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税收
这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剩下的两名流氓队队员懵逼之后一脸绝望，他们意识到“老大”已经抛弃了自己，尽管他们自己也抛弃了“老大”。
其他矿工也目瞪口呆，一辈子在矿井里挖矿的工人没见过这种事情，没想到三十多人包围三个人，对方还能逃出包围圈。
至于李昂，他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流氓队员使用的奇怪圆球，和管家提到家族遗失宝物时提到的浮空球很像。
那是莫特家族，也就是他继承的爵位的家族，祖传下来的魔法道具。
“傻了吧，爷会飞！”
半空中，“老大”的速度并没有比常人走路快多少，高度也忽高忽低，但在场的所有矿工都没有对空或者远程的武器，全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个别人伸手指指点点。
“雷纳德，能打中吗？”
李昂扭过头去，发现雷纳德已经半屈膝盖，不再双手持剑，而是右手反握剑柄，拉开身体，做出一副蓄力投掷的样子。
圣骑士盔甲上微光浮现，露出之前没见过的铭文，魔力从盔甲上升腾起来，看得李昂眼皮跳动。
飞在空中的反派也不是固定靶，对方开始在空中到处不规则移动，宁可离开的慢一点，也不能让圣骑士预测出自己的路径，雷纳德也反复瞄准，迟迟没有扔出长剑。
剩下的矿工都看向带领他们的领主，和他们想象中不同，年轻的男爵脸上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是微笑的看着空中的反派。
就像看一只愚蠢的猴子。
“唰，唰，唰！”
三声破空声从不远处传来，半空中的“老大”移动骤然停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大腿上冒出了一个血洞，在空中流出暗红的鲜血。
“以圣父之名！”
圣骑士抓住时机，魔力升腾到最高，小腿，大腿，腰部，右臂依次扭动、发力，让手中的长剑如同炮弹一样，朝空中的敌人射去。
“哐！”
长剑直接击中敌人的腹部，直接击穿他藏在衣下的铁板，将其从空中击坠。
“圣骑士万岁！”
“领主万岁！”
欢呼声从矿工队中爆发出来，他们又一次在领主的带领下打倒了敌人，而且是会飞的敌人！
在偏远乡下的无知之人眼中，世界的划分很简单，这种敌人和传说中的巨龙一样会飞，那就和巨龙一样恐怖！
而这么恐怖的敌人，都被领主打倒了，那领主就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没来得及了解矿工们在胡思乱想什么，李昂招呼雷纳德赶往敌人坠地的地方。
雷纳德快步上前，没有了长剑的他走得飞快，在路过埃德蒙的时候，圣骑士回忆起这就是拦住流氓队并留下两人的矿工，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不错！”
埃德蒙马上脸涨红了起来，口中喏喏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前方的李昂也注意到了他，回过头来笑着说：
“我看你胆量不错，要不要来做我的卫兵？”
—
简单吩咐了一下卫兵队的事情后，李昂和雷纳德带着矿工们来到了流氓队头子坠落的地点。
对方的脖子都已经摔断，死的不能再死了。
盗贼迪斯马斯早就在一旁守着，见到李昂过来，马上上前递出之前见到的魔法道具，然后朝圣骑士得意的看了一眼，大概意思是‘没有我你怎么行啊’。
圣骑士撇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他，俯下身子检查敌人遗留的物品：
“没有异常，身上也只有一枚银币和几个铜币，没有纸张，没有受到资助的表现，应该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雷纳德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李昂也松了一口气，他之前担心巡逻队和幕后黑手有关，现在看来他们是单纯的坏，只是把老男爵当保护伞。
周围的矿工们围了过来，对死去的敌人指指点点，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看着周围的矿工，李昂想起了之前和雷纳德跟迪斯马斯讨论过的事情，刚好自己的威望应该已经足够做这件事了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们……”
仔细吩咐了一番，并且抽了几个人检查他们是否理解之后，李昂愉快地拍了拍手，吩咐道：
“好了，现在你们举着流氓队头子的尸体，在我的带领下，去骄傲地向镇民们宣布，我们一起为大家除掉了镇上的恶霸！”
“好耶！领主万岁！”
—
这两天，小镇上的人除了讨论巡逻队，哦不对，流氓队头子的死亡和流氓队的解散之外，都在议论一件事情：
“听说了吗，男爵大人又要收税了！”
一提起收税，小镇人都不禁浑身打颤，在前任男爵时期，从袜子到裤腰带都要收税，实际上就是变相的明抢。
“有人要鞋子吗？白送的！帮交税就行。”
“我看小男爵也是一个挺好的人，不会这样做吧？”
一个这昨天见过李昂的人犹犹豫豫地说着，他前几天在镇上见过到处了解领民生活的李昂，觉得他不会像前任一样连鞋子税都收，但他也没把握。
“我跟你说，我听我在矿工队工作的表弟说，他们听到领主亲自说，不会收这种乱七八糟的税了！”
“贵族都一个样！”
马上，就有人气愤地反驳。
“算了算了，贵族老爷已经有快半年没有收过税了，还是回去凑钱……”
“瞧你说的，那当时巡逻队抢的不都是钱吗！”
“什么巡逻队，你没听男爵大人说吗，那叫流氓队！男爵大人已经把流氓队都抓走了！”
“那我问你，如果男爵大人说只收一半税，你敢就这么交吗！万一之后男爵想起来，肯定会把你最后一个铜板都抢走。”
“这，男爵应该不会这么做，他把流氓队都抓走了。”
“唉，回家赶紧凑凑粮食吧，收税是躲不过的。”
“赶紧回家把裤子鞋子藏好，要不然又要多收税。”
“见鬼，我才不要交这笔税，流氓队都已经没了！谁来收税？”
大家开始争执起来，讨论也愈发热烈。
事实上，双方说的都有道理，自从前任男爵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大规模收过税了，管家也只能控制最大的这个庄园或者说镇子，法理上收不上乡间野地的税，否则西境大公也不会重新安排一位男爵。
但在男爵去世前，被称为流氓队的巡逻队用男爵的名义最后“收”了一批税。
至于到手的钱？那大半给管家，小半到流氓队自己手里了，然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全花完了，搞得李昂这次取缔流氓队都没什么现金收获。
最终，大家也没讨论出什么，毕竟这是贵族老爷的地盘，他们这些农奴说了不算。
过去几千年的历史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习惯，在这些农奴看来，疯狂收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有这样贵族才愿意提供庇护。
如果哪个贵族不收税，反而让人害怕，因为这意味着你已经没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