
好在路修远还有点良心,把采光最好,最大的房间给了她。
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与其他房间的完全不同,其他的风格大多是死气沉沉的。
而这间房间更偏向于女孩子的风格,里面的东西也很新。
路家的庄园里有很多佣人,可路修远住的地方却只有一个做饭的阿姨。
他倒是不矫情,怎么样都行的,毕竟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人,什么苦都吃过。
一来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家里的杂人不能太多,这个阿姨是从小跟着他的,还照顾过他的母亲,是信得过的。
二来是因为正常人来这做事,看到那些枪支和弹药就会瑟瑟发抖,还是保命要紧。
而且路修远很注重边界感。
除了女孩自己的房间,其他放置枪支弹药的房间都在路漫漫第一次见过露出惊恐的表情后便上了锁。
颇有一种家长防止小孩出危险的警惕。
她都多大了…
至于那么防备吗?
原本路漫漫还以为那个房间是他准备的婚房,要不然怎么解释装修风格的事情。
可阿姨却和她说,是路修远特意让人重新装修的,他不懂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所以李阿姨给了她参考意见。
这就解释得通了,像路修远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就算是有女孩子喜欢,来家一趟,就会被吓退的。
搬过来以后,她和路修远基本上碰不到面。
路修远白天很少在家,基本上每天都在号行骑特种部队出任务。
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大半夜的。
不过这倒是很符合女孩的心意,她现在正需要大把的时间来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要是现在还在路凌身边,她就会被时时刻刻盯着,行动也会被束缚住。
在路修远这她倒是挺自由的,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她睡得很安稳,连门都没有锁死。
她相信应该没有不要命的会闯进路修远的家。
不过在别墅里的日子却很无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可以打发时间的。
这个地段有些偏远,周围也没什么好玩的。
路漫漫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她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要去学校。
所以这几天的偶像剧就格外的好看。
女孩心里其实有些崩溃,好不容易熬完了高中三年,眼下又要经历一遍了。
客厅的电视很大,看着也很有代入感,偶像剧也看得差不多了,路漫漫百无聊赖地调着频道,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女孩迅速地切换着电视屏幕,眼睛都有些麻木了。
忽然有一个熟悉的眼神在电视上一闪而过。
路漫漫抬了抬眼皮,退回了上一个频道。
这是个播报尔洛重大事件的电视新闻频道。
路漫漫一直都不感兴趣。
可此刻里面拍摄的现场画面和照片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熟悉的新闻主播播报着一条紧急新闻——
本台报道,四名武装分子劫持了一趟飞往东南方向的一架客机,目前飞机被迫降落在南源森林,111名乘客及机组人员全部被劫持,武装分子要求政府提供180万尔元的现金。
下一个镜头一转,便是几个身着迷彩服,手拿ak105突击步枪,坐在直升机上的号行骑特种部队的人员,那臂膀上的徽章是这个部队特有的雄狮标志。
领头的人比其他几个高大强壮,气质也更沉稳。
这些人严整待发,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每个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即使是这样,女孩还是认出了那个领头的人是路修远。
那锐利的眼神和蓝色的眸子,很特别。
与路漫漫在家看到的形象不同,这时的他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似乎有种十拿九稳的感觉。
要是路漫漫没记错的话,上一世,这个绑架事件是完美解决的。
人质全部都被解救了出来,劫匪也都丧命。
号行骑特种部队最出名的作战莫过于仅用三十四分钟就突破重兵把守的敌国总理府,击毙敌国总理,四个小时便轻松占领敌国整个首都,让整个敌国陷入瘫痪,让整个周围的国家都为之震惊。
这个部队是尔洛的反恐利器。
似乎号行骑特种部队只要是一出手就赢了一半,以至于大家都对他们的期待值越来越高。
所以后面的学校劫持事件,他们没有将全部的人解救出,有少部分的人丧生。
这些人们口中无所不能的英雄便失去了光环,成了过街的老鼠。
他们拼尽全力救了大部分,却因为没能救小部分而被民众谴责、嘲笑。
那次1800多人质救了1500多人,323名人遇难。
大家其实都很悲痛,没有发泄的源头。
路漫漫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那件事一直是一件不可磨灭的阴影,当时周围的老师和同学们无一不是绝望万分的。
毕竟夫苏的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有些入了迷。
与此同时,号行骑特种部队的人已经成功降落在了森林里。
*
南源森林的环境复杂,却适合伪装和埋伏。
这个鬼地方隔绝外界,没有半点开发,是原始森林的状态。
空气中的湿气极高,又闷热,到处都是不知名的毒虫,要是被咬上一口后果不敢想象。
刚落地,领头人便给了一个明确的手势,几人立刻分头行动,干脆利落。
这几人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似乎对于这种环境他们也是司空见惯的。
那四名武装分子还在等待援军,森林的空地处,是一片的哭声和哀嚎。
这些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被吓破了胆。
人们的哀嚎声和鸟叫声回响在森林中,听起来诡异至极。
那四名武装劫机分子迟迟没有等来援军都有些坐不住了。
“头,怎么回事?夫苏那边的人不是说会派人来接应我们的吗?都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其中一个劫机分子有些慌了。
这四人中的头皱着眉头,强行镇定地说,“怕什么?我们手里有那么多人质,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再等等吧。”
“头说得对!”另一个人也跟着劝解,“南源森林那么偏僻,那些该死的警察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
听到这些劫机分子的对话以后,那些人质更加绝望了,连嚎啕声都大了不少。
这些心烦意乱的哀嚎,让其中一个劫机分子忍不住大吼:“再出一声,我就把你们的舌头都割掉!”
