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晚上，森川看楚曦终于回来了，移步到她身旁，语气幽幽道，“没想到小曦又一次刷新了我们的认知啊，你居然还会人鱼的语言！”

    楚曦略一挑眉，也不纠正自己说的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通用语言，爽快点头承认这是人鱼话。

    “小人鱼经常粘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会跟她心意相通，渐渐地也就会了点几句话。”

    说到小渔，众人这时想起来她的事情。

    “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人鱼？他们跟小渔又是什么关系？”

    “小渔以后会跟他们一起生活吗？”

    “自从见到他们后，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不同于森川和雏田对小渔将来的人际关系感到担忧，宁次更想知道那群人鱼跟楚曦的关系。

    哪怕隔得很远，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少女对他们熟稔的态度，那代表他们曾经是认识少女的，或许还很了解少女。

    听完宁次的话后，楚曦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笑着的，嘴角不过是轻微上扬，连最近的森川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宁次倒是先注意到了。

    意识到宁次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楚曦冷哼一声，与旧友重逢的好心情没让她立刻回怼宁次，而是选择回答前面两个问题。

    一说起正事，楚曦就回到正经的模样，大大提高了她说的话的可信度，“他们是生活了几百年的人鱼种族，从以前庞大的数目到现在不过二十的生存人鱼数量，人鱼变得越来越稀少。人鱼一族出生便自带异能力，这股力量能让他们成为海洋世界的王者，运用得当的也能在陆地生存下去。”

    “小渔是人鱼一族目前唯一一个幼崽，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一颗蛋的小渔被迫离开了他们的身边，漂流数日来到了鸟之国。没有族人的帮助，小渔无法靠自己破壳，她的生命力日渐消散，后来就遇到了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了。”

    “说来也巧，这个地方正是人鱼一族远离人间的安居所，因为感应到了人鱼幼崽的气息，所以才会冒险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脾气挺好的，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所以不用害怕他们。”

    雏田接收到少女暗示的话，脸瞬间红了。

    心想小曦真的很细心，看出她的担忧后，特意告诉她刚刚的那群人鱼是好人鱼呢。

    楚曦没说人鱼一族是从另一片大陆来的，假以乱真了一番说辞，让三人以为从前就有了人鱼，不过一直没有人发现而已，而少女之前的唯一人鱼说法，也被她以人鱼一族独特的能力当做借口糊弄了过去。

    “呼——”

    楚曦精疲力尽回答完三人的问题，眼瞅着宁次这个棒椎还想给她挖坑，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下去了，赶紧找了个理由脱身而出。

    这时，变成人形的塔克兹缓缓来到楚曦的身后。

    “这里的天空不比那边的差，对吗？塔克兹。”看样子楚曦早已预料到有人会来这里找她，她回头对着黑暗处的高大的身影轻叹，“怎么了，塔克兹？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说出来的。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拒绝回答你的问题的。”

    过了许久，塔克兹低沉的声线传来，“我……我们以为您已经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见您。”

    “……塔克兹，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没想到是我过于自作多情了。”

    看到塔克兹脸上的神情终于不再悲伤，而是疑惑后，楚曦轻轻地笑了，这也让对面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少女捉弄了。

    “您、你还是没有变，一如既往恶劣的性子。”

    “这才对嘛塔克兹，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喜欢以圣女的身份和朋友们相处。”

    “那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呢？”

    突如其来的责问令现场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默，楚曦也意识到她或许看轻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重量，导致当初被迫献祭成为了那群人难以忘怀的场景。

    “因为我是圣女啊，塔克兹。”

    此时，在塔克兹眼里，眼前的少女仿佛还是那个总是悲悯众生灵的圣女，那句类似的话在她以生命力拯救幻魔大陆自此消亡后，时常回响在他的耳旁，出现这情况的人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真不愧是光明神亲自挑选的‘圣女’呢，敢于直面会毁灭世界的黑洞。”塔克兹话音里充满了讥讽。

    这要是在以前他当然不敢挑衅光明神的威望，但这里可不是幻魔大陆了。

    楚曦也看出了对面男人的肆无忌惮，她微微摇头，心里的愧疚感莫名减少了一些。

    “不过还好，”塔克兹走出黑暗，大力抱住了白发少女，声音沙哑道，“不过还好，我们能在这个世界重逢，或许是神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吧。”

    楚曦本想挣扎开来，可困住自己那双手臂的主人正在颤抖，她心尖一抖，最终保持了沉默，给男人冷静的时间。

    “……我也很高兴，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你们。”

    我曾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