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日后你是生是死,程家都不会再管了
薛空青走了之后,程老夫人枯坐良久。
最后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去了闹蛾馆,将梁平远的事情与程娥说了。
程娥听罢这些,原本苍白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怎么会怎么会呢”
程娥敢做这等事,自然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用的药也偏门,普通大夫难以看出,故而,就算是府上的府医给梁平远诊治,也看不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薛空青来。
“薛、薛大夫怎么能如此?”
他怎么能如此?
这是要害死她啊!
程娥的脸色白了又憋得通红,心里慌得不行,她伸手去拽程老夫人的手:“祖母!那我、我现在怎么办?”
梁平远知道了她给他下药,指不定怎么对她呢,还有梁家梁家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再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肯定也会招来梁家人的厌恨的,那他们将来怎么立足?
“祖母,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帮孙女,不然梁家是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
“现在知道怕了?”程老夫人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摇头,“可事已至此,谁人能救你?断人子嗣这等事你也敢做,糊涂啊!”
世人最为看重子嗣,程娥此举,是要断了梁家的根基,不说梁家,换做任何一家都容不了她的。
程娥哭道:“我我只是担心他日后有了别的孩子,会对大郎二郎他们不好,我我害怕啊,害怕我走了之后,孩子过得不好。”
“我只是一个母亲,临走之前,想让孩子日后能安安稳稳的,有错吗?”
程娥仍旧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错的是她选错了对象,不该惹上程姝这个疯婆子。
也错在不该回娘家,以至于冒出一个薛空青来,将她给梁平远下绝嗣药的事情捅了出来,将她置于这等绝境之中。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程老夫人见她到现在的冥顽不灵,整张脸都要黑了。
“你自小,祖母难不成就没教导过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用这般歹毒的手段害别人,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程娥咬唇,却是一声不吭。
程老夫人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也懒得与她纠缠:“你做下这等错事,程家是容不得你的,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吧。”
“此后,程家会对外说你犯下大错,已将你除族,日后你是生是死,程家都不会再管了。”
“除族?”程娥脸色一变,满脸的不敢相信,“除族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我已经答应给三妹赔偿,祖母,此事”
“你三妹的事情,我原本就想着,若是她接受你的赔偿,除族的事情便算了,如今要将你除族不是因为你三妹,而是梁平远。”
程娥给梁平远下绝嗣药的事情比她算计程姝严重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累及全族的名声。
程老夫人已经容不下她。
“你的弟弟妹妹都还未嫁娶,若是此事被人知晓了,定然会受到牵连,定好的亲事可能有变不说,还未定下的,想必定不到什么好的。”
有这样一个歹毒的姐姐在前,谁家敢娶程家的女郎?
“元娘,我虽是你祖母,对你是有几分心疼,但我也是程家其他人的祖母,程家众人皆是我儿孙,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人,弃家族于不顾。”
“你也莫要怪祖母无情。”
这是要打算放弃她不管她了?
程娥懵了:“那我怎么办?若是程家将我除族,还有那梁平远、那梁家更是不会放过我的!”
她给梁平远下药的事情,便是有娘家撑腰,梁家尚且不会放过她,若是没了娘家,梁家不将她休了,不将她弄死那都是轻的。
想到这些,程娥几乎要崩溃。
她踉跄地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求程老夫人:“祖母,元娘知道错了,您再宽容元娘一次,莫要将元娘除族啊!”
“若是程家不管元娘了,那元娘便死定了,便是大郎和二郎,也呃也不会有好结果啊!”
“祖母!祖母!”
程老夫人见她如此,心中有些不忍,不过那点不忍却并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她扯开程娥拽着她衣裙的手,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如今谁人都救不了你,祖母亦然。”
“你啊、日后便好自为之吧,莫要再算计别人了。”
“祖母也言尽于此了。”
程老夫人说罢这些话,就让屋里的人收拾东西,安排人将程娥等人送回梁家去。
至于回去梁家之后,程娥有什么下场,程老夫人不愿再去想了。
程老夫人走了之后,程娥倒是快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抹干了眼泪便派人去请杨小娘前来,然后一同去找临安侯,想让临安侯帮忙说情。
临安侯这会儿还躺在床榻上,听到杨小娘与程娥来了,脸色都变了。
“不见不见,就说本侯要养伤,让她们离开。”
临安侯想到昨日被这两人捅刀子的事情,心中有一股子怨气。
虽然知晓她们是为了救孩子,可作为被抛弃的一方,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也不想见到她们。
“大娘子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见侯爷,请侯爷一定要见她。”
临安侯听了这话,就更生气了,大声喊道:“都说了不见,你们没听见吗?让她们滚出去!滚出去!”
杨小娘与程娥得知临安侯不愿见她们,都愣住了。
“侯爷侯爷怎么会不见我们呢?”杨小娘满脸的不敢置信,也心慌得厉害,“这可怎么办啊?”
“或许是因为昨夜的事情,父亲还在怪我们。”
程娥脸色苍白,只觉得心头憋得慌,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天上的阳光灼灼,可似乎要将她给灼伤一般。
杨小娘一愣,她道:“可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大郎和二郎啊”
杨小娘言罢,见程娥不吭声,心中的绝望一点一点堆积,到了最后,似乎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你父亲这是厌恶我了吗?”
她似乎是在问程娥,也似乎是在问自己,最后两腿一软,颓然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