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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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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俩寒暄了许久,终于还是由嵇莲切入正题,问了姐姐皎云楼与许芙灵的事情。

    嵇莲握着姐姐的手,犹豫了许久但还是开了口,“姐姐,你……已是皎云楼的妻子了吗?”

    “不是,我们还未成婚,如今我只是他为了与清月山断绝关系的幌子,为了清月山百年的清誉不受流言玷污,云楼他才断然离开那里来到魔界,我因爱慕云楼又承情于黑风将军的百年功力,便答应他们伪装成已与云楼成亲,成了这里的少夫人。”嵇雪神情淡漠的说着,眉间显出一丝微末的黯然。

    “姐姐,怎么几月不见,你的性子竟像是换了个人似得,从前活泼爱笑,如今却好似沧桑了不少。”嵇莲疑惑万分,不知姐姐究竟经历了什么。好似从前依赖的高山摇摇欲坠,心中很是不安,又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妹妹不谙世事的样子,嵇雪想起姐妹俩在莲湖的日子,畅快黯然,无忧自在,如今已然今非昔比,再也回不去了,只担心自己不在身边,不能陪伴妹妹长大,看着她独挡一面。好在当初已下定决心去偷魅果时就已决定,自己想追寻自己的幸福,离开莲湖,那时妹妹与自己共用一颗心便不能长久分开,自己不能自私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带着妹妹离开那片安宁的莲湖,听闻狐族魅果奇异非常,乃狐族圣物,要是自己吃了魅果就能再长出一颗心维持自己在外生存,也好将自己那半颗心给妹妹,这样姐妹俩便能不再互相牵绊了。可谁知,魅果吃了是长了一颗类似心的物什,能和妹妹分开行动了,但却因此害了皎云楼,不仅搅黄了他的婚事,还害他去与狐族讨药时,震碎了魔族封印,害得他时不时压制不住魔性显现,不敢长居清月山,引人非议。

    如今嵇雪与皎云楼相处下来也看出皎云楼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想还自己当日赠藕之恩,只是今时他身处魔界,身不由己。当年许芙灵生身父母因救齐宏肖死于魔族之手,可偏偏皎云楼竟是魔尊之后,许芙灵一向心思单纯,他怕她经受不住打击,因而选择不告而别。一来许芙灵刚刚服下新药,须得尽心调养方见成效,二来二人都是死心眼,若是许芙灵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轻生之类的想法,一面是父母,一面是皎云楼,进退两难。如今嵇雪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管不了那么多了,况且听闻嵇莲在幽冥界聂逍那里过得很好,聂逍好名声在外,自己也能安下心来任由妹妹留在幽冥界。

    姐妹俩各自思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嵇莲率先打破沉寂,“姐姐,等皎云楼的事情了了,我们就回莲湖吧。”“我短时间之内应该回不去,目前云楼这里还需要我”“好,那我先回幽冥界,下次来看你”嵇莲轻松应道,可谁知,这一次见面竟成了与姐姐的生离死别。

    “夫人,该用膳了”不远处传来禅真的声音,原来禅真竟是贴身照顾嵇雪的婢女,魔女当真个个养眼,嵇莲一边心想道,一边拉着姐姐的衣袖,好似一切都没有变化,还像是在莲湖那般,一如既往。“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嵇雪宠溺的笑道。

    入了饭厅,也不见皎云楼,嵇雪轻松自在用完了膳,只以为皎云楼有事要忙,才没跟姐姐一起用膳,也没多想其他。

    饭毕,嵇雪还想跟妹妹多寒暄几句,谁知聂逍已经遣人来接人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嵇莲是聂逍的妹妹,不是她嵇雪的妹妹呢,可转念一想,嵇雪自己的处境也艰难,说是什么少夫人,实则就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只是皎云楼念在当初恩情的份上,吩咐下人们也才对她用心了些,那聂逍身边向来干净,没有什么内宅的勾心斗角,妹妹留在那里也算妥当,自己如今成了扰乱清月山得意弟子心智的妖女,妹妹再独自回莲湖也不再向往日安全,倒不如就送她回幽冥界安全,于是当即便问了妹妹的主意,便允了下来。

    这边嵇莲被来福接回了聂府,聂逍早已叫茴香备好了香薰沐浴等着嵇莲,嵇莲想着姐姐如今身子也好了,聂逍也对自己如此体贴,当真觉得老天待她不薄,日子总是温馨多,惊险少,泡着仙浴好不惬意。

    想当初本来是说等手好了便离开这里,谁知竟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日子倒是过得畅快,只是有些耽误了修行,着实不应该,今日月色清朗,凉风习习,是个修炼的好时机,于是推门走向院子,化作真身修炼了起来。

