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出事了出事了!”叶一辰拿着手机跑进程牧办公室,拍着程牧肩膀一脸凝重,“兄弟,后院起火了!”
程牧扫下肩膀上的爪子,问:“你家慕遥怎么了?”
叶一辰简直比当事人还着急:“不是慕遥,哎,你别玩那风铃了,还玩!是萧衿,瑶瑶说她要交男朋友了!”
“铃——”摆弄风铃的手一紧:“你说什么?”
当事人终于着急了,叶一辰反而不急了,慢悠悠坐下来,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好戏没看到,毕竟这里只有当事人之一,程牧又是个沉得住气的,最后还是他先没忍住。
叶一辰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刚听瑶瑶提了一嘴,说最近好像有人在追萧衿?萧衿好像对那人也有点意思,叫什么来着?秦、秦什么鱼吧,也是个演员来着”
程牧道:“秦修于。”
叶一辰奇道:“你认识?我没多问,怕瑶瑶听出什么来,要不我再去问问?”
程牧:“不用。”
叶一辰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啊,你还想不想当我妹夫了啊?我咋感觉你不怎么上心呢?后院起火了啊!你咋还这么淡定!”
“你俩干嘛呢?”陶延拿着一堆文件从门口路过,“合着就我一个人在认真工作?不搞了,我也罢工了!”
“你自己上点心啊!”叶一辰管杀不管埋,留下个不知靠不靠谱的消息就走了,“老陶、老陶!你一个大老板搞什么罢工”
很快重归安静,程牧一颗心仿若被丢进油锅,噼里啪啦再也平静不下来。
这样的消息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前几年叶一辰隔三岔五就要神秘兮兮地和他八卦一番,那时候他尚且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能咬牙祝福,只要她幸福就好。
但也每每,用不了几天叶一辰就会告诉他萧衿拒绝了别人的追求,或只是误会一场,总之这些年并没有听说萧衿谈恋爱。
他承认,他是开心的,更多的是庆幸。
可是过去五年里她身边没人,或许并不是在等谁,只是因为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那么现在呢?她的缘分到了?
不怪他有这样的怀疑,实在是秦修于在她那出现的频率太高了,甚至现在他和她的聊天框里还停留在她说去看秦修于参演电影点映。
祝福?去他的见鬼的祝福!
萧衿心情烦闷,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林山几次路过,后来实在没忍住,说:“别敲了,听得我脑仁儿疼,跟我出去一趟。”
萧衿现在胆子是越发大了,嘴比脑子快地问了一句:“干嘛呀?”
林山看着她,似笑非笑。
萧衿终于想起来眼前人是她的老板,她立马关上电脑:“好的。”
林山先带萧衿转了几个场地,几个地方隔得较远,一来一回就到了晚饭时间,林山晚上有个饭局,不怎么正式,几个老朋友,人小姑娘跟他转了大半天,他便善良地带着萧衿下馆子。
落在萧衿眼里就是被迫加班。
不过好在就真的只是去吃个饭,林山把车钥匙给萧衿,压低声音说:“这几个老狗肯定要灌我酒,一会你开车啊,你有驾照吧?”
萧衿心说有是有,本子拿了几年就有几年没碰过四个轮子的车。
林山果然被几个老友灌了不少酒,都是老熟人,知道他酒量好,饭局散了的时候明明他喝得最多,走路却是最稳的。
萧衿判断不出他到底醉没醉,下楼梯的时候怕他摔着想扶他一把,就见他摆了摆手,顺势坐了下去。
萧衿吓了一跳:“林山老师?”
林山按着头,饶是他酒量不错,今晚也喝得有些高了,他说:“你去开车,我坐这歇会。”
萧衿颤颤巍巍上了车,感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捣鼓了半天好不容易点着了车,挂档却又挂不上了,一脚不小心踩了油门,一声轰鸣震耳欲聋。
萧衿看到旁边一辆车迅速开了出去,像是生怕她一盘子拐了过去。
萧衿熄了火,掏出手机来喊代驾,车窗被敲了两下,她一把推开门,林山猝不及防险些被撞。
林山调侃道:“干嘛呢这是?你是要先和他交流感情?”
萧衿腿软,说:“林老师,我们叫代驾吧。”
林山看出来小姑娘没怎么开过车,绕到副驾:“没事,撞坏了不要你赔。”
萧衿欲哭无泪:“还是命要紧。”
原本林山是懒得等代驾,但萧衿这个样子他看着实在糟心。
安全第一,等就等吧。
萧衿回到家,手机安静了一晚上,依旧没有某个人的消息,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或许人家并没有接收到她的试探,又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
烦死了!
想他很烦,不想他也很烦!
所以谈恋爱就很烦!
还是一个人舒服自在!
萧衿一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一边闲不下来地大晚上收拾屋子。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有几个快递没来得及拆,她哐哐一通拆了,把纸箱叠在一起拿下楼丢。
老房子没电梯,她抱着一堆纸箱,低着头边下楼边想事情,迎面上来一人,埋着头往上跑,两人差点撞上,这才借着灯光看清彼此。
两人都愣了愣,而后程牧先回过神来,问:“现在还出去?”
萧衿道:“丢垃圾。”
程牧接过她手里的纸箱,说:“我去扔。”
萧衿仍没回过神来,不过空着的手说明刚才的确有人来了,刚是程牧来了?不是楼下收废纸的大叔吧?
程牧丢完纸箱回来看到萧衿还站在那,道:“怎么不先上去?”
萧衿这才确认程牧真的过来了,问:“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他怎么来了?她都要找别人了,他还不赶紧来?
“听说最近有人在追你?”
“啊?”
程牧自下而上仰望着萧衿,四下安静,声控灯熄灭。
萧衿只能看见程牧的轮廓,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隐在黑暗里,她偷偷炸出几点焰火,心脏不可抑制地怦怦作响。
萧衿说:“没有,没有人在追我。”
她好像听见程牧笑了一声。
萧衿又说:“只是突然想谈恋爱了,或许过两天会去相亲。”
“不要去。”
萧衿听见程牧上楼的脚步声,灯在他身后亮起,他站在她几步台阶下,抬头看她:“你低头看一看。”
萧衿问:“看什么?”
“看我,我就在这里,不要去找别人。”程牧说得小心,一字一句又格外郑重,“和我谈,好不好?”
萧衿往下两步,视线与他齐平,道:“好。”
那些积压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一朝崩溃,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是最后,程牧也只是克制地将萧衿拥进怀里。
粗制滥造的陷阱,只是有人还是愿意头也不回地往里扎,说不清谁捕获了谁,一脚踏空,心却终于落到了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