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灵界一线天附近
一座简陋的宫殿带着几座偏殿,座落在一处山凹外围,周围树木参天,远远看去,只在苍翠中露出点屋脊的影子。
郝毕修炼了一会,神识传来刺痛,不敢再强形继续,收了功在屋里坐了一会,实在闷得慌,只得出来。
院中那几株零落的花草树木看了许多年,这会实在引不起他的趣味,可终归没有别的好东西可打发时间,只得耐着性子,在院中踱步,随意停留四看,百无聊赖中,不时望向一个方向。
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片刻后,就落在院中。
郝毕紧走两步,笑迎道:“姚兄,你终于回来了,这鬼地方,连个鸟声都没有,你这一走七八天,我就憋了七八天,连‘嗯’一声的人都没有,实在无趣的紧。”
边说着边打量着来人的脸色,见他面色不快,心下就咯噔一声,小心的问道:
“怎么样?你那虚灵丹炼成了吗?”
姚兄全名叫姚建明,与郝毕两人奉命看守这一线天附近的升仙池。
他摇头,深叹了口气,略带疲惫的道:
“这几日,我跑了几处,烟霞、离人那几位修为高深的药师忙得根本就不得空。其它几位修为低些,都言不敢炼制,怕糟蹋了那株帝女桑。”
“你也知道,这帝女桑极难得,我用上全部的功勋,加上师兄弟凑些,我师父他老人家也资助了些才把它兑换了来。太珍贵了,没有把握,那些药师也不敢轻易尝试。”
“没有虚灵丹?那你的伤怎么办?”
“只能等着烟霞、离人几位药师何时有空闲了再说。”。
说话中两人移步到院中的八角玲珑亭坐下,郝毕倒过杯茶来,递给了姚建明: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的伤一直在恶化,这仗一日不停,那几位药师只怕永远都没得闲。”
姚建明接过茶喝了一大口,才又道:“这我也知道,所以求了许久,那位碧柳药师抽空给我炼制了一炉空灵丹。
“空灵丹?有用吗?”
“空灵丹与虚灵丹一字一差,就是因为它的主药不同,用薰华代替了帝女桑。这两种丹药在功效上也就天差地别,某前只能保住病情不再恶化。”
郝毕心中不痛快,不禁抱怨:“先前你是愁灵草,到处找,如今,好不容易找齐了,却还是治不了伤。”
“此时,除了等也无其它办法。”没求来丹药,郝毕的心态倒还好,他反过来劝道:
“先前,我们想得简单了些,你是没去看过,那几位药师跟前求丹的人不知有多少,有些人已经等了许多年了。我这算什么。”
没去之前,两人也猜测过,药师很忙,没想到药师竟忙成这样?
郝毕听了愕然,不觉抱怨起来:“说来说去,还是药师太少了。”
姚建明听了强调了一句:“是高阶的药师太少了,听说,许多丹药对异火的等级要求很高。
“以前我们不了解,竟不知道药师有先天的区别。以为与我们一样,修为高,炼丹术就一定好,其实不然。”
“哦?药师有区别?讲讲?”郝毕也是头一次听说。
姚建明道:“这几天,我跑来跑去,那几位没空,我去找碧柳药师时,她也拒绝,我气不过,就问原因:
“她说:‘非是我等几人推托,而是,我们的异火不如烟霞、离人那几位,在炼化帝女桑时无法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炼制虚灵丹就很容易失败,便是偶而成功了,功效也相差很远,这帝女桑极珍贵,若是让我们毁了,实在可惜。这才不敢经易尝试。’
“竟是这样,她们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的。”郝毕低叹了声。
“谁说不是呢。我起先也错怪了她们。”姚建明低叹了声:“后来碧柳药师禁不住我请托,就替我想了办法。
用灵草薰华替换了主药帝女桑,给我炼制了一炉空灵丹。说是能缓解伤势,使它不再继续恶化,这样,就样就能拖延一段时日,期盼以后能等到哪位高阶药师有时间出手。”
郝毕这才明白,空灵丹的来历,只没想到去求了个药,竟知道了这些秘事,问道:
“如此说来,那大部分的药师都是低阶的?”
“只怕是。”姚建明继续说着听来的闲话:“我听了碧柳药师的话,就又回别处打听。
“我们这不是跟烟霞药师一起从无相界飞升上来的嘛,护卫她的人中也有与我们一起出身无相界的,虽说不认识,但多少有些情份,我就搭话。
那人说:确实是这样,异火有等级之分,所以药师也有区别,如今,灵界拥有上阶异火的药师之所以少,那是因为,三万年无相界都没有药师飞升了。据说厉害的异火传承者全去了无相界。”
三万年?这是个让所有人都敏感的时间。郝毕不由的望向宫殿后。喃喃道:
“也不知无相界倒底出了何事?这人派了一批又一批,水花都不冒一个。前日,那个施神君路过,还来这里看了一下。”
“施神君?”神君那么多,姚建明想不来是谁。
“哦!就是离渊神君座下四弟子施浪。”郝毕解释道。
是他呀!姚建明虽不熟悉,但郝毕一说他就知道是谁:
新一辈的风云人物,几个师兄弟都非凡物,师傅又是五大统领神君之一,无人不晓得他们师兄弟大名。
像他与郝毕虽说资质不差,也有师辈靠山,不然,也不会有伤在身,还能得到这么轻闲不危险的差事。但比起那几位来说,可就差远了。
听郝毕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了原由:
“一千五年前那批下界的人中有离渊神君最小的弟子。听说他们师兄弟关系很好,想必他悬心他师弟。”
“正是,施神君在升仙池边上站了许久,才走了。”郝毕说着,叹息一声:“瞧着,很是难过!”
