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呵,要是我没阻止你的话,你现在肯定伤上加伤。”李清寒满脸不屑,“说不定啊,就死了。”
见峥珺没听懂,李清寒只得把灵厌的作用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这样就不会因为意外导致你突然渡劫了。”
峥珺恍然大悟,他道了声谢,随后问道:“这个法术是要天天都施一遍吗?有没有时间限制?过多久会失效?”
原先还在想着峥珺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千凡直接听愣了,什么啊?他在谢什么?这一不小心会死人的,呸,死狼的啊,他为什么要谢李清寒这个女人啊?他就不怕李清寒害他,把他搞死吗?这只狼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千凡真的很想冲出去问峥珺他到底在想什么,爆体而亡那四个字他是没听到吗?
身为一只狼妖还是族长,怎么能有如此表现,他不该有血性一些,最起码也得厉声质问李清寒吧。
想要看的热闹没有看到,千凡相当不满。
李清寒倒不觉得峥珺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三天,我每三天给你加固一遍。”
“这几日你也别运转灵力,以防因为灵厌受伤,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能经得起雷劫了,到那时我就不给你加固了,就等着法术自然解除了,然后你跑出去找个远些的地方去历雷劫。”
“你就不怕我跑了之后再也不回来?”峥珺问道。
李清寒满不在乎,“有什么好怕的,你爱回来不回来,是你需要我又不是我需要你。”
‘主人,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我现在还没想起躲过峥珺这样的妖族的鼻子的方法,就算我想起了,你开始练了,也需要峥珺这样的妖族在身边,不然的话你练没练成都不知道。’千凡出声说道。
李清寒还是那个态度,‘那又怎样?峥珺没了,我回修仙界抓别的妖族来不就行了?我只是需要一个妖族帮忙测试,我去妖界走一圈,妖界的大妖一抓一大把,怎么可能会没有和峥珺有相同能力的妖。’
‘千凡,你偶尔也动动脑子好不好?’
千凡不说话了。
峥珺跳下桌子,低垂的尾巴晃了一下,“我又欠了你一次,沈唯月。”
李清寒听到这句话看向了峥珺,她本来没想到这一点的,“是啊,你又欠了我一次,要是没有我的话,你就要在伤势未好的情况下去渡雷劫了,就你这个情况,说不定第一道雷就能把你劈死呢。”
若是就这样死了,峥珺日日盼夜夜想的事就完不成了,他无比郑重地说:“沈唯月,我欠你的一定还你。”
“嗯,行,我记住了。”李清寒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她其实压根没放心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帮助对峥珺而言意味着什么,毕竟她不只是为了保住峥珺的命才这样做的,她之所以这么做,至少有一半的动机是因为嫌麻烦。
峥珺要是真在这里历劫了,她就得想办法把峥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成功了还好,那万一要是没办法把他转移,或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这里的人要是因为峥珺的天雷死了可就麻烦大了。
别忘了是她把峥珺留在这儿的,这些人要是真死了,那因果里也肯定有她一份。
况且她婚约还没解除呢,那些皇帝、皇子也被劈死了,可怎么整?她跟谁解除婚约去?难道还要闯地府吗?地府可不是说闯就能闯的地,那里面可是有很多大能、仙神的。
而最重要的就是,万一她在那种情况被连累进天雷里,可该怎么是好?
因果、命劫、天雷……在这三重压力下,她不死的概率真的很小。
最后才是李清寒这些时日用在峥珺身上的时间,她给他用了涅槃火,还给他吃了那么多丹药,他怎么能说死就死呢?这可不行。
就算是死也得死她手里,死在雷劫上,简直太浪费了。
不过要是峥珺后来还是得在这里历劫的话,李清寒大概率会选择最容易的方法,那就是在雷劫云聚起来的时候,把峥珺捅死,说不定雷劫云还能散开呢,而且这里的人也不会遭连累被雷劈死。
她的婚约因果还能照常走。
只是如今灾祸没到眼前,李清寒暂时想不到这点,等到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她便会想不到别的办法,就只能想到把峥珺捅死这个最优选择。
眼下她既然对峥珺施下了灵厌,这一难勉强也算是解决了。
峥珺舒展着身体,又甩了甩头,“沈唯月,你能不能帮我把这衣裳脱下去,还有这条金链子。”
“脱下去干嘛?你穿着不挺好看的吗。”李清寒毫不在意地说。
峥珺用爪子抹了一下脸,动作神态十分可爱,下一秒,他沧桑的声音响起,“大夏天的本来就热,现在还给我穿了一身衣服,我感觉我马上就要闷死了。”
李清寒上下打量他,“你不是妖吗?”
