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幕后黑手（4.1K大章）
王位争夺？！
李昂吓了一跳，看向迪斯马斯，对方犹豫了一会，最终摆了摆手，直接说出来：“王都的……工作环境变恶劣了，暗地里所有黑帮老大都在叮嘱下面小弟不要乱动，可能是某位殿下开始行动了。”
李昂没有纠结，直接问：“那这和西境有什么关系？西境大公支持哪位殿下？是其余的殿下在制衡大公吗？”
迪斯马斯和李昂对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觉得这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知道的？”
雷纳德嫌弃地用剑鞘点了点他：“如果国王陛下身体抱恙，那就解释的通了：西境大公想吞并这块领地，但是时机不合适，现在出头容易引来所有贵族的关注。这种吞并贵族领地的行为会将中小贵族推向对面。
“他将男爵之位空悬来拖延时间，但也没等到合适的机会，于是拉了一个斗争之外的人继承男爵方便控制，这样在他的传统势力范围之内，只要运作得当，西境大公比中小贵族更有话语权。”
听到这，迪斯马斯插嘴说道：“那他之前就让一个管家来管理领地？不换个心腹？”
“最关注各位大公的就是国王本人，因为对国王威胁最大的就是大公”，雷纳德跟迪斯马斯解释贵族之间的事情，“一旦大公明面上控制这块领地，在这个时间点会被理解为对王室的挑衅。”
“而想办法扶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上位，通过管家控制领地，就可以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李昂也跟着解释道，“我敢打赌，管家的家人也在切斯特，而为了自己的把柄，管家肯定也会美化报告。”
迪斯马斯忽略了后面半句，嗤笑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看李你就是披了人皮的狐狸！哪有你这样的孩子。对了，我该改口叫你莫特男爵了。”
说罢，迪斯马斯摘掉帽子弯下腰，行了一个滑稽的礼。
雷纳德看到后，上前就是一个手刀劈他后脑勺，把他打趴在地。
没有在意扶着脑袋爬起来的迪斯马斯，雷纳德总结了一下刚刚的谈话：
“总之，莫里斯为大公效力，可能还有把柄，为了掩盖失误，他会美化汇报，而且需要李继续做为领主。这一年我们要尽可能控制好领地，同时让管家觉得我们没有威胁。”
李昂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稍微装傻就行，还有就是领地的那三位骑士，如果能够争取还是争取一下。”
“所以我们要装傻？”迪斯马斯罕见的表现出了抵触。
“只需要表现得不像一个男爵就行，反正我也没当过男爵，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你们两个一个是死板的圣骑士，一个是油嘴滑舌的盗贼，本色出演就好。”李昂笑着回应。
听到李昂说雷纳德是死板的圣骑士，迪斯马斯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被雷纳德敲了一下。
刚好，远处隐约传来了管家的脚步声，三人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在管家进来后，迪斯马斯发现管家有点狐疑的看着自己，大概是听到了之前的笑声，便马上斥责他：“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讲了好几个圣骑士笑话，让那铁罐子都坐不住了。”
听闻此事，莫里斯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将抱着的东西堆在桌上，带上笑容对李昂说：“领主大人，这些是去年的账单，请您过目。”
如果不是管家说是账单，李昂绝不会把那堆臭哄哄，乱糟糟的羊皮纸堆当作有用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地租和税收情况，一点排版都没有，看得李昂头大。
管家莫里斯的态度看上去很谦卑，但已经理清管家想法和背后势力的李昂一看所谓的“账单”就明白他想干嘛：
管家这是要让自己知难而退，放弃领地的财税权啊！
简单扫了两眼，李昂觉得，如果自己真是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孩子，大概是真看不懂，只能让管家帮忙打理。
想了想小孩子会怎么做，李昂把羊皮纸推到一旁，不满地对管家说：“你就直接说还有多少钱吧！”
“还有三金币十二银币。”管家低声地回应到。
“啊？”
李昂还以为自己已经够穷了，在前往领地之前，他都是住在雷纳德家里，可以说几乎一无所有。
严格来讲，李昂并不是一无所有，他来的路上带上了自己所有家当，一共有五枚王国金币，四十多枚王国银币。
王国货币，就是在货币上印上国王头像的货币，由王室发行，通常一金币等于二十银币，一银币等于十铜币，由于教会的支持，让王国货币形成了垄断地位。
这些钱换成小麦够七八十个人吃一年，但对于贵族来说，小麦消耗是小事，其他部分才是大头，比如说：
“维护城堡大概要多少金子？”
李昂面色紧张，他还以为继承男爵爵位总该有点钱，结果一折算没准还是负的。
“大概一百多金币：打扫都可以让农奴来做，但是修缮墙壁，重新购置武器，大概要四十金币，储备粮食需要十金币。
“还得到切斯特请法师和牧师修缮城堡的法阵，这些至少要五十金币。
“最后还有贵族需要的仆从，像您这样的男爵，除了管家，至少要有一位马夫，一位园丁，一位贴身男仆，至少两位位洗衣女仆，一位厨师，一位侍从，还得从教会请一位私人神官保卫您远离恶魔……”
随着管家莫里斯将仆从的职位一个一个说出，李昂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赶快制止住了莫里斯继续往下说：
“雷纳德可以作为我的马夫和侍从，作为我父亲的友人，我完全信任他。
“贴身男仆就不必了，我也没有那么多衣物，不需要男仆服侍，洗衣女仆也不用，需要的时候雇佣农奴就行。
