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忽然，又一道惊雷如巨石坠地，南黎突然睁开双眼，额头不由冒出细汗。
她微微侧头，男人正躺在另一个枕头上熟睡，只是室内昏暗，她看不清他的五官。
南黎悄悄把他的手从腰间移开，刚有动作，男人悠悠转醒，带着困意问：“怎么了？”
说着，他双臂不由收紧，想将人搂紧点。
“我去喝水。”南黎舔舔干涩的唇。
“床头柜有。”陈袭遮住她的双眼，然后伸长手去摸壁灯，免得有人喝水呛着。
淡黄灯光落下，南黎端起杯子，发现他细心到放着的还是保温杯。
解了渴，她还是准备下床，男人一把攥住她，不满意地掀眼，“干嘛去。”
那股劲慵懒又黏人，南黎心头发软。
安抚性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她说她去上厕所，陈袭才松开手。
小腹隐隐不舒服，南黎估计可能要待一会，顺手把手机拿上。
“把外套披上。”陈袭提醒她后重新闭眼。
南黎听劝，裹了件外套出门上洗手间。
在厕所的时候，南黎怕冷还开了暖气。
屏幕倏亮，各种消息接连不断跳到界面，南黎先看了未接来电。
目光落到备注时，她假装没看见，又点开了微信。
最顶上的位置，有人发了十几条消息未读。
暗自叹了口气，她点开查看。
：甲鱼捞饭好吃吗？是不是还和之前的味道一样？
发完这句话，大概隔了十分钟他又问。
：你和陈袭在一起了？
她没回，他完全在自问自答。
：挺好的。
：恭喜你。
：一年也就一次生日，送我个祝福吧南黎。
：好不好？
：南黎，我在楼下。
：下雨了。
最后的消息，止于凌晨十二点一十。
南黎摁灭屏幕，揣回兜里。
小腹坠胀感越发明显，低头一看，果然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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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身体，南黎往客厅走，发现陈袭不仅关了阳台门，还把窗帘全都拉上。
她走到客厅最偏的那扇落地窗前，稍稍拉开一点往下看。
明亮车灯依旧张牙舞爪地亮着。
她其实看不清是不是温宴裴的车，可凭那人的性格，估计就是了。
南黎拿出手机，偌大的数字时间跃入眼帘。
四点二十。
他居然待到了现在。
凝眸两秒，她给他回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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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的温宴裴应付完巡逻小区的保安，取下眼镜搁到旁边，露出眼下一片淡淡青影。
目光放在空无一人的副驾驶座，内心充满惆怅。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明明只是幡然悔悟后的一时愧疚，怎么就变成今天的情难自控了。
眸光越来越暗，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几乎一瞬间变得欣喜，手忙脚乱按下接听。
“南黎。”嗓音褪去阅历带来的深沉，竟有几分少年人的愉悦。
“生日快乐。”那边的女音不急不缓，没什么起伏。
可这已经足够了。
只要是她的祝福，晚点也没关系，他就觉得一晚上的等待是值得的。
“可以开个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温宴裴下车，此刻雨势已经渐小，他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窥不得半点倩影。
每次都这样，南黎稍微妥协一次，温宴裴就忍不住得寸进尺。
南黎合拢窗帘，转身落座在沙发上，“我对你说生日快乐，是因为我不想你继续在楼下。”
温宴裴握紧了手机。
“陈袭有晨跑的习惯，温宴裴，你走吧。”
一句话，让他失去所有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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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雨冲刷，街边落叶零散，陈袭挂着毛巾在庭院做拉伸，正巧有两位保安经过。
“昨晚我听二楼住户说，有辆豪车在二栋楼下停了一晚上是不是？”
“是啊，是辆布加迪威龙，我还去盘问了他。”
“这小区没那么有钱的吧？”矮个子保安摸摸后脑勺，他来了快半年，见过最好的车也就陈袭开的那辆迈巴赫，但好像车主也不是他本人。
“当然没有，我问了情况，是人想哄女朋友。”高个子保安摇摇头，“不过估计没戏，今早四点多就走了，你看这些有钱人的深情也就这点。”
……
陈袭想起昨晚那辆车，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在车上面，对于保安谈的八卦完全不感兴趣，做完拉伸后，他开始沿着跑道运动。
陈袭关上门，把早餐放到桌上，随即进房间把玫瑰花摆在枕头旁，他还冲了个热水袋塞进被窝，南黎下意识嘤咛了声，小北就在这时候跳上床，懒洋洋靠着南黎睡在被子上。
见状，男人摸了它几下，然后去外面给江路铭打电话。
他简单说了几句昨晚的情况，江路铭嗓音微顿，道了一句歉。
言烟不该对南黎这么口不择言。
“行了啊。”陈袭挑眉。
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昨晚明宥朝那小子找你干什么。”
留到最后，摆明了有目的。
江路铭一时也弄不清明宥朝的想法，但昨晚让他坐个顺风车倒是有好处。
他告诉陈袭，明宥朝是听说他最近想找一个专业的整形医生，特别在修复疤痕，美容这方面。
所以他给了一张他堂姐的名片，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谁？”
“好像叫什么明伶。”这个名字，让江路铭觉得是什么戏曲大家。
陈袭没印象更觉诧异，明宥朝那小子素来不热心，他怕麻烦，更怕别人麻烦他，突然搞这么一出谁也弄不清。
-
挂完电话回房，南黎已经睡醒了，只是来了生理期人恹恹的，一点不想动。
他坐在床边，南黎直接挪过去抱住他的腰，“你怎么知道我来那个了？”
刚醒来发现热水袋，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说小腹怎么一片温暖。
陈袭揉了揉她圆润的耳垂，低低道：“摸到了。”
大概是怕睡着侧漏，她用的长的，那么单薄的衣料，自然掩饰不住。
南黎不想和他谈这个，马上转移话题，“刚刚你去干嘛了。”
“给江路铭打电话。”
脑袋枕在男人腿上，南黎仰头看他，蓦地说道：“其实昨晚我不拦，你也不会打那一巴掌。”
抚摸她长发的手停了两秒，然后五指插进发间，慢慢顺到发梢。
“为什么。”
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
南黎说得一脸坦然，“你不打女人啊。”
陈袭闷头轻笑两声，再多看几眼那双澄澈的眼眸他怕心头悸动越加肆意蔓延，他只好靠在床头，将两人距离拉远点。
“现在起不起？”
“不起。”南黎还要继续赖床。
他伸手拉过被子，“不舒服就再躺会，饿了叫我。”
晨光里，他的五官不再冷硬，只剩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