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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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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明希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从高空快速坠落,劲风扑面!直打的眼睛睁不开。

    眼见离大地越来越近,她虽是修士,但修为还没有高深到把身体锤炼成铜皮铁骨,顾不得思索因由,匆忙掐诀使个轻身术,险之又险,堪堪在跌个狗吃屎之前,踉跄着落地。

    先摸了头发,还好没着!她以为这快的速度自己变成火球了,外露的胳膊上传来灼人的疼,她伸手抚了抚。

    又把剧跳的心按回胸膛,随意一瞥,见野外无人,暗吁了口气,这才摸了一把额头上惊出的冷汗,心里暗道:

    “自从踏上修行之路,如今已是出窍境修为,虽没到古人说的:‘朝游北海暮苍梧’神仙境地,但日常行走也是穿云越海,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是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神仙’。

    “如今莫名从高处跌下,险些反应不及。若是真摔个大马趴,损及颜面,被人瞧去,实在贻笑天下,好在这里僻静。”心中正庆幸,眼神扫过,忽异样丛生——

    目光重回四周的草木上,这一细看,当真吃惊不小:

    灰色土地,看着极为贫瘠,花草零落,叶稀果微,树木矮小,大多贴地而生,虬枝峥嵘,这其中十之八九竟都不认得。

    要知她修行功法来自药师传承,天下之物,举凡花草果木、金石玉土、鸟兽虫鱼,药典上都有详细记载,修行多年,为了采药,天南海北,大多地方都去过,按说,这乾元界应该没有自己不识之物才对?

    极目眺望,远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常见的狼虫虎豹、鹰鹞燕雀无一踪迹。倒是看见一树枝上栖着形状似喜鹊,浑身青色,嘴巴、眼睛与尾巴却是白色的禽鸟——此鸟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下,疑惑更上一层楼。

    正惶恐间,汗毛乍起,本能戒备,幽冥鬼火随之而现,护住全身。这才发现:

    ——那禽鸟的实力竟是十级。

    叶明希以为自己看错了,乾元界荒兽最高等级为九级,与人族合体境相当,再高级的荒兽类似乾元这样的下界是不会存在的,灵气不支持。

    此时,那禽鸟也似发现她,歪着头,圆眼骨碌碌的转,她不由的屏息敛气戒备着,忽见它抬头……

    她心有所感,不由得顺着它的视线抬头看去:就见空中出现一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这是……她下意识跳开!

    ‘嘭’——轰天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灰尘迷了视野,也惊飞了那只似喜鹊的禽鸟。

    走了就好,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着手眼前的事。

    天上刚掉下一个她,没几息又掉来一人,似下饺子般的,叶明希仰头期待——

    许久不见动静,才做罢!

    只见刚才站立的地方多了个大深坑。坑底俯趴着一个人,朝下,瞧不见面目,身着墨蓝袍,看装束像是个男子,能砸出这么大的深坑,应该是极高处落下,但看着外表却没有明显的血迹。

    这么久,那人却没有任何动做,叶明希下去将人拖了出来。

    确实是个男子,头上发髻用一根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墨色枝丫状圆簪固定,面如冷玉,眉目修长斜飞入鬓,鼻若悬胆,薄唇紧闭。竟是个十分好看的男子,从高处落下,面目丝毫没有损伤,看来肉/身强硬,她啧啧称赞几声。甚是佩服!

    虽说修真界有体修,但这人身体修长,看着强劲有力,却实在不像体修那般肌肉明显高高隆起?

    略过这个异样不提,她细细检查一遍,又平添了许多新疑惑——无论如何都看不出这人修为境界?也瞧不出伤在何处?神识入体,竟被弹了回来。

    在乾元界,最高修为合体境圆满,修行到了此境界,便要经历九重雷劫,飞升上界。便是合体境修士,她也一眼就可看出境界来。望、闻、问、切乃是药师基本,多年来,从无例外,没想到今日却是屡屡失手。

    奇哉!怪哉!

    处处透着古怪、陌生的环境,陷入昏迷、不知跟脚的男人,这一切让她心生不妙。

    更让她心生惊惧的是,刚运行功法吸收空中灵气时差点经脉受损,幸亏她是药师,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停止,若是稍有迟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方天地灵气确是极为磅礴,比之乾元界其它地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其中充斥一股煞气,进入体内,便肆意破坏。当真是极为可惜,若没有那一股煞气,此地可谓是洞天福地,若能在此修行,修为绝对是一日千里,举霞飞升指日可待。想到这就叹息出声,遗憾之情更如江水滔滔不绝。

    几息后,她回过神来,先不遥想白日飞升之事,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灵气可是修士的根本。

