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学(修)
伏黑甚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
虽说这种不工作就能白嫖工资天天摆烂摸鱼的生活很快乐,但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无聊和寂寞(主要是赌马赌球把钱输光了)。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想个不那么危险能应付过老婆的办法创收!不然自己绝对会被骂死!伏黑甚尔这样想着,坚定握拳。
然后他瘫在沙发上,按动着遥控器,无聊又寂寞地随手打开了一部狗血脑残剧。
创收什么的,还是明天再说吧!
同样瘫在沙发上的还有一个因痛失钱财而失去色彩的岩永佐栖。恹恹和伏黑甚尔斗了几句嘴,女孩子慢吞吞爬起来坐直,可怜的打工人还得继续安排她的计划。漂亮的紫色眼睛贼溜溜转了一圈,岩永佐栖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她滴滴答答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然后非常缺德地点了公放,立志要恶心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伏黑甚尔:“……”有没有教养啊这人?
镜头来到异能特务科的总部大楼,某个眼镜仔此时结束了他熬大夜的社畜日常。他揉着脖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久违地下个班回家睡上一觉。
拎起外套才刚迈出一步,揣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坂口安吾低头看了一眼,看清通话界面上显示的那个名字,露出有些胃疼的表情。
这家伙……怎么突然有空打电话过来?要红包还是要钱?还是别的什么……
预感到有什么意外事故即将发生,横空出世阻挠他的下班计划,坂口安吾当机立断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他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只是脚步加快了一点,像是想逃离某种麻烦。然而麻烦本烦持续不断地在他的衣兜里呼叫,铃声悠扬,语带催促,在一片寂静的办公室和廊道显得尤为突出。
辻村深月抱着文件路过。本着关心同事的友爱企业文化,她问道:“不接吗?”
“不接。”坂口安吾面无表情。
恰好响铃时间已至尾声,音乐渐渐沉寂,归于无声。坂口安吾松了口气。他扯扯嘴角勉强挂起个笑容,摆手道:“谢谢。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
几道像是按动按键的滴滴声响起,随后淅淅沥沥的水声渐入,再随后,一个柔媚的女声娇吟的声音衔接其上,连绵而缠绵地从坂口安吾的衣服袋子里传了出来。那声音颇嘹亮颇清晰,隔了一层楼板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辻村深月:“……”
坂口安吾:“…………”
青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从外套兜里翻出手机,看也不看划拉开接通键,气急败坏地斥骂道:“你手机铃声设的什么玩意?!”
“小小年纪不学好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才几岁?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再这样我就跟你妈告状了啊!”
“你在说什么啊舅舅?”电话那头岩永佐栖一脸无辜:“这只是一台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啊?不觉得很好玩很有趣很有现代科技飞速发展的感觉吗?你想到哪里去了啊?”[1]
“哇不是吧,舅舅你不会以为是那种东西吧,怎么可能啊,我好歹也是个未成年,怎么会偷偷摸摸看那种东西呢,舅你思想也太肮脏了。不过话说回来舅舅你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有那种想法很正常,我能理解,这个声音也确实很像,你想歪了我也不怪你。哦对了,舅你想谈对象了就早说嘛,我这就告诉我妈让她给你安排个十七八台相亲,找遍各家美女姐姐包您满意……哎呀呀,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你可闭嘴吧!”坂口安吾吐血,“想干什么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跟你掰扯!”还洗衣机,说的什么鬼话,周刊少年sunday漫画里的洗衣机都不会这么叫!
“嘿嘿,我没想干什么呀……那不是想你了吗舅舅,我们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呢……”
“有话快说有……快放!”坂口安吾和辻村深月道完歉躲进楼梯间的小角落,靠在墙上没好气道:“行行好体谅一下又熬了好几个通宵的人,我现在很想睡觉。”
“又熬夜?”岩永佐栖捂嘴惊讶:“舅你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你还年轻还能拼,但也要为以后着想啊,不能年轻时候就拼坏了身子,老了以后落下一堆毛病补都补不回来!这样吧我送点枸杞给你,饱满大颗品质优良,绝对是养生补气的最佳选择!来地址给我,我先给你闪送十箱……”
现在又说我年轻了?合着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坂口安吾死鱼眼。不过糟心侄女鲜少给自己送好东西,接受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十箱是不是有点多?“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嘿嘿,甭客气,尽管喝,我这还有一卡车呢,不够再来拿啊!”
“……”他就知道!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情绪平压下来之后,他的语气也跟着冷淡起来,此时的他才真正是有了异能特务科情报官的样子:“就算是家人,你想做什么危险的事的话也是不被允许的。”
“我知道。”岩永佐栖嘿嘿笑。她看了一眼默默调高了电视音量的伏黑甚尔,较劲般提高嗓门:“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舅你一定愿意答应的。”
“什么事?”
