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离（2）

    齐羽轩一挥手，‘天地太极隐遁诀’指环忽地化作七彩华光没入他的手心。

    李悦妮看得神奇，想到从此后有一门和大哥哥一起练习的武功心中也很是欢喜。

    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也不过几日时间，甚至也只见过三次面，然而却不知为何，就仿佛很久不见的朋友、亲人，使李悦妮心中甚觉温暖。感情默默流动间不需要防备、不需要猜疑、彼此心中似乎也没有沟沟坎坎，仿佛可以对他说很多很多话，很多很多事，却是那样自然而然。

    也许相识几十年依旧彼此陌生隔膜，相识只一刻却可引为知己朋友，仿似亲人，人类的感情世界便是如此奇妙。如今，齐羽轩要回蜀山了，相隔遥远，门派不同，下次见不知是什麽时候，李悦妮心中甚是留恋依依不舍。

    齐羽轩道：“小妮子，修炼做剑仙并非易事，‘仗剑管问不平事，修仙普度众生苦’这句话虽出自昆仑，然已成为蜀山乃至整个正道剑仙世界每一位弟子所尊奉的名言。神言，众生皆苦，而很多人却又在有意无意制造着更多的痛苦加之在别人身上，修仙之人，普渡众生，化解苦难却是我们的责任，虽然整个世界、人心都在追求和认可着正义、公平、光明。然而还有许多非正义、不公平的事情存在，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吾辈存在的理由，事实上所谓的侠义，未必武功卓绝，普通人有着是非之心，都可做到侠义二字，只是吾辈既然学艺，身怀武功，仙剑在手，自然应该做更多侠义之事。”

    李悦妮心中一震，默念着大哥哥所说的那句名言，却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所想的那些关于剑仙的看法果然太过于狭隘和简单了，不禁咯咯笑起来。

    齐羽轩却重又恢复了他那悠然戏谑的语调：“怎麽样，这一番话，足够小妮子茅塞顿开五六七八次啦！”

    李悦妮笑道：“我还以为剑仙是能在剑上飞的神仙呢！”

    齐羽轩望向远方神色间带着一丝寂寥：“修仙的人多如牛毛，可你见过几个人成了神仙，剑仙，也不过是会了点法术的人而已。只是会了这些法术，也就更多了一些责任。”他转而笑道：“小妮子只想飞可不管他什麽责任啊！”

    “才不是呢！”李悦妮大声道：“我也要‘仗剑管问不平事，修仙普度众生苦！’”

    脚下不停，这样一路说说笑笑的向前走着，李悦妮却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一种悄然企盼，只希望便这样在他身边走下去，不要有停下来的时候。

    然而，可能吗？

    当夕阳最后一缕光芒落入李悦妮的眼中时，齐羽轩笑道：“你再送下去，直接随我去蜀山得啦！”

    “才不呢！我可是要做昆仑剑仙的！”李悦妮笑着，脚步站定，然而，齐羽轩却看到了她眼中似有泪光在闪动。

    “小妮子！”齐羽轩大手拂着李悦妮头顶的发丝，“你在昆仑山多保重，学会照顾自己！”

    “放心啦！”李悦妮向齐宇轩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齐羽轩不禁哈哈大笑。

    笑声未歇，他却望了李悦妮一眼，而后转身继续前行，再没有回头看。

    走了数十步，他清朗的话音却被风儿吹了过来：“等着看你御剑飞──”

    李悦妮挥着手：“大哥哥，你也多保重！我会努力修炼的──”

    齐羽轩一边走，一边挥动着右手臂渐行渐远。

    晚风拂面，微有些凉意，李悦妮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怅然而立，半晌却终于大声道：“努力修炼吧！李悦妮！”

    回到田园，李悦妮将采摘来的沙棠果交给文瑶鱼后，文瑶鱼张口收起那些徒子徒孙道：“悦妮，我等已经储备了足够的能量，明晨就能飞行回去东海了。多谢你帮我们。”

    李悦妮自是为他高兴，然而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却也成为了朋友，想到明日就要分别，却也有些留恋，也有一丝丝伤感。今天，真是一个充满离别感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