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
远足活动的到来给平淡的高中生活掀起一丝波澜。室友都在计划着带什么零食,林舟也从沈芹带来的东西里拣了几样。“诶,林舟远足的时候咱俩一块走啊。”“好。”林舟欣然答应。“听说这次是要去爬山,”于爽一边递给她一瓣橙子“光听脚已经开始酸了。”林舟也笑道:“我们还是少带一点饼干之类的,带点水吧,那天气温挺高的。”“行。”于爽说着把刚放进包里的压缩饼干又拿出来。
如林舟所言,远足那天阳光明媚,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踏上旅途。一路上有说有笑,见什么都新奇。阳光撒向大地,柏油路边不知名的小花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身边是朋友的吵吵闹闹,林舟大口呼吸了一下,“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了。”半路学校设置了一个休息点,先到的班级已经占了一部分位置,林舟班上选了个勉强能遮阴的地方坐下开始分享零食。
身边的于爽撞了撞她的肩膀:“那是不是你朋友啊?”林舟早就看到了,不止陈琰,还有他身旁的女孩。陈琰背对着她们,林舟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只依稀看见那女孩对陈琰笑了笑,比了个像是“加油”的手势,就跑开了。陈琰没回头,目光追随着女孩跑远的方向,任谁看都觉得是不舍。林舟看着那处发愣,明明于爽给她的是草莓味的糖,怎么比橘子皮还涩。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林舟,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林舟知道他,徐阳也是班里的体育课代表,不过性格却不同于沈星恒。开学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就让那些迟到的人绕操场跑五圈,徐阳充当监工,软硬不吃,硬生生地看着他们跑完。说一不二。这是林舟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眼尾处也有一颗痣,他不常笑,林舟从来没看过那颗痣随眼尾上升的样子。
林舟起身跟他往后面的空地走,徐阳带林舟停在了靠在江边的空地。还没等他说话,林舟便被满地的小花吸引了视线,紫色的,像星星一样,密密麻麻的点缀在绿布上。或许是受了沈芹的影响,林舟对花草格外敏感:“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花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雀跃。或许是第一次见到林舟怎么开心的样子,徐阳也从后面过来跟她一起蹲下:“以前和家人一起来过,想着时节差不多,应该还有。”“挺漂亮的。”林舟评价道。过了几分钟,于爽在后面喊他们,说要走了。林舟也提高音量:“好!”然后对身边的徐阳说:“走吧。”随即小跑跟上大部队,也就没听到徐阳那句:“很漂亮。”
路上,于爽挽着林舟,“徐阳刚刚找你干嘛啊?”林舟如实说了,于爽听完难以置信:“不是吧?徐阳?”林舟也不太清楚,“你俩……”经过初中和徐知的相处,林舟断然能猜到于爽这种语气的下一句,“不可能!”林舟打断施法。“别啊,哦对了,刚刚陈琰过来给你送了一瓶苏打水,我给你放包里了。”“啊?”林舟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好像心情不太好,我问她要不要把你叫上来,他回了个‘不用’就走了。那表情……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他老婆抢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舟被这个比喻莫名搞的有点心慌:“说什么呢。”“我就打一比方。”
回来的时候,原先整整齐齐的队伍成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有些选择乘车返回,有的直接跟家长回了家。剩下一起步行的人没了早上打打闹闹的精神,但见到新奇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和周围人分享。等到教室,于爽瞬间瘫在课桌上“哎,我从来没觉得课桌这么舒服过。”林舟起身去接水,于爽瞥见她包里还没开封的苏打水,“林舟,你没喝啊。”林舟含糊地应了声,好在于爽也累得没再追问。
晚自习,班里几个男生求着班主任放电影。班主任是个教语文小老头,平时总爱念着中庸,论语。人也好说活:“看电影可以,不过你们得保证明天起要专心备考下周的考试。”“好哦!”“可以老蔡,肖睿说他这次考试一定进年级前五十!”“去你的!”“……”班里叽叽喳喳地,最后选了部叫《海上钢琴师》。晚自习下课后,班里不约而同的念着:
“下了船,何去何从”
“这个城市太大,大到看不见尽头”
“这首曲子,我不知道从何弹起”
……
“该回寝室了家人们。”
“……”
林舟的成绩总算有了起色,至少从前的优势科目被体现了出来。周末和沈芹通话,隔着屏幕林舟都能想象到林国良在一旁喜气洋洋的样子:“我说什么,我们小舟就是厉害,就像我当年……”吧啦了一堆。直到林悦过来让他去叫他写数学,林国良的声音才渐渐从听筒里远去。林舟又和沈芹聊了会儿。等回到教室,于爽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正兴奋地聊着什么。见林舟回来,于爽朝她招手,“林舟,一会儿有安排吗,我们打算出去吃饭,伍应说他们家楼下新开了家烧烤店。”林舟正好也没什么打算,便点点头。
一根根烤串下了肚,几个男生嚷着要喝酒,想着明天还有课,别一人拿了瓶鸡尾酒。饭桌上吵吵闹闹的,不知谁起了个头:“好像马上艺术节了。”“咋班要出节目吗?”“必须得啊,加分的事!”“谁去?伍应?”“别,我去那只得客串个小品。”林舟在在一旁听着,汤料有些辣,林舟起身准备去换一碗新的。边上推来一只碗,里面没放一点辣。林舟有些疑惑地看着徐阳,“新的。”林舟想说是不是误会了,徐阳没等她说活就起身去拿饮料。等他带着一瓶豆奶回来,看见林舟正挑着碗里的葱,没说什么。
等艺术节的时间正式确定,班里就开始讨论出个什么节目。“怎么说啊,我们班一个走艺体的都没”“哎,我都记不清拿上次流动红旗是什么时候了。”周铭路过:“没办法,要条件允许,我就上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了。”“徐阳不是会弹琴吗?”“啊?”“不好吧,感觉他不会参加。”“谁去问问?”“我不行,我这学期和他说过的话还没过十句。”最后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文艺委员周晓身上。周晓也没这么和他打过交道,于是她拉过林舟:“诶林舟,你和徐阳关系好像还可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林舟不知道这个结论是哪来的,但对上周晓的眼神:“行吧。”
“他说可以。”“ok啊,我们班流动红旗有希望了!”周晓跟林舟到了个谢就去跟班里其他人分享。林舟后半句还没说完,徐阳说可以,但不能就我一个人。“那你去找个搭档不就完了。”对上徐阳的目光,林舟莫名有些心虚,毕竟两人确实也不大熟。“我不会的。”“那没办法了,”徐阳摊了摊手。“你一个人完成不了吗?”“我社恐。”“……”这话好像没问题,又好像全是问题。林舟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是班里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