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夭夭还有什么想法吗?
过周的时候,三宝已经学会了走路,跌跌冲冲地,走不动了就爬,爬累了再走一段。我想我们的苦日子是不是就要熬出头了,我和一一很快都能恢复自由之身了?
有一天小姑发信息给一一:“对夭夭还有什么想法吗?”
一一:“陶阿姨!有非常强烈的想法,可以了吗?”
陶临溪:“┗|`o′|┛奥~~,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夭夭的身体检查下来恢复得很好,她做瑜伽把身体的柔韧性也练得棒棒的!”
一一:“谢谢陶阿姨,我明白了。”
一会儿一一又问:“动作还需要轻一点吗?”
陶临溪:“随意就好。”
一一坐不住了,他下午请了半天假,天知道,他过得有多艰难,为什么别的女人生娃42天就可以恢复,他活生生地等了365天,他都怀疑是陶夭夭小姑故意捉弄他,以此来考验自己的!
好像自己被用完以后,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干脆被抛弃在一旁了!
回去的路上,他又接到陶临溪的信息:“一一啊,你和夭夭不要有任何顾虑,十个八个孩子陶家还养得起,只是你如果又搞大了夭夭肚子,你们得出力啊,你们一个把学辍了,另一个把工作辞了,专职在家带娃吧!我们可以补贴你们生活费!”
一一立刻通透地问:“陶阿姨,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吗?我还想好好读书。”
“马路边上的大药房,去咨询一下,只要不伤害到夭夭的方法,尽可以尝试。”
一一直接到我单位等我下班,我看到他一个人过来很是奇怪。
他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受到老师表扬了吗?
牵过我的手轧马路,在地铁上,空荡的车厢里,开始在我脸上一点点亲,有摄像头啊,我赶紧推开他的嘴,他张嘴咬我的手,我的手指头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他竟然把我带回了最初住的陶然逸居的70平的房子里,他把钥匙给我,我颤抖着手开了门,玄关鞋柜里摆放着两双拖鞋:浅绿色的兔子鞋面,深灰色的兔子鞋面,商标还挂在上面。我的心软绵绵的,一如我踩在拖鞋里的脚般。
好治愈。
餐桌上,我送他的水晶花瓶里盛放着卡布奇诺,蓝牙音响里响起:yelling at the sky screaming at the world baby, why’d your go away i’m still your girl holding on too tight head up in the clouds heaven only knows whe……
sasha sloan的《dancing with your ghost》。
我的青春又回来了,我欢呼着跑去翻我的书架,一一钻入厨房煎起了安格斯小牛排。翻了一会书,我蹿到我原来的卧室,轻轻旋开门把手,完全是我最后一次离开的样子,就连床品也是原来的花色。
什么时候,一一给我一点一点地打扫整理干净恢复到最初我生活过的样子?我的眼睛湿漉漉的,跑到厨房去,从背后抱住了一一,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听他一声声的心跳,一一停下了手中的锅铲,油烟机的声音呼呼地响着,我心中有千言万语,想不到一一给我这么多,我却只扔给他一堆烂摊子,可是我的嗓子哽咽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好久好久。
在天荒地老之前,我开了另一边的灶台火,下起了意面。
我和一一并排站在灶台前,共煮一顿烛光晚餐。
安格斯小牛排上了桌,意面装了盘,红酒满了杯,手机关了机,香氛烛亮了一室,音乐不停循环着。我们安安静静地,感受着久违的两个人的时光,品尝着被切成2cm大小的正方形牛排,将近尾声时,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给我,我打开一看是房产证,难怪当初中介报了个很高的收购价格给我,原来一直是他,我还高兴地告诉他我得了差价财富半自由了呢!
我推还给他!买定离手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他把装在一个塑料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搬了出来,有玉做的七个葫芦娃和爷爷的山石摆件,有造型独特的砚台,还有一些字画,杂七杂八的七八样东西,那些都是我从老家看中了顺手牵羊带走了,当时玩了挺欢喜,新鲜劲儿过去了,便不知道被我丢家里哪个旮旯了。
现在再次翻弄,不由的想起初见它们时的欣喜来,暗暗后悔搬房子时没有把它们带走。不过,幸好买房子的人是一一,送给他也算是借花献佛,我心甘情愿。
我一样样地介绍着这些不知价值的小玩意儿,讲述着与它们之间的一段段往事。
“你有没有小时候玩过的东西?”
“很少。但我现在特别想玩——你。”
美好的聊天被迫中断,被某人逼着送入了浴室。
等我出来时,突然发现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挠挠头,要不要离开,回家看一下三个娃?已经一天没见着它们了,甚是想念。
正想着呢!门开了,一一拎着个袋子进来了,我一看是门口药房的袋子,一边去扒袋子一边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一一任我扒着塑料袋,调头去洗澡了。
留下我像一只待上烤架的大虾,战战兢兢地煎熬着。
这也只是一个平常的夜。但是人就是这样一天一天,一黑夜一黑夜地长起来的。正如同庄稼,每天观察,差异也都不太明显,然而它发芽了,出叶了,拔节了,孕穗了,抽穗了,灌浆了,终于成熟了。
解除了“动作轻一点”魔咒的一一,尽情尽兴,狠狠地把拖欠了许久的帐算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放过任何一处的细节。
“我要睡觉。”我控诉了许久,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不让人睡觉了!
一一哄着我说:“你睡你的呀!”
我?
饿疯了的野兽是不可以理喻之的。
“你可以出去了吗?”
“外面冷。”
我抗拒地扭动起来,于是情况更加不可收拾。
我绝望地想:明天我还可以见到孩子吗?
和不爱的人做叫禽兽,和爱的人做叫甜蜜。我和一一,蜜蜂酿蜜一般,越酿越甜,上瘾了,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