“那当然。”姚建明接口:“听说,他们师兄弟关系极好,下界的那个又是最小的,以前没离开过离渊统领身边,很得他师父疼爱的。”
听到这,郝毕问:
“虽说无尽虚空很危险,可那批人实力都很高,大多是玄仙中后境的,十多个人怎么也不可能都折在路上吧!就算只到了一两个人,凭玄仙境的实力,无相界什么样的问题解决不了?”
“就算是护着一个药师飞升,千年时间也够了。如今都一千五百年了……时间越久,希望越小。”
姚建明也心里不得劲:“谁知道呢,其它上界该飞升的依旧飞升,连药师都有,独无相界没动静。”
这地方极偏,安静极了,一年半载都不会来一个人,要不是升仙池极为重要,压根就不会安排这么个差事。日复一复的守着微乎其微的希望。
两人又都有伤在身,修炼都不能贪多,大把的日子,实在无聊的很,多是说些闲话打发日子,所以郝毕才在姚建明走了没几天,就差点憋出病来。
如今姚建明回来,又带了许多外面的新消息来,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不紧不慢,随意聊着。
提到药师忙,就不免说到战况。
姚建明道:“怕是又有一场大仗了。”
郝毕面上一寒:“也不知这次要牺牲多少人?百年前那场可是打得很辛苦,听说,离渊神君下令一部分伤者自爆,与对方同归于尽,吓到了对方,这才挽回了颓势,要不然,一线天怕是要失守了。”
是啊,这事姚建明也从他师门那里听说了:
“有什么办法呢,战事不利,许多人怕死。压力全在离渊神君这边的,就像……那个神君,他每次都是缩在最后,当然伤亡最少。还说什么保存实力,要不是他,离渊神君这边能打得那么吃力!”
那个神君是谁两人都心知肚名,说得是元生神君,只是因着忌讳,不敢直呼其名罢了。
郝毕也是一脸愤慨:“听说,就是他提出,要议合的。议合只是个好听的名罢了,实际上就是束手投降,然后任人宰割了。”说着‘呸’了一下:
“照我看,就是软骨头。若是真要议合,我就上战场自爆去,死了得了,省得看这帮废物眼疼。等我死了,他们爱放什么屁就放什么屁,反正那时我也看不见。”
“谁说不是呢。”姚建明回道:“上次那场战事中,那批自爆的伤者还有一个说法是,他们自发愿意的,压根就不是离渊神君下令,只是有些人挑拨离间,把污水往这神君头上泼的。”
他顿了下,又道:“我这次出去,还听了个消息,有个说法说:如今灵界落到地步,就是因为建无相界的原因,那是个错误,害了数百万天赋出众的修士和许多药师,若是像其它上界一样,这会,根本不存在灵界后继无人的问题……”
“放屁!”不待姚建明继续说,郝毕怒骂出声:
“你我都是从无相界出来,一来灵界就适应了这仙气,亲身经历,能不知道无相界的好处吗!
“五万年前到三万年前那十多批飞升上来的人,在灵力转变仙力时都没有损失的。”
“其它界上来的,光升仙池那步,可是死了一半都不止,就算活下来的,有什么用,那煞气留在体内,修为提升极慢,还得时时吃丹药,那些药师为什么那么忙,就是因为大半时间都在炼制那个祛煞丹,并且,那些人中哪一个走得长远了?”
这个姚建明哪能不知:“他们如今不看这个,只道:三万年无相界无一人飞升。”
“建无相界的事是……一手做的,他们这是剑指‘那位’?”郝毕不敢直呼尊着名。
好在不用他说得那么清楚,姚建明是明白的,
“看情形是。‘那位’一直不同意议合,那些流传的说法,怕是由此而起。”
说到底,无相界出了何事呢?仗再这样打下去,该拼的人拼光,还是称一个人的意了。
便是封天尊态度再强硬,手下无兵可使,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
两人叹息了几声,又骂了几句,说起其它事来。
这时一声‘咕嘟’声晌起。两人也未在意,以为是对方发出的声音。
当过了一会,第二声清晰的传入耳中时,姚建明话正说了一半,立时愣住了……这声音不是对方发出的。
升仙池方圆有大阵护着,飞鸟都无一只,可谓是静到极致,如何会有其它声音?
“这是?这是……”他一时激动,说不出话来。忙作手势给郝毕。
郝毕也同样如此。两人视线一对,忙往大殿后的升仙池奔去。
因着三万年一直无人飞升,那仙气凝结成液,落在池中,池水丰盈,漫出边来,致使池边的树木极为茂盛,花卉艳丽异常。
两人匆忙来到池边,池中上空雾气笼罩,看不真切。两人性急,穿雾而入,直扑池中心。
果真不是错觉,池中央有处水面,一反平静之态,正冒着水泡,那‘咕嘟’声就是由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