    直到第二日被一阵饭香香醒,猛一睁眼,竟然看见聂逍坐在一方小几旁,静静地看着自己,几上几盘可口的饭菜,也没见他动筷子,好似一直就在这里安静的等她醒来,嵇莲摇摇脑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蓦地化作人形摇摇晃晃站在小几旁,一手揉着眼睛,一手伸出想拿一块糕点吃,只见聂逍瞬间站起一手扶着还未站稳的嵇莲,一手拿着一块花朵形状的糕点喂在嵇莲嘴里,俊脸上满是宠溺,“我们小莲就是这样勤奋,修炼到日山三竿,废寝忘食,我若不是亲手为你做了这一桌饭菜,你怕是醒了能马上饿晕回去。”言罢还戳了戳嵇莲光洁白皙的额头。

    一旁茴香和阿芸见状都偷偷拿手帕遮住嘴巴,相视一笑,好似自家主子已找到命定之人,只是还不知道罢了。

    “过些日子,我会很忙,不能时常来看你了,你可会觉得孤单?听闻你喜欢去凡间寻觅美食,我以后让来福和阿芸轮流去给你买回来便是,外面危险,我虽让你带着明珠易容掩盖真实容貌,但也不免功力深厚之人能看穿本质,你生的水灵动人,万一被有心人惦记了,让我可如何是好,以后还是多待在家里,你可愿允我?”聂逍语带恳求的说着,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嵇莲,搞得嵇莲都不值如何拒绝。

    心想要是不去凡间便不能再见着那位仙人哥哥了,心中不免失落,更重要的是还欠着人家饭钱呢,哪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但是面对聂逍热切的眼神,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聂逍看着嵇莲如此为难,也不好强求她。“罢了,以后允你一月去凡间一次,让来福他们陪着你可好?”

    嵇莲嘟嘟嘴,摇摇头,伸出右手三根指头“一月三次?”但见聂逍不答话,表情瞬间冷峻,嵇莲又舍不得不去凡间,于是讨好般的收回一根手指头,“一月两次好不好,不能再少了。”聂逍见她不肯松口,知道再难要求,便重新收起面上冷峻,露出融融笑意,“好~,不过你以后但凡去凡界都要带着明珠,我也能感知你的安危与否。”

    “知道啦~”嵇莲乖巧的应道。

    “快来吃些东西吧,光顾着担忧你的安危,再不吃这些菜都凉啦。”聂逍转身入座,谁也没有察觉到他脸上表情的一丝微末异样。

    这边嵇莲也入座,幸福的享受这美食。

    聂逍夹了一个与上次去凡间模样不太一样的包子到嵇莲碗里。“小莲,你爱吃包子,这是凡间爱吃的灌汤包,我学着做了一些,你尝尝可合你的胃口?”

    还未等嵇莲品尝,一旁茴香插话道:“小姐,这可是大人花了好几个夜晚特意为你学的,还不小心烫坏了手呢。”“多嘴。”聂逍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噤声的手势,茴香立马住嘴,嵇莲望向聂逍,才见聂逍食指缠着纱布,嵇莲忙放下筷子想看看聂逍的伤势,刚聂逍伸手扶她,因为是左手拿的糕点,并未察觉他右手受伤。但聂逍却立马将手收回袖中,用眼神示意她先吃。

    嵇莲重新拿着筷子夹起包子,轻轻地咬了一口,味道真好,鲜鲜的蟹黄味,还多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味道,甜甜的,难道这就是留熙口中的“爱”吗?

    阿芸和茴香老是说大人对自己的特别,难道也是因为爱?她们还老是打趣自己说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难道这里就是自己的归宿吗。这里上下都对自己很好,要是将来姐姐嫁作了魔界少夫人,姐妹俩不能一直在一起,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嵇莲一时想的出神,竟忘了吃包子,只咬了一口并未吞咽,“难吃吗?不好吃就不要勉强自己,再尝尝其他的。”一旁聂逍温柔的问道。“不是,很好吃,我只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一时恍了神。”

    “好吃那就多吃点,我以后有空就做给你吃。”“嗯……”嵇莲嘴里包满了包子,腮帮子鼓鼓的,一个劲儿的点头,谁见了不喜欢呢。

    就这样,每逢初一和十五嵇莲都会带着明珠去往凡间,或去品尝美食,或去看看书籍,亦或是街边闲逛,凑凑热闹,听听评书。总是兴高采烈的去,心里空落落的回,总以为是没有找到想做的事,便早早计划下次定要去干嘛,但是下次按着计划去做了,也没有期待的满足,不知是对凡间的新鲜感没了,还是对凡间那不属于自己的热闹倦了,总之,她想着下次定要偷偷溜走,甩开来福和茴香,看会不会像那次一样开心。

    日子就这样过了好几月,转眼间已经阳春三月,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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