岩永佐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想上学!”
坂口安吾:?
他松了口气。害,上学啊,也是,早该上了,他还以为是鲨人放火偷东西呢……“你想来横滨上学?这应该可以,我马上帮你安排。”
“不。不是横滨。”岩永佐栖笑着弯起眼睛:“我想在东京,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上学。”
坂口安吾惊住了。
半只耳朵光明正大旁听对话的伏黑甚尔也惊住了。
什么情况,一直蹲在角落里阴暗蠕动的蛆,哦不是,爬虫,哦还不是,老鼠,反正就是那种存在,怎么突然想跑去太阳底下了?
不过后者只是略略思考了一秒就继续耷拉着眼皮看电视。一言以概之,关他屁事啊?岩永佐栖是弱是智是死是活从根本上来说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轮不到他来担心。再说了,这姑娘可不是个会想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傻白甜。
是的,岩永佐栖不是,但她是……伏黑甚尔看着电视里小白花圣母的女主,沉默。
坂口安吾回过神:“想去咒高上学?也不是不行,但你怎么突然有这种念头?”
岩永家在咒术界只是个小家族,自家侄女有天赋,去东京咒高深造一下也未尝不可,甚至能和五条悟拉近关系,方便他进行工作……坂口安吾当然不知道个中内情,更不知道表面上一派良民模样的岩永家偷偷传承的家族目标。他问道:“你不是一直说你放荡不羁爱自由,能当文盲很骄傲?”
嘶,说完还是头很痛,身为国家公务员家属却不思进取争当废物文盲什么的。坂口安吾揪头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说不定我现在不想当文盲了呢?”岩永佐栖笑嘻嘻敷衍,随后沉下眼眸:
“直说了吧,安吾舅舅。我不能直接以我现在这个身份去咒高,你有什么办法吗?”
她慢悠悠道:“我当年用那个人情要求制作的假档案,是时候启用了吧?”
坂口安吾沉默一秒:“可以是可以……”
“搭嘎,扣多瓦路!”(但是,我拒绝!)
“欸,为什么?舅你怎么能不讲信用呢!”岩永佐栖惨叫。
坂口安吾黑线:“你那个身份的名字是坂口佐栖!你用那个名字去咒术高专,我拿什么亲属网应付总监部的核查?”
“那个当时没有做好吗?”岩永佐栖疑惑,“我以为英明神武聪明能干的舅舅你早就编好了,原来没有吗?”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当你女儿咯!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坂口安吾想咆哮。他再深吸一口气:“想都别想!”
“那就父母双亡天煞孤星?”岩永佐栖兴致勃勃继续提建议:“这种一看就是主角!”
“……我还是先跟你妈打个电话比较好。”坂口安吾面无表情伸手按挂断键。
“不行啊舅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岩永佐栖紧急制止哀嚎:“行行好帮个忙吧!”
女孩子哀嚎起来并不知道收声,或者说她就是故意嚎得又响又惨烈的。伏黑甚尔皱起眉。他懒得再听那边悲惨呼号谄媚讨好的各种话语,把电视音量键又往上调了调。有没有素质啊这人!别人看电视呢还打电话!扰不扰民啊!
岩永佐栖抽空瞪过去一眼:有没有素质啊这人!别人打电话呢还把电视开这么响!烦不烦人呐!
坂口安吾不在意电话那头的隐刀暗枪,他只觉得耳朵疼:“总之就是不行。”
虽说是作为对糟心侄女偶然解决事件救下自己挚友的感谢,但那只是他个人欠下的人情。对于整个异能特务科而言,不管岩永佐栖介入与否,他们都还是要付给港口黑手党酬劳。因此,假档案实际上只是坂口安吾自己假公济私制作而成的,并不非常细致。用这种东西去应付咒术界的总监部……他们应该没有傻到那份上。
因此坂口安吾咬死不松口:“不可以。你放弃这个想法吧。正大光明去不好吗?”看不起你个藏着掖着的。
“呵呵。卧底来卧底去的人有资格这么说我吗?”岩永佐栖怼完继续嚎:“帮帮忙吧舅舅!你不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坂口安吾:“……”他一口气哽在喉间,差点就想骂街:我冷酷我无情我无理取闹?!
旁听的伏黑甚尔:“……”他默然听着面前电视里小白花似的柔弱女主含泪悲泣着说出同样的台词。
明明身隔数里,此时此刻两个人脑海里却一致闪过了同一个念头:
有没有人能让她闭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