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百万年前
正在此时，云暮雪也心急火燎地回到了暮雪峰，她要发动云霄城的人帮楚紫夜找那位青梅，不管找到对世界与天道的关联有没有用，总归是让男主角的心态平稳下来再说。
如果男女主角都认天道，至少是有益于天道重掌乾坤的吧。
刚刚回到自家山巅，还没开口通传诸峰，云暮雪整个人就呆在那里。
闭关静室之中，慢慢走出了古装的楚清峭。
云暮雪大悲到大喜，道心都差点崩了一个一干二净，飞奔过去：“楚清峭！”
她险险就要抱了上去，却临时刹住了车，止住脚步，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个楚清峭。
不对啊，楚清峭神降是个魂体，这个楚清峭怎么不像魂体，倒像个真实存在的肉身？
狐疑地打量了好几秒，正待问话，却见“楚清峭”开口了：“这个你抱上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分身啊，按理这就是我，大致算个傀儡吧？”
云暮雪气得跺脚：“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个！”
“楚清峭”好像有些延迟的样子，隔了好几秒才说：“我在打字，只有这样才能和你说话，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网聊。”
云暮雪：“……”
下一秒楚清峭就说：“雪雪，我想你……”
云暮雪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楚清峭……我想出去……”
曾经觉得，现世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有楚清峭在，其实现世并没有书中世界适合自己。
可现在就知道，“因为有楚清峭在”这个前置是多么重要。
一旦他不在了，这乾坤万里，也如囚牢。
相隔连一天都不到，却已经感觉比之前一万年还久。
“别哭……”楚清峭坐在电脑面前心疼得跟被刀割一样，急促打字：“好歹我们还能这样对话……还能商量这事怎么做，一定是能解决的。我们现在交换一下所知所得，首先，你那个小国的变革，不用管。”
云暮雪红着眼眶看着“楚清峭”，她发现这个确实不是真楚清峭，他的表情很死板，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楚清峭语气中的心疼痛惜焦虑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楚清峭打字没有去打“某某神色如何如何”，那也就只剩纯粹的传声筒功能。
云暮雪心中非常难受，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低声道：“那……楚紫夜要找叶小竹，我记得你压根没写她了，现在你还能俯瞰天下或者回朔时空找到她么？”
“我能看剧，但没有以前那样一览天下的能力，只能凝注在大事发生点，回朔我还没试，等会试试。”楚清峭道：“但是叶小竹的情况，我以前就了解过的。”
云暮雪眼睛一亮：“怎样？”
“我曾经回朔楚紫夜幼年时，特意记下了叶小竹的气息。后来再俯瞰世界的时候便特意感知过，当时的感觉非常模糊，只知道她在十万大山。那时我的魂力也有限，并不能窥测世界上的所有隐秘之处，而且当时重视度不足，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也就放了心，没有刻意去寻根究底。”
云暮雪心中略松：“有线索就好办，那就是十万大山，妖族或蛊族所在，又是要去找蛊神？”
“蛊神在天帝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很暧昧，他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很不难怀疑，小光团收留无尽海种族是我准许，他与你呈对抗之势。但最后的战局这么关键，他却脸都没露过。那么他是仅仅与小光团在书中剧情上的妖魔合流呢，还是与天帝有关联，还是两不相帮，我们至今未能明确。”
云暮雪道：“如果他与天帝有关，小光团现在回去会很危险！”
楚清峭断然道：“事不宜迟，你立刻前赴十万大山去找小光团。其他的我们再慢慢商量。”
云暮雪当然不是琼瑶女主拖泥带水，深深吸了口气，郑重道：“你在现世保重，我们一起努力，必将打破这两界之隔。”
说完化作遁光，瞬间离去。
她也害怕自己再看见这个面容死板的传声楚清峭，会忍不住更加思念。
楚清峭看着文档上的打字，神色也有些古怪起来。
这段写在正文文稿上，结果全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单人对话，要是发出去读者会以为楚清峭疯了。
他小心地剪切下来，还是另开了一个番外档，把这些对话黏贴进去。寻思将来把这些改成一篇师徒番……以后再说。
总之如今能够交流，起码把之前心中的焦虑缓和了一些，没那么没头苍蝇了，起码能和雪雪对话，好歹也是个慰藉。
楚清峭还不知道，远在千万里外的其余四片大陆同样产生了波澜，首先白悠悠四人发现楚清峭的那种天道气息转为最早毫无掌控的模式，紧接着各个大陆的大能强者同样也感受到了异样。
