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困意再临!
十日后。
灵药园。
陈归恨铁不成钢般敲打着伏柳的脑袋,“一张三条一张五条一张六条,你是怎么想到把五条打出去的?”
“呃那师弟我该打啥?”
“打六条啊!”
姜兴文在一旁摇头不语,这几日跟着伏柳学了陈归所教的打牌规则,并不算复杂,只是简单的凑对凑连数,很快就能掌握。
伏柳学了几日牌,基础规则学得云里雾里,打起来则是打得稀烂。
而作为金牌导师的陈归,也是半斤八两,若没有好的手气,听牌都成问题。
“你看,这不就摸到四条了吗!胡!”
姜兴文掺手洗起牌,朝陈归说道。
“陈兄,我看你前几日没去宗门大会,前几日鞠师兄突破,入藏剑池直取元婴头剑后,被古长老推着当上宗主了。”
“刑长老本还当场反对,被古长老一剑斩掉半截长发后就没敢再说话。”
“哦,这样啊,三个人打牌不得劲,要不把鞠一喊来凑一桌?”
“”
“加把劲儿啊伏柳,等你学会打牌,我就该走了。”
伏柳摸出一张幺鸡牌,与面前其余三张幺鸡牌摆在一起,思索着该打出何牌,并未仔细听陈归的话。
姜兴文一听则意识到了不对,“陈兄要走?这次又要去哪?”
“不知道捏,到处看看寻寻人。”
“去多久何时回?”
“不回啦,在这待得够久啦。”
陈归见伏柳又打出奇怪牌型,抬手一巴掌打在伏柳头上,“怎么能打出二万的?”
姜兴文听其鞠师兄说过,陈归身份并不一般,与前宗主鹤俊甚至关系都只是合作,而非上下地位之分。
还偶然碰见过陈归进入除了鹤俊之外无人进过的藏剑池内,极大概率是隐藏修为的大能者。
但姜兴文并不在意,将鞠一之言全当没有听过,他只知道陈归是两年多前在入门考核救了自己的人,是自己入门后的第一个朋友。
“那陈兄”
陈归摆手,“没事,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这时伏柳斩钉截铁道,“师弟,我陪你一起!”
“为啥?”
不带一点羞色,伏柳正着脸吐出舌苔,“汪汪汪。”
“也行吧”
陈归心想至少这样闲时打牌可以少分出一道莫得感情的七情身。
伏柳收回舌苔又潜心研究起手牌,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
姜兴文也有种冲动想说出与陈归一同走,但仅限于冲动,自己还需在宗内修行,与师兄师姐匡复宗门
“等等等一下,不打了!我脑子动了,好困!”
洪水般的困意汹涌而来,还没来得及思考,一下眼睛就被迫闭上了。
陈归翻身强撑身体,连忙爬进木屋,一跃躺在榻上。
怎么又是这种感觉又开始了
“我先睡会”
姜兴文看了眼已然不动的陈归,走近将被褥盖在其身上,“伏师兄,你平日接触陈兄最多,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伏柳摇头道,“不知,师弟一般午时会睡会,但这大早上才刚起来又睡,有点反常。”
“那伏师兄你这牌是打算何时学会?”
“姜师弟这是何意?”
“师兄你自然知晓。”
姜兴文看不透伏柳,也曾听鞠师兄说过此人,入宗近五十年,一直不显山露水,极其贪小便宜,处事圆滑甚至有些奸诈。
但在陈归这却表现得直白诚恳难以揣摩
王家屯。
王稳健随王穆霸行走在泥路之上,几乎有十年未回村里,上一次回村还是来为各自父母扫墓烧纸,此间村里变化不大,不过是各家门前的闲聊老人少了一些。
“霸哥,这次我们偷偷下山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怕个屌啊!宗主都死啦!现在是古长老和鞠一掌权,你我都是刑长老手下,管不到我们这来。”
“刑长老被古长老那一剑吓得也估计没十几天缓不过来,不会找你我的。”
“哦哦,霸哥高见!”
“找一下以前那家阿婆的家在哪,我记得她家也非王姓,姓赵来着她家在千鹤剑派搬来前出过高阶修真者,听说还去过藏剑池。”
“若是真能捡漏到那人的遗留之物,那就是天大机缘!”
二人路过一茅屋小院,被院内猪粪潲水味熏得掩鼻,怒骂一通后被院内探出的人叫住。
“穆霸?是穆霸吗?”
王穆霸闻言怔住,怎么眼前这佝偻男子会认得自己。
“你是?”
“太好了穆霸,没想到真的是你,旁边这是稳健吗,一点都没变老啊还是这么年轻。”
“我是邦子啊,王邦!还记得吗!”
“邦子”
王穆霸盯着王邦苍老面庞思索几息后,于记忆中一张男童的脸对应上。
王邦,儿时与王穆霸是最好的玩伴,经常一起上山入水在田间撒野奔跑,家里的农活都是互帮互助,关系极好。
但后来因王邦资质过差没过千鹤剑派的宗门考核,回村后,二人就再无联系。
也才四十多的年纪,为何就已满头白发。
“没想到就这么多年过去了,邦子”
王穆霸想问近来可好,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好久不见。”
“是啊,穆霸好久不见,要不进来喝一口水休息休息再走?这次回村多待会吧。”
“不了,我们这次下山是有要事办。”
王邦点头笑了笑,不再找王穆霸二人搭话,转头走进小院,平淡自语道,“也是,都已经是修仙的人了,怎么会来我家喝水呢”
王穆霸此时瞥到王邦脖子上数条深陷渗血的勒痕,周围还有新痂脱落的血迹。
“邦子你这伤”
“王上仙,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忙去了。”
“”
王穆霸吞了口沫子,苦笑走开。
称呼的变化让王穆霸从刚刚重遇的感慨脱出,印象中邦子一直是热情直爽的性格,终究还是被凡人间的世俗之事消磨了。
而王邦脖子上的勒痕一看便是近日的新伤,与其小院内那屋梁上系着的麻绳正好吻合。
本想询问发生了何事,可已被王邦噎住。
“也罢也罢,修真就该斩掉凡俗!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走,我们去寻姓赵之人。”
茅屋之下,王邦就算努力绷直腰也依旧佝偻,仰不起头只能抬眼看着屋梁。
麻绳紧紧系在屋梁上,另一头垂下与王邦踩凳后的头颅平齐。
王邦将头穿过绳套,套住自己的脖子,低头看着自己踩在凳子上一直发抖的脚。
这还是前几个月去讨说法时被那家人打断的。
为什么
为什么自溢这么多次自己总还有想生的挣扎
为什么村里的人为了三家的支持要偏袒那三个畜生和李家村姓氏地界之争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明明那三个人才该审判
为什么能对一个孩子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就偏偏挑中了我的儿子
王邦弹腿将脚下凳踢翻,脖子被麻绳死勒住。
这次他没有选择用手去挣脱麻绳,纵使麻绳在其原本的勒痕上更深一分,已经喘不过气。
视野开始模糊,浑身丧失了知觉。
而其掌心紧绷,王邦难以释怀也不曾原谅,只有对这人性世道的失望,及对自己无能的埋恨。
王邦意识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声。
“你,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