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抉择（2）
李悦妮听那声音甚是熟悉，急忙回头望去，却吃了一惊，见身后一位身着东昆女弟子服饰，却梳着男孩子发型的少女趴在地上，俏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唇角却晕着一抹血痕。
看着疲惫异常，只是秀挺的眉峰间，依旧晕着那抹李悦妮熟悉的英气和倔强的神色，一双眼眸中虽含着些许痛苦之色，可是望向站在身前的艾盈，仍是难掩其中的蔑视与鄙夷。
却不正是李悦妮一直牵挂在心的好友程茹意？
“茹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啦？”
李悦妮忍着背心剧痛，来到程如意身边将她扶起，却觉得她的身体很是虚弱，与从前的生气勃勃，判若两人一般。
在离开东昆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你那好师姐？”程茹意咬着嘴唇恨恨地扫了一眼艾盈。“我也中了她的摄力咒！”
李悦妮心中一震：“为何师姐她……”
却听艾盈冷冷地道：“对付你这奸细出手还用得着客气吗？”
“奸细？！”李悦妮震惊无比，“谁是奸细？”
艾盈看了看她，神色颇为不屑，唇边泛起一抹讥讽意味的嘲笑：
“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对了，还有文馨！李悦妮，真想不到你与程茹意、文馨这对西昆奸细合起伙来混进东昆，偷偷盗取剑阵防备图，还想全身而退吗？你当东昆人都是傻瓜？”
李悦妮诧异万分，程茹意大声道：“我程茹意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西昆派来的，可这事与悦妮无关！”
“哟，看不出啊，你还挺讲义气的，可惜李悦妮她私自下山去往西昆，这件事咱们朱瑛师尊在水镜中看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麽可说的！”
“真想不到啊李悦妮，我以为你心思单纯，原来这演戏的功夫才是一流！”
艾盈冷嘲热讽的话语，令李悦妮心中异常的慌乱。
“文馨师姐真的是西昆派来的，是那位老爷爷吗？”
其实这一路上她也不停地起着这样的怀疑，然而又一次次的否决，在这东西昆仑势不两立的局面下，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好友竟是西昆那边派来的呢，然而越是希望着祈祷着不是，却偏偏事实上真是如此，这一个消息对于李悦妮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而听艾盈的口气，似乎是奉着理事师尊朱瑛真人的命令，来将她们二人带来此处，惊动了朱瑛真人现在的情势就更加对程茹意、文馨不利了。
“那文馨师姐现在何处？”李悦妮急忙问道。
“朱瑛师尊在亲自审问！”艾盈冷冷地回答。
“咱们朱瑛师尊英明过人，早就设下专门狩猎西昆奸细的‘狩猎’计划，此次用这剑阵防御地图为诱饵，果真就有你们三个露出了狐狸尾巴！”
“程茹意，你们上次去三危山探秘，恐怕目的也不单纯吧。那昆仑九井千年法阵，却被你们的人破坏，需要时间，更需要时机。”
“你们就是趁着昆仑大蛇封印消解，造成东昆震动的时候，解除了封印法阵是吧，为的是一旦防御地图到手，就从井水回去西昆──好计谋啊，真是天衣无缝……”
艾盈得意地一一道来，程茹意脸色却一寸寸的更加苍白，唇角翕动着半晌，才发出声音来：“这……都是朱瑛真人告诉你的？”
艾盈冷冷一笑：“朱瑛师尊他大仁大量，早已洞察你们的行动，只是你身上带着东昆神剑‘雨丝’，朱瑛师尊也盼着你早日弃邪归正，弃暗投明，哪知你死不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西昆传送消息……”
程茹意冷哼一声：“什麽是邪，什麽是正？在我看来你们东昆才是邪？才会教出你这样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弟子！”
说话间不停地咳嗦着，似乎被艾盈伤得很重。
李悦妮扶着她，然而听她们的一席话心中却一片冰凉：原来，茹意说去三危山寻找三青鸟羽毛，一起找到父母的踪迹，却原来她真正的目的根本是为了触动守护封印‘昆仑巨蛇’，这样文馨才有时间破坏昆仑九井中的法阵，那麽她们……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我吗？
想起曾经很多次程茹意的欲言又止，和那句“悦妮，也许我并不像你想得这般……”
一下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原来却是这样，这麽久以来她一直都在欺骗我吗？
李悦妮看向程茹意，一瞬间却觉得这位朝夕相伴的好伙伴变得如此陌生，仿佛此岸与彼岸遥远的距离，让人看不清，再也摸不透了。
程茹意看到了李悦妮眼底的神情：“悦妮，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真相，那次三危山是这样，这次送信也是这样。”
“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告诉你，你是我程茹意长这麽大以来，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个知己好友，我来东昆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你这个朋友，人生难得一知己，我程茹意就是现在死了，也无憾了！”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真是说到李悦妮心坎去了。
人生难得一知己，茹意，你不也是我的知己吗？
这些时日在东昆一起学艺、一起玩耍、一起去恶人谷摆摊做生意。
有好玩的一同分享，有心事一同分担，就像左手与右手，形影不离……
这些日子以来，李悦妮确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快乐。
茹意啊，我又何曾后悔过遇到你呢？
两位少女眼中含着热泪凝望着彼此，心中却有脉脉情谊流动着。
在每一个日日夜夜，彼此的友谊照亮了前行的路，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想到彼此的安慰与祝福就能会心微笑，这又是一种怎样真诚和美丽的力量啊！
艾盈冷冷地道：“还挺会说的，说再多你也难逃一死，程茹意，你这个西昆奸细！
“朱瑛师尊也不会再因为你是神剑雨丝选中的主人而姑息你，你用神剑雨丝为西昆人做事，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受死吧，程茹意!”
程茹意冷哼一声，神色间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即使身体衰弱的可以。
“师姐，你让我们见一见朱瑛师尊再求一求他，不要杀茹意，可以吗？”
李悦妮大步冲过去，拉起师姐的衣襟，神色间充满着祈翼，话音都因艾盈所说的话，引起的惊惧而微微颤抖。
“悦妮！不要去求那种人！根本是没用的！”程茹意大声道。
艾盈随手拂去了李悦妮的牵扯，冷笑道：“不错，你们做出这种事，朱瑛师尊已决心铲除后患，怎麽恳求都是无用，更不可能召见你们。李悦妮，念你是我嫡亲师妹的份上，师姐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