白悠悠四人用神殿的传送阵想去找云暮雪问问情况却发现根本没有坐标，而且不止是联系不上云暮雪，而是互相无法关联，甚至连千里传音功能都被阻断。
好似各个大陆被分割了一般，而恰到此时，各大陆强者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搞事的搞事，合谋的合谋，导致其余四女根本是自顾不暇，原打算渡海查看的计划也被打断，转头收拾起各自大陆的烂摊子。
楚清峭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文档沉思，仔细地去捋之前还有错漏什么问题。
天帝到底用什么手法独立了天界，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此前自己的思路应该是走在正确的路子上的，一直在不断通过漫画等改编来弥补原作破绽，加固世界。要是没有此前这些举措，现在恐怕会更惨不忍睹。
是不是破绽依然存在，比如原作还没有进行过大修？
但这个应该与天界无关啊……
楚清峭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曾经在书中写的天界存稿，想看看问题是不是出在这存稿上。
但仔细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这玩意之前捋过的，是连天帝名号都没出现的前期剧情，能有什么关系？
等等……
天帝名号都没出现……楚清峭忽然想起当时窥探的未来片段，那时候天帝名号却是出现了的，天帝佛宗道祖还在抢人呢。
这问题出在哪？
当时未来的雪雪那句话忽然浮上了心头：“有些未发生的事情，本当告诉你，但我觉得你预知了说不定反而改变。只告诉你一句，多看过去，越远越好。”
是了。
那时候的雪雪经历过现在这一切，未来的她反倒觉得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挺好的，不要去改变。
而后一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指点破局之路。
不要看未来天界的剧情了，多看过去，越远越好。
楚清峭再度打开了文档，不是自己的，是《雪雪自传》。
这才是过去，更遥远的过去必须在这里面追寻。
原本回朔过去就只是看剧模式，恰好和现在的状态很接近。
楚清峭慢慢回朔着秋秋自传的过往，心中忽然在想，现在这种看剧的状态会不会是因为时空轴有了微妙的偏差导致？
或者天界的分离是这个原因？
算了暂时不多想，还是好好回朔过往再说。
既然未来的雪雪那么说了，那么破解之道一定可以在这里找到。未来那么短短时间雪雪别的不说，专说这句，提示的绝对是最重要的事情。
过去……越远越好……
楚清峭看着画面中坐在田埂上玩耍的幼年云暮雪发呆。
小雪雪好可爱，细皮嫩肉的让人看了就想啃一口，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呃不对，想这些干嘛。
想正事。
云暮雪活了十万年，设定中四极神兽由上界去往下界却是百万前，按理来说，楚清峭写的天尊兵解化七魄中五魄为云暮雪四人，而其中三魂二魄不知所踪，那这百万年间这五魄难道一只在沉睡？说不定是一直转世化为完整的魂魄？
想到这，楚清峭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必然是根据魂魄的线索，向前追溯。
云暮雪自传是从孩提时写起，也就是说，自传开局的时间，到现在仅有十万年左右。所以云暮雪让回朔的过去，肯定不是为了看她小孩子的时候有多可爱的，是为了再向前看四极神兽下界时的蛛丝马迹。
必是如此！
然而四极神兽在什么地方下界的，其实连作者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个背景设定。去哪找痕迹？
楚清峭第一时间想到了鲲鹏，鲲鹏坠陨的地方是现世龙国的东海……那么……这对应的应该是……极东？不对不对，现世的极东地区应该是太平洋中央，鲲鹏既在龙国东海，那对应书中也就是中央大陆——天云大陆的东海之滨，这是云暮雪刚和逐日王庭的巨人对战过的地方。
楚清峭也不确定，但是按照自己的潜意识思维，楚清峭有感觉，答案可能就在这。但这就是目前能找到的最直接线索。
并且现世也是和鲲鹏关联最直接，从鲲鹏找起肯定是没错的。
楚清峭忍痛放弃了面前粉凋玉琢的小女孩雪雪，尝试把时间线推线百万年前，没有很难，毫无例外的看见了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痴痴傻傻的小丫头，楚清峭知道这是魂魄还未完整的缘故，楚清峭再度把视线投向数万里外的东海滨海之地所在。
还好，视线挪得过去。
百万年前的世界，不像现在被更改得乱七八糟，他的观测限制也没那么明显，还是相对自由的。
但相对的，百万年前的世界的“真实度”也不太够。
比较明显的体现在，东海之滨的百万年前和百万年后长得差不多，连杂草都没什么区别。那就是天道做了个设定长啥样就长啥样，不会有自然的变化。
这种完全按照天道设定呈现的原生态世界，最适合楚清峭的发挥了。
他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拉伸视角，近距离地观察此地，楚清峭一寸寸的看过去，终于发现了一些东西。