“至于厨师，我怕我吃不惯西境的饮食，直接从镇上的面包师里买面包就行。
“私人牧师……雷纳德也是教会认证的圣骑士，也会使用神术，完全可以保护我。
“侍从暂时也不需要……迪斯马斯他也会帮我的”
管家没想到自己的领主砍掉了几乎所有职位，明面上不好驳斥贵族的他只得悻悻地说：“体面，领主大人，贵族需要一群仆人来维护他的体面。”
“我才十四岁，连独立出席贵族宴会都不行，两年后再说这些。”
李昂装作不满地跳下凳子，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那至少得要一位园丁，男爵大人，您的花园已经有一年没怎么打理了。好的园丁不仅会帮您打理花园，还有您的果园以及驱逐周围的野兽。
“还得要一位女仆，一位贵族家里出来的女仆，这样的人才懂得规制和礼仪，不要让别的贵族笑话你。”
想了一想，李阳觉得不论是自己、圣骑士还有盗贼，都的确干不好这些事情，就还是同意了。
“好吧”，李阳低声说道，“那需要多少金子呢？”
“大人，您需要为他们准备食物和住宿，女仆每年12枚银币，园丁每年16枚银币。”
相比于高昂的城堡维修费用，李昂觉得女仆和园丁的费用就不是那么高了，但真正的问题并不在这里：
‘如果管家和幕后的人想要安排人手间接控制领地，那大概就会从安插仆从入手。等他们人到了之后，需要迪斯马斯和雷纳德去试探一下。‘
心里这样想着，李昂嘴上却装作一副心疼钱的模样：“那也太贵了，一年包括食宿就要两枚金币。男爵的仆从太贵了。”
管家莫里斯听到这句，内心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领主大人，雷纳德和迪斯马斯先生也需要薪水。雷纳德先生是资深的圣骑士，至少需要5个金币一年。如果您给他配齐一位骑士所需要的仆从和装备，那就是15个金币一年。
“迪斯马斯先生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好手，至少得三个金币一年。”
看着管家故作忧虑的眼神，李昂心里差点笑出声来，他头一次遇见这么拙劣的离间计。
好在还没等李昂做出回应，圣骑士雷纳德就主动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经文：“我曾对李昂的父亲发誓，要在他长成人之前照顾好他，如今誓言依旧有效。在李昂成为一名合格的领主之前，我绝对不会因为世俗的原因离开他。”
说完，圣骑士还看了盗贼一眼，大有不发誓就拿剑戳他的意思，看得盗贼不得不叹了口气举起双手表态：
“我觉得雷纳德说的对，就当我们两个把钱存到你那里了，记得给利息就行。”
听到这话，圣骑士拿剑鞘狠狠打了一下盗贼的小腿，转过头来对李昂严肃的说：“不要息钱。”
李昂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在心中感慨这盗贼在圣骑士旁边多么不容易，然后才对目瞪口呆的管家说：“看，问题解决了。”
一计不成的管家心中又生一计，对李昂建议道：
“领主大人，我对您手下的忠诚感到敬佩。在春天到来之前，我们只需要支付薪水和粮食，等到春天就可以招募石匠维修城堡，初步修缮之后，去切斯特城招大魔法师和牧师维修城堡的法阵。
“只是现在城堡里金子不够，我建议您这几天向愚昧的农奴们征收税收，这样既可以显示您作为领主的威严，提醒他们谁是他们血液和财产的主人，也可以充实您的财宝库。”
这一次李昂没有马上回应他，想起刚刚看到的羊皮纸堆中记录的税收和租金，大部分都是胡乱的收上几笔，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明细，李昂就觉得税收的确是个大事，这几天得好好研究一下，至少得更规范。
只是管家的建议，大概也不安好心：让自己在管家离开领地之后去征税，一旦没有做好，管家就会出“于对领主的关心”，主动承担这项事务，拿走税收的权利。
到时候钱怎么收，收上多少，收到哪里去，就没有那么简单查清了。
现在这时候他建议让自己征税，和刚刚提醒自己需要支付圣骑士和盗贼的工资一样，大概是看自己才14岁，想以退为进，等自己搞砸之后再出来。
还好他们两位对自己还算忠心，让自己毫无难度的跨过了刚刚这道挑战。
但是税收，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税款要怎么收？向谁收？收实物还是金钱？用什么名目去收？一年征收几次？跟往年比多了还是少了？不同的人要不要区分对待？钱多的人要不要多收一些？这些全都是问题，没有实际经验的人根本做不好。
而且刚刚管家的话语里就有陷阱：是领主的威严让他能够收税，而不是收税才有威严。
李昂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是领主，他的领地也全都是他的农奴，没有自由民。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农奴从法律上没有权利反抗领主的要求，因为他们的一切血液和财产都是领主的。
只是，他是一个新来的男爵，看上去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领地里的人们真的会这么服从他吗？
还有，管家真的就放心自己一定搞砸，而不是偷偷派人使绊子？
‘在正式收税之前还得立威，把留在镇子上的钉子也都拔掉‘
心里一边盘算着，李昂一边高兴地和管家说：“好啊，那能收上来多少金子？”
“能收上来三十枚金币左右！那些农奴看上去很穷，去压一压总能榨出钱。这里暂时没有专门的税务官，我去切斯特又要十多天，大人您让巡逻队去做这事就行，他们最擅长了！”
巡逻队？大概是管家养的地痞流氓？好，那第一个就拿巡逻队立威，巡逻队这么会收税，对他们有怨言的人肯定也不少，要是抄了他们可能还有不少收获。
“好啊，早知道当领主这么简单，这堆羊皮纸我就不看了，明天我就去找巡逻队，让他们帮我收钱。”
李昂马上对管家热情地笑了起来，看上去活生生的一个乍富小人，将管家送出门外之后，李昂把门锁上，面色冷淡地背靠在房间门板：
“都听到了吧，我们大概有十天的时间，将巡逻队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