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见过
二月将近，明宁市迎来初雪，南黎自是最喜欢看小雪飘零，落地转逝的美景，只是那天的记忆太过兵荒马乱，等她回过神来初雪已停。
好像从没下过。
陈袭一身黑色风衣坐在卡座，饶有兴致地应酬一桌客人。
祁瑜进来时瞧了那处一眼，随即走到吧台和红毛聊天，“上次他不是说那人嘴巴碎，怎么还过去玩了？”
红毛偷偷说：“袭哥准有好事，今天一来那脸上的笑都不停的，还把他都看顺眼了。”
祁瑜看陈袭那样子，八九不离十都和南黎有关。
眼尾上挑，倒真有个降得住他的主。
红毛新调出一种酒，递过来央求她品尝下，祁瑜喝了两口，说了一两句改进的想法，红毛一一记住。
祁瑜只坐了一会，便打算去超市买牛排回去和孟邵年晚上吃，她踩着高跟鞋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江路铭。
柳眉微弯，她想到上次刺了他几句有点过意不去，这次便想友善打招呼，结果江路铭神色严肃的越过她往里走，衣角带来凛冽的风。
祁瑜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想想又倒了回去。
今日陈袭心情是很高兴，其实也没发生特别的事，就是出门前南黎拿来熨好的衬衫为他穿上，她低眉扣扣子时的温柔小意，让他心头止不住发软。
他将骰盅随意晃了几下，而后正准备开，面前笼罩一处阴影。
陈袭微微抬头，唇角轻扬，“过来怎么不说一声？”
男人站立，手上拿着的文件袋不由收紧，“有事找你。”说完，江路铭转身往休息室方向走。
陈袭应酬客人几句，让红毛送他们几瓶酒，然后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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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大门被关上，江路铭站在明亮白灯下，一张俊脸见不到半分笑容，他把文件袋递过去，“你打开看看。”
陈袭没有立马接住，视线从那上面扫过问道：“什么东西？”
江路铭尽量克制情绪，“我真的见过她。”
陈袭抬眼，“谁？”
“南黎。”
陈袭沉默，下意识想伸进裤袋里摸烟盒，但贴到裤腿时才想起没有烟。
“不都说了么，可能你来找我的时候碰见过。”
“学校那些追求过你的老子都想不起，难道擦肩而过的我他妈还能记起吗！”江路铭狠狠砸下一句，空气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黑眸终于漫开冷色，“那在哪。”
江路铭报出一个名字——温宴裴。
瞳孔微缩，陈袭脑海中瞬间浮现那天在超市温宴裴把冰淇淋递给南黎的画面。
以及……两帮人对立时，他看去南黎那一眼。
陈袭近乎冷笑道:“你是想说南黎跟过他？”
男人面色情绪太多，连陈袭认识江路铭这么多年都分不明，只听到他说：“我也原本以为是这样，可我去查了。”
他的眼神能预料到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中听的话，可陈袭知道无论江路铭说什么，他永远都会记着南黎说的那句话。
没有别人，只有他。
江路铭再度把文件袋递过去，非要让他自己亲眼看看。
“陈袭，是南黎救了你。”
胸腔的心跳慢慢加快，陈袭将文件袋打开，目光偏移在角落差不多半分钟才肯移到文字上面。
每看一行，黑眸激荡的情绪便高涨一分。
锋利的五官因为震惊而差点站不稳，是江路铭扶住胳膊才让他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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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的陈袭活得肆意坦荡，他因着江路铭认识了温宴裴，每次见面总有矛盾，不过没闹得太过火。
只是后来言烟有段时间故意和他们两人赌气，便允许温宴裴的接近，以至于让他生出错觉，很快他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但等到言烟消气，立马就和温宴裴划清界限，还说了些难堪拒绝的话，温宴裴平素就很自我霸道，被人这么钓着玩落了面子，心里气火不下，不仅是在学校和江路铭剑拔弩张，甚至还找人去一中教训陈袭。
高考前一周的晚上，温宴裴派来的人追了陈袭和言烟几条街，直到他们跑进一条落满月色的窄巷。
他们以为是自己甩掉了，可却不知道，是南黎阻止了那些人，还被激怒带走了。
那段时间温宴裴特别疯，江路铭知道他结交了不好惹的人，担心因这事对高考有什么阻碍，那是他头一次瞒着家里去谈判。
就是在那里，他看见了南黎。
当时江路铭站在包间门口，没什么情绪看着里面那一幕。
高大的男人把女孩抱在怀里，压着锁骨啃咬，她的手臂垂在身侧，一直在打颤。
看起来似乎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太大反抗。
裙摆被蹭得往上堆，左腿外侧留了一个通红的圆点。
江路铭皱眉，能看得出来那是刚用烟头烫的疤。
他在心底暗骂了这些行径。
门虽然是敞开的，江路铭还是有教养的敲了门。
男人坐起身体，目光懒洋洋扫了眼门口的少年，继而又回到怀里女孩的脸上。
她的发丝凌乱，额头不停冒汗，眼神压抑尚有几分清明，左腿微微颤抖，一副逞强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
女孩锁骨一片红色，他都没怎么亲却留了那么显的痕迹，灯光下这抹皎洁的诱惑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男人把她拉起来坐好，完全忽略少年的存在问她：“跟了我？“
南黎使劲推开他，却使不出多大的力，甚至声音也高不起来，“不可能。”
男人低笑了声，似乎在嘲笑她的举动，“不是喜欢他么？为他牺牲一点有什么关系。”
“我是喜欢他，但我不会为此糟践我自己。”南黎眼底发红，不肯胆怯半分。
她是被迫来这儿的，不是主动来的。
更不会为了让眼前这个人放过陈袭而拿自己做交易。
男人微怔，怀里女孩的脸和另一张明艳大气的脸重合在一起。
只是那人的声音更冷，“白玦，光是站在你身边我已经觉得很恶心。”
一个说糟践。
一个说恶心。
“滚。”男人瞬间从回忆抽离，将南黎扯下沙发，原来和她相像也是能令他倒足胃口。
南黎强撑身体站起来，她往外一步步走，越过江路铭时根本没怎么注意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