此话一出人质都害怕地捂住了嘴巴,眼睛里全是愤懑,敢怒不敢言。
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中年男人忽然上前抱住了劫机分子的大腿,恐惧地恳求:“大哥,你行行好,我的老婆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放了我。”
这劫机分子不屑地笑了一声,冷哼着,“找死。”
下一秒男人便被重重地踹倒在地,肩膀也被枪支撞伤,衬衫上透出了血迹。
或许是太绝望了,他居然在地上指着劫匪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不得好死,你们的家人也一样。”
这话像是导火索,彻底激怒了劫匪。
男人耳边便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劫匪直接用枪指着他,宣判着他的死亡:“活腻了是吧!”
那男人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劫匪面目狰狞,毫不犹豫地按响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大家耳边。
那些人质都不忍心地闭上了眼,不想看见这暴力的一幕。
三秒后人倒地的声音传到大家耳边。
真的是奇怪了,那男人本来就在地上,这么倒地的声音会那么大?
地上的中年男人睁眼一看,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劫机分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的头部出现了一个洞,还在冒血,一击毙命,眼睛还瞪得很圆。
其他三个劫机分子立刻警惕了起来,拿着枪环顾着四周。
“怎么回事?那些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其中一个劫机分子慌了神。
获救的中年男人忽然看着不远处的方向大喊着:“是号行骑的人来了!他们来救我们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刚刚还绝望恐惧的人质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重新燃起了希望。
“太好了…”
“有救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
诸如此类的话在人群中炸开,迅速向四周扩散。
只是短短几秒,绝望的情绪便轮到了劫匪。
刚刚还哀嚎的人群,眼下却是另一番生机。
劫机的头听到这个名字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这就有些麻烦了!快躲到人质中间去。”
其余二人听到吩咐立马朝着人质冲去。
与此同时,号行骑的通讯仪里传来了命令:“天鹰,孤狼,四点钟方向,八点钟方向。”
“明白。”一声冷冽。
“明白!”一声激热。
伴随着耳麦里的电流声,两弹齐发,毫不含糊,从不同的方向极速向远处的劫匪冲去。
还没等那两人挨到人质,便在半路纷纷倒下,也是一击毙命,穿透心脏。
见同伴死去,那劫匪的头当机立断,立刻抓起了最近的中年男人挡在了身前。
被扯起来的时候,那男人的伤口裂得更开了。
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
有了人质做掩体,劫匪猖狂地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嚣着,“再敢开枪,我就送他们上西天!”
他一手用枪用力地抵着人质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扯开裤袋拿出了手雷。
颇有一副同归于尽的决心,那些抱头的乘客们脸都吓白了,纷纷四散而逃。
不过眼下最后一个劫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最后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援军身上,只能尽量用手上的人质拖延时间。
或许是听说过号行骑狙击手的名声,这劫匪狡猾得不行,将人质与自己的身体完美贴合,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
一时间空地乱成了一锅粥,根本就无法瞄准目标。
通讯仪里传来爆破手孤狼的请示声:“上校!人质和目标靠得太近,不好瞄准。”
“天鹰,掩护。”路修远说。
“明白。”,第一狙击手天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手紧扣着枪的扳手,蓄势待发。
当路修远从掩体中出来的时候,这劫匪的头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又是你,几次三番地和我们作对!”
“职责所在。”男人将手上的ak抛了出去,表示没有威胁,“现在就只剩你了,没有意义的。”
劫匪红了眼,强忍不安反驳着:“这人对我来说确实没有意义,但是对于你们意义可大着呢,要不然我们的路上校为什么会亲自出来安抚我。”
路修远穿着特制的迷彩服,只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劫匪却在频频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人质依旧是不被控制的死死的。
“夫苏那边的人是不会讲信誉的,你已经是一颗废棋了。”路修远刺激着他。
劫匪听到这话再也不能保持镇定,这相当于断了他最后的念想,他心里也清楚,可是现如今也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的别人身上。
面对这样的挑衅,劫匪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依旧死死的控制着人质,只不过枪口却指向了放下武器的路修远,“闭嘴!我今天就算是死在这也有你给我陪葬!”
这下劫匪终于露出了破绽,那右手已经在狙击视野内,且与人质分离。
“天鹰。”路修远冲着通讯仪喊了一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劫匪开枪的那一刻,百米开外的天鹰迅速地扣响了扳机。
“砰!”的两声,子弹穿透劫匪的右臂,他手上的枪也因为巨大的疼痛而脱力掉了下去。
人质也趁机挣脱开束缚,跌跌撞撞地逃开。
而劫匪射出的子弹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从路修远左侧划过。
精彩绝伦的配合,发自内心的信任,天衣无缝。
还没等劫匪稍缓疼痛,路修远便迅速切换棱泊弯刀上前近身作战。
最后一个了,得抓活的,还有用处。
锋利的弯刀一下便割破了劫匪的战衣,那血瞬间喷涌而出,留下较大的创口。
这种军刀是有特殊设计的,可以防止血液倒流,要是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便会流血而死。
路修远没想灭口,所以避开了致命处。
劫匪扭头看着扎在肩膀上的刀,上面还刻着一个“远”字。
一股强大的劲把他摁到了湿答答的草里,跪趴在地上,胳膊也被一只手死死地在后背擒住。
路修远用另一只手扯了扯通讯仪整理了一下,毫无波澜地对那头说了一句:“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