    从来只听说,空中灵气有稀薄、丰盈之分,从未听过,空中灵气竟无法吸收。

    消耗的灵气得不到补充,那与凡人有何异!习惯了力量、高来高飞,未来……

    叶明希眼前一黑:她不过是凑了个热闹,看他人渡劫而已,再睁眼竟不知怎得落到这穷山恶水之地?心中悔恨,实在不该贪看热闹,就是看热闹也不该没有同情心……如此深刻的反省一番,边思索当下的困境。

    心中不免慌乱,好在还有人陪着,虽说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但代表着此处是有别的修士的,得找人问问,再做打算,心里有计较,便多了几分留意,没多久,就发现高空中似有修士飞过。

    有修士!又是御气飞行!叶明希着实松了口气。于是带着男人朝那空中修士前进的方向而去,初时还担心方向有误,在看到第二人也往那方去时,这才踏实,一心赶路。

    前路不明,灵气又得不到补充,她不敢放肆飞行,只低空借势飞掠,节省灵气。虽说这样行程上慢了许多,可重在安全。

    叶明希这边乌龟似的慢慢飞着。

    却说离她之处不远的前方,有一座城,此时,城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一改往日冷清的局面。

    因为有事商议,事关自身性命,这几日外面的人不管修为高低,大多早都回来,如今零星落后的都是离得远或是消息知道迟的。

    叶明希一会就看到两人经过,也是这个原因,平日里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一人经过的。

    事关重大,自然争吵不休,每个人、每个势力和宗门都在为自身利益谋划。

    城里上空密密麻麻悬浮了许多修士,此时所有人关注点都在城中央,同样悬浮在半空中几十人身上。

    有利害就有争执,有不平,就有吵闹:

    “我们散修联盟无论如何这次只出四十人!”说话的是度飞山,为城中散修盟盟主,是位散仙境初期修士,走的是体修的路子,方脸髭须,整个人魁梧高大,强悍有力。

    散修盟、浩然门、赤云宗为城中三大主要势力,浩然门、赤云宗虽为宗门,但弟子不全是两派人,其中囊括了许多小的门派。散修盟:人如其名,以自由散修为主。

    度飞山这会冷着个脸。不管其它两人怎么说就只重复这一句。

    “度盟主,这数量不妥吧!”长脸的浩然门门主乌均反驳道:“我们三家各出四十人,加起来才一百二十人,只怕不够。”

    度飞山冷哼一声:“上次你们说我们散修盟人数多,硬是让我们出了四十人,你们才出三十人,现在我们散修盟可没有你们人多,出四十人足够了。”

    散修联盟向来人数最多,只是一盘散沙,众心不齐,凝聚力向来比不上宗门。上次为了人数之争,浩然门和赤云宗两派联手,挤兑度飞山答应送了四十人。这事过后,度飞山遭到极大埋怨。

    他憋了几十年的气,这次干脆把联盟的人都打发出去,反正联盟是为了好管理才组织起来的。修士来来去去的也是常态。

    笑白和乌均见他一副耍无赖样子,心知上次事做得有些过份,但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事关自身利益,无论如何是不能退让的。

    乌均苦口婆心的劝道:“城外荒兽横行,又时有垩风肆虐,庇护之地也不是十分安全,兼之地方少,出去那么多人,如何躲避?这与送死有何区别?”

    度飞山回道:“你们不用在这里劝我。腿长在他们身上,想走想留,是个人的事。再说,这生死有命。要死的谁也躲不过。”

    见度飞山油盐不进,乌均无法,只能侧头看向一旁,寄希望于笑白身上,他向来主意多。

    一边赤云宗宗主笑白不负所望接过话头,不过却避开刚才的话题,道:“刚得到消息,那两个药师习的那个功法又进了一层。”

    ‘那个功法!’乌均正抚摸着三缕胡须,听到这话,不小心扯断了根胡须,明知笑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必不会有假,还是忍不住再次确定:“此话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这样一来,原先选的洞虚境的已经不合适,现在要重新挑选大乘境的。”笑白平日里一直不落的笑脸,这会也挂不住了,语气沉闷地道:

    “而且,我担心一百五十人都不够。我猜测,她们来的日子可能会提前。”

    一时间,偌大的城,寂静一片,风铲着落叶忽高忽低飘飞,所有人都觉得喉咙发紧,自己似那落叶般,正被人架刀铲着……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在哪片泥沟里。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沉寂片刻后,众人开始怒骂:

    “一百三十多年前苍梧城和丰城联手要求我们进贡,短短时日这已经是第四次了,第一次五十人,第二次七十人,第三次一百人,这次一百五十都不够,下次多少?二百或者三百?