之前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只是忙着看雪雪布阵，没有确切地观察此地，楚清峭估计是时间久远导致气息弱化到自己都会不经意忽略的程度。
现在楚清峭近距离观察，就发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和自己之前在现世得到的鲲鹏鳞羽一样，有一片沾着血的鳞羽。可以看见鳞片上暗红色的血迹，蕴含着与东海的鲲鹏骨一模一样的气息。
通过鲲鹏骨的转述楚清峭知道当时上界的时候鲲鹏是与人争斗导致慌不择路飞升上界从而误穿到现世世界，那么鲲鹏根本不记得自己和谁打的，楚清峭自己的设定里也没有，四极神兽就是个背景版，楚清峭压根不知道这些事……这是和谁打的？
楚清峭没有写过，一本网文的背景墙而已，谁寄吧想那么多啊？也没哪个读者会在乎这个啊！
但此时此刻，似乎成为了一条线索。
鳞羽上的血，是鲲鹏自己的！在这里没有任何其他力量残留的痕迹。
如果是自己蜕落下来的无用鳞羽，为什么会带血？
如果是被人击伤蜕落，这么强大的力量和鲲鹏交缠，这才短短几年过去肯定不会直接就消散无痕了，必有纠缠痕迹，但却没有。
大约唯有一种解释……
飞升和血迹，其实是同时间进行的……这鳞羽和飞升血迹无关，大概率真的是鲲鹏褪下的废鳞。
本来只不过是褪鳞，与血无关，自然也就不存在其他力量的交缠。这血迹是后来溅上的！
楚清峭的心神渐渐沉进了血液里，眼前彷佛出现了宇宙虚空般的破碎次元，鲲鹏从人界飞升，穿梭其中，被狂暴的力量撕裂了血肉，鲜血四溅，散落虚无。
其中有一滴血迹被自己曾经残留在人界的鳞片吸引，附着在上面，其余血迹早就消散在虚空之中，了无痕迹。
继而血肉也开始崩裂，在穿出这片混乱空间之前，已经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了。
最后穿出去的瞬间，连骨架都有部分破碎散落，进入了东亚各国。
而整体骨架掉落在东海一隅，深入海底不知道多少里。
这一天沿海海啸，岛国地震……
丝丝灵气开始从海底溢出，不知所起。
楚清峭心神骤然回收，眼前依然是东海滨海之地、鲲鹏鳞羽。
他的额头隐隐有了些冷汗。刚才那一幕太震撼了，无边无际的宇宙虚空，狂暴错乱的空间乱流，强大得让人无法呼吸的鲲鹏身处其中就像一条小鱼，毫无抵抗之力地被肢解崩裂，那凄厉的哀嚎响彻虚空，传递不知几万里。
楚清峭可以肯定，光是那种吼声，都足够震死整个人界九成九的生灵了。
天尊之所以绝地天通，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力量层次差异太大，失去了从低到高的阶梯性和基础社会的存在意义，因此要分人界和天界。这是他作为作者的思考，而书中实施的是天尊，谁知道会成为天帝独立的依仗？
如今可以判定，脱鳞上的血是鲲鹏穿越之时溅出来的了，那么问题来了，之前的它为什么要褪鳞？四极神兽根本不可能自主褪鳞，除非被打下来，或者……镇压某物？
楚清峭仔细一寸寸的搜过了，没有镇压之物，那问题来了，是谁打下来的？还抹去了上面的气息？
其实这都是设定上的破绽啊……谁说已经弥补了世界破绽？
到处都是破绽。
你写了四极神兽飞升，却全都没有写为什么、倒是有什么原因？任由世界自我衍生，那就意味着有大量的事情是在你所知之外的，你根本不是无所不知的天。
如果当时这些部件的脱落都和天帝相关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很早就知道了四极神兽的意义，以及天界的由来？
他身上完全可以有其他的部件，去构建他的四极，根本不需要四极去飞升！
正如天帝所言，他“百万年就只做这一件事”。
他的举措，早在百万年前就开始了，根本不是现在的事情……
而百万年前，对应在现世，又是什么时候？
当时的流速和现在肯定不同，起初自己观测现世一天，书中十天，但后来自己写十天一晃而过，书中便在一瞬度过十天，这是已经证实的事情。
自己开始写正文的时候就开始了？还是自己写番外前传的时候就开始了？还是更早之前列大纲的时候就开始了？亦或是更早……在以前自己写其他书练笔的时候，心中隐隐约约已经在构思这本书的思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如果是最后这一种，那真的感觉书里书外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但似乎对解决目前的困境却没有什么帮助？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重新掌控世界啊，这个问题的关键环在哪里，需要从这些往事里找到什么要素？
“我明白了……”楚清峭忽然低声自语：“天帝用了四极神兽的其他部件构建了天界四极，或者……找了其他可替代之物……，所以必须把四极神兽放逐到其他宇宙里，彼此失去关系，才能达成他的独立。但他却没有想到四极神兽因为我的牵引，出现的地方是我的世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很早就发现了现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