峥珺听出了她的潜台词,他赶紧说道:“之前会不自觉地吐纳灵气还不怎么觉得热,如今无法吐纳灵气了,便觉得热了。”
“我现在是凡狼之躯,先前还可以试着调动体内灵力,现在可连调动灵力都不能了。”
李清寒一针见血,“也就是说你除了会说话以外,跟普通的狼也没别的区别了。”
峥珺身体一僵,他小声辩解道:“那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的身体其实比普通的狼要好上很多,就算你把我举起,再摔下去也摔不死,但普通的幼狼就不一定了。”
“得了,闭嘴吧。”李清寒把手伸出,要给他扒衣服,哪料到她的手刚碰到峥珺,峥珺就条件反射地躲了过去。
李清寒:“……”
峥珺:“……”
一人一狼对视,峥珺的耳朵动了下,主动靠近李清寒的手。
或许是今天骂得多了,李清寒没说他,直接把他的衣裳脱了下来,但金链子却没取下来,她把衣服上折了两下放到手边,“那是沈知维送来的,你就带着吧。”
“我还没有跟他们撕破脸皮的打算,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回来就是为了解除婚姻,斩断因果,她不想惹是生非,亦不想过于高调,不然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是那种表现。
“那些衣裳也是。”李清寒把茶杯拿起送到嘴边,“平日里不穿就算了,但要是得见别人还是得穿上的。”
“倘若我今日没和沈初说明白,那你衣裳也不能脱了。”
她回忆着沈初的反应,边回想边说:“那些衣裳的布料我看过了,不是每一件穿着都热的,适合夏日穿的好布料,穿起来会觉得凉爽。”
她拍了一下手边的衣裳说:“这件用的料子也是好料子,但适合秋季穿。”
“说起来你为何要跟沈初说那番话?”峥珺不解询问。
为何?
大概是因为她刚到这里的那日,沈初说的那些话和眼眶里的假眼泪,还有杨家的邀请,她不喜她却还要低着头过来问她,朝她讨好地笑。
分明不想与她多相处,却还要给峥珺送来这些衣裳,给她送了额链。
太拧巴了。
李清寒不喜欢这一点。
她不喜欢看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样面对她,早点说清楚,对谁都好。
“因为想说清楚了呗。”李清寒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我和沈初早点说明白,对我和她都好。”
“她不喜欢我,但还要碍于父亲,还有姐妹关心,噢对,还有外面人,”她耸了耸肩,“因为各种原因过来找我,装姐妹情深,多烦多没劲啊。”
“现在多好,我也跟她说明白了,要是有第三方在场我会配合她表演姐妹情深的,而她也不用强忍厌恶过来找我。”
她两手一拍,“双赢。”
峥珺咬着爪子问:“那你怎么不跟你那几个弟弟说清楚。”
李清寒嗤笑一声,“他们和那几个皇子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婚约一日不解除,就是我跟他们说得再清楚也没有用。”
“而且你信不信我要是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大概率会利用我跟他们说的话,会把我说的话透露给那些皇子。”
她停顿了片刻,眉头一皱,“不对,我怎么跟他们说清楚,我跟他们说我不想做皇后,更不想跟那些皇子有牵扯,叫他们赶紧滚吗?”
“我说我一眼就能看出你们背地的那些小手段,叫他们省省,别总是出现在我面前碍眼吗?”
“你对沈初好言相劝,对你那三个弟弟就是滚和别碍眼了。”峥珺道。
李清寒反问:“那不然呢?”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解除婚约的,他们三个身上哪个没有一官半职的,他们指不定和哪个皇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跟哪个皇子一条心。”
“就他们能乐意我解除婚约?”
“还让我跟他们好言相劝,你疯了?”茶杯被她放到桌子上,“更何况我现在极其厌恶凡尘男,我现在还愿意在他们面前装,就算他们走运了。”
“等到哪天我烦得不行了,我就不装了,更不收敛脾气了,直接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捅死。”
千凡这个没有性别之分器灵抖了抖。
峥珺这个雄性狼也抖了抖,他把爪子挪到一边,不啃爪子了,他站了起来认真地说:“虽然我是雄性,而且也是在凡尘的,但我不是人,你应该记得吧。”
李清寒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直接问道:“你有病啊?”
峥珺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趴了回去继续啃爪子,他若无其事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