    “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胃口越来越大!现在已经要求是大乘境,迟早有天到渡劫境。”

    古话说:一物降一降。凡人嘴里高高在上的神仙这会也如呆头鹅般引颈就戮,让人唏嘘。

    众人激愤,怨念已久,人群中有人道:“苍梧城和丰城祸水东引,让我们鸿蒙一城替他们两城供养药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众人附合:“即然早晚都有一死,这次我们拼死杀了那两城的药师算了,省得活得这般憋屈。”

    “就是,干脆杀了。”

    “杀了算了!”

    叫嚣的多数是散修联盟刚飞升来上不久、修为为洞虚境的人。

    其它两派弟子敬畏心重,师门长老们没发话,小辈们心里再有不甘,也只能小声嘀咕声援。

    愤慨愈演愈烈,人群骚动起来,声音渐高,前三次送走的二百多人,多有沾亲带故,亲朋故旧,这会恨意连带着恐惧越积越高,达到顶峰,渐渐地连那两大派弟子也不管不顾的叫嚣起来。

    只无论哪派,修为高深的,却使终一言不发。

    随着喧闹声越来越晌,那簇人红了眼:刀架在头上,如凌迟一般,年年日日憋屈,只恨不能痛快的拼一场。

    “都住嘴。”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度飞山大声吼道。

    渡劫修士的威压瞬间让在场的人住了嘴。

    “药师不能杀。”他扫了城里某个角落一眼,心里沉闷无奈,可事关重大,由不得众人胡闹,于是又强调一遍:

    “药师不能杀。这是无相界的铁律,谁敢起个心思……”

    他面上一片铁青,严厉呵斥,威胁意十足。务必要大家打消此念头:“莫要自寻死路。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担得起的责任。”

    私下确对笑白等诸长老传音道:“不怪他们忍不住,便是我都怀疑,总说,药师至关重要,带我等度难关,可那危险谁也没亲身经历,三千年没降临了,谁知道那危险会不会再等个三千年才来?若如此,如今又何必忍?”

    乌均呛道:“小辈们修为浅,知道的少,不懂厉害,你跟着起哄啥!我们是没经历过,可老一辈的是真实经历过的。这点不会错,便是三千年没来,谁敢保证以后不会来,说不定是明日呢。”

    都知道度飞山是发牢骚,这何尝不是大家的心底话。那样的信誓旦旦,再三强调这事的重要性,不然,谁会相信这个,时日越久,小辈们的怨气越难安抚。

    他愁容满面,又长叹一声道:“现在甚至有流传说:留着药师,假借其供奉名目,其实是为了排除异己,还有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法,总之,事情再往更坏的方向方展。”

    笑白面色沉重,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人力有穷尽,力所不能及。此时大家意志消尘,自己便不能再火上浇油,尽力劝慰道:

    “这是无法的解决的,难关的事,缥缈不可测,相隔时间越久,这相信它的人就会越少,至少我们该庆幸,这才三千年,若是如今有五千年了,你们再想,此时是何等状况。”

    乌均接口道:“其实,对药师的怨气这都是次要的。无望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这才是主因。”

    众人皆黯然叹息:“三万年了!”

    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希望?或者,一线生机都无?

    看着长老们灰败的脸,谁也不敢再吭气。只是这种情绪并不能因为一句‘住嘴’就能泯灭的。面上不敢言,心底对药师的憎恶又上一层。

    这时有人道:“我们鸿蒙城若是有药师,也就不用进贡别的城了。”

    旁边人低嘲道:“这是饮鸩止渴。”

    先前说话的修士反驳:“不管怎么说供一人,也比供两人好。何况若有了药师,火耀石的事也能解决。”

    所有人沉默,为苟活着的悲哀。

    “不说这些题外话,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了。大乘境的人员这几日要定下来,按一百五十人。”乌均冷声打破平静。

    这事是首要的,也是此刻唯一要决定的。

    此言一出,洞虚境修士暗自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大乘境修士一脸死灰,心中忐忑不安,各自揣摩,希望自己能逃过一劫。

    笑白三人与各自长老商量,事也不是他们三人一口定的,里面牵扯着依附着他们大大小小小的其它势力,各方面都要兼顾,私底下如何不说,至少要做到表面上一碗水端平。

    正当所有人都处在焦虑中时,忽见,远处急奔一人,刚入城,便高喊道:“药师来了!药师来了!”声音尖利刺耳,因惊已变了形:“马上到城门口。”

    “这就来了?如此突然?”立时,人群一阵骚乱,苍梧城和丰城离此十万之遥,虽说修士高来飞去,但野外危险,没人会全力赶路的,三个月的行程,为何一路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一惊当真不小,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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