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钰的小木屋离裴红一族还是有点远，往常钰一个人的时候，只需走半天就能到。现在多了一个结伴的人，两人不紧不慢同行，花费的时间也并不多。
“这是我第一次回族，没想到还多带了一个人。”钰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起来。
世界之灵默默吐槽：别说的你好像是带女朋友回村一样啊喂！
楚曦毫无所觉，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在看到不远处的建筑时，她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难道是她没忍住在这里大闹了一番？
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为何不安了，面前的景象比她闹事还要严重。
两人踏入裴红一族的领地，曾经繁华热闹的村庄，如今已成为一片废墟。每一块残缺的砖石，每一缕浓重的烟尘，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与血腥。
“大家，都去了，哪里？”钰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期盼着能有幸存者听见他的声音。
“阿龙爷爷，山婆婆，离大哥，你们在哪？我是钰啊，我不是敌人，你们快出来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带着几分凄凉和绝望。
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这里没有出现一具尸体，同样也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地上零落的血渍，证明这里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风卷起的尘埃在空中肆意舞蹈，带着几分肃杀与苍凉。楚曦很少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此刻眼中的怒火与悲痛仿佛变成了实质。就算她对裴红一族没什么好感，可这也是许多的人命，这种屠村的行为简直该遭天谴！
“钰，你冷静点！”楚曦闪身来到钰的面前，“我们先看一遍这里发生的事情经过。”
钰瞳孔微缩，怀疑自己听错了，“看？怎么看？难道你有办法重现这里的惨案吗？”
“当然了，最好能定位到事发当天，调进度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我的灵力。”
钰不知道楚曦口中的灵力是什么，他很识相的没有去追问，而是静下心来，努力回想着什么，现在他也只能相信楚曦的话。
楚曦也在观察地上的血液，想通过氧化程度来推测时间，不过昨晚还下了一场暴雨，许多痕迹都被冲刷掉了，一时半会还挺难查的啊。
就在这时，钰突然凑了上来：“这五年来，我和族里人的联系并没有断，族里大部分的物资都是我提供的。因为我的能力特殊，能收敛气息避开许多麻烦，所以我与族里维持着交易关系，阿龙爷爷他们会告诉我族里缺什么，而我会准备好他们要的物资，等一个特定时间进行交易。”
楚曦瞬间领悟：“那你们这一次交易了吗？”
“本该是前天的，可我在交易地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个熟人。”钰凄惨地笑了笑，“地点是交易前一天定好的，那段时间我们还有联系，应该是那几天出的事吧。”
进行了五年的交易断得不明所以，钰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等暴雨停下的第二天就赶来村子。结果他第一次回村，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迎接的是族人的死讯。
“那就先看前天的。”楚曦掏出苦无，干脆利落地割破手腕，鲜血如丝流出，她用手指沾着血，在空中快速画了个符号，一道道纹路随之浮现，幻化出的镜子开始呈现前天的场景。
钰只觉得眼前一花，画面在他眼前快速切换，每一次的变换都让他感到心脏紧缩，仿佛能够亲身感受到那些痛苦和恐惧。熊熊燃烧的火焰，倒塌的房屋，四处奔逃的人群，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绝望。
钰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明白为什么所过之处无一人在，原来是敌方的四人同时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发动忍术，用雷光毁灭了村子。敌人从一开始就设置了防御屏，而这是他们为了防止村里有人逃出去做的！
钰看得痛彻心扉：“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屠杀我裴红一族？！”
楚曦也不明白，她瞥了眼头顶旋飞的小鸽子，眼眸微眯：“那群忍者或许是看中了你们族的什么？”
“可我的父母早已将玉石给了出去，我们裴红一族还有什么是值得惦记的？”钰咬牙切齿，“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楚曦眼神怜悯：“你未免有些天真了，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他们的动作熟练，想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或许裴红一族不是最后的目标。”楚曦试着分析，“如果先前已有其他族遭受了同样的经历，那这究竟是在谋划着什么呢？”
世界之灵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们要毁灭木叶村，而且已经往木叶村那边去了。”
上钩了！楚曦在心底刚乐呵，结果就听到了后面的话，这下是高兴不起来的了。
她脱口而出：“怎么又打上了木叶村的主意，我真服了啊！”
钰心里一紧，倏地起身按住楚曦的肩膀，急促道：“小曦，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你说的木叶村吗？”
“放开。”楚曦冷着一张脸甩开钰的双手，她现在正因为木叶村心烦意乱着呢。
“就是跟你说了又能怎样？你要去报仇吗？就凭你？”
女孩的最后一句话刺痛了钰的心，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垂下双目，难掩面容上的悲伤，字字泣血：“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楚曦发出一声嗤笑，刺耳得很，与她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那你是原谅了逼死你父母的凶手了？”
钰摇头否认，声音颤抖：“我如果不在意的话，就不会选择离开家族了。可是，我也不能忘记族人对我伸出过的援助之手。那些微小的善意，或许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但对我来说，这是世间最真挚的感情。”
“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没用。”钰强行扯出一个笑容，“逼迫我父母交出玉石的罪魁祸首，我已经让他付出了代价，血祭我双亲的亡魂。”
“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有多么的强大，我都要将之追杀到底，为裴红一族讨回公道！”
楚曦似乎有所动容，她撇过头看向远方，声音忽远忽近：“即使结局已定，你也要去吗？”
钰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嗯，哪怕明知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