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后山前堂客
【一】《荀子不苟》儒学
言无常信,行无常贞,
惟利所在,无所不倾,
若是则可谓小人矣。
舜华把孩子交待给苟乐本说:“你在家里好好候着,等回来时,我给你带好吃的。”
苟乐本觍脸说道:“是你们吃剩的吧!”
“什么叫吃剩的?”舜华白了丈夫一眼,“唉,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可知,我都要愁死了!”
乐本问:“你愁什么?”
“愁你的医疗费呗!”
“怎么,医疗费很贵么?”
“可不是呢!”
“那危大夫跟我们要多少?”
“一百两。”
“多少?”
舜华手里比划着,重复说道:“一百两,白银。”
乐本随即放下了孩子,撩开被单,准备下床,“走走走,回家,咱们不治了,他这是想吃大户呀!”
“哎哎哎,要脸么?还大户…你是大户么?”
“住如此豪华的房间,还不是大户?!”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舜华说,“今晚吧,我就是想跟着甄大哥去找危大夫商量商量,能不能让危大夫给我们多省一些……”
“是么,那,那,赶紧去吧!别心事我和孩子!”
舜华出了门,跟着甄友乾往一楼走。
走在台阶上,友乾问道:“你想好了,想去哪里吃吗?”
舜华说:“在哪里吃,去哪儿…不都是你跟危大夫定好了的么!”
“哎呀,男人之间的玩笑之言,你还当真?像我这样正经的人,哪能去那种地方……”
“你还正经?切,你是怕带我去那种地方,给你们搅了局吧?!”
“哪有什么‘具’…可搅……再说了,刚才不是已经‘搅过’了么?”
“去!”舜华骂了句,“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友乾逗道:“我是哪一行?”
“下九流…那一行!”
“是么,那我今儿就改邪归正一次,跟着你这个高雅之人,去那高雅的之地去吃,可否?”
舜华却说:“做人啊,可不要‘言无常信,行无常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矣。’”
友乾哪懂这些,便问:“什么意思?”
舜华道:“意思就是,你是个小人!”
“我不是小人,你丈夫才是小人呢!他才到我‘搅局’的地方……”说着,友乾就用手比划到腰间。
舜华正言道:“我是说你,刚才还答应人家危大夫要去‘拈花一笑’,现在又让我选吃饭的地方,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唯利是图’么!”
“言而无信,我倒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是这唯利是图…从何说起?我如此地讨好你…又能得到你什么好处?这‘利’字何来?”
“有没有好处,你心里还没数?”舜华又莞尔一笑。
友乾也笑道:“要不是为了‘博你一笑’,我又何苦做这出力不讨好的营生啊!”
虽说嘴上挖苦着甄友乾,但心里还是美滋滋地。
于是,舜华就不由自主地唱了一句《玉楼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友乾又问:“要不,就在这会所里吃?要是老危跟你动手动脚的,你随时可以撤……”
舜华皱眉道:“怎么,他还会动手动脚?”
友乾说:“他一个老中医,成天介‘望、闻、问、切’的,见了你这么漂亮的小媳妇,怎能不…动动手?”
“噢,他这是诊脉给坐下病了……”舜华笑道,“那就在这儿吃吧!”
于是,友乾就直接带着舜华来到了会馆的“抚州堂”,一个专门接待抚州路来京旅客的宴会厅。
【二】《糊弄》歇后语
大奶`子哄小孩儿---净糊弄人。
店小二去危亦林的房间,把危大夫给请了过来。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危亦林在过道里嚷嚷道,“不是说好了去香街‘拈花’么!这怎么又上这儿来了?真是‘大奶`子哄孩子’……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一进门,见舜华也坐在屋里,便顿感尴尬,“失礼,失礼,不知苟夫人在此,真是失礼!”
友乾却捂着嘴,只顾着笑了。
危亦林赶紧转移话题,“今儿,我请客!苟夫人,想吃点什么?”
友乾抢话说:“来你们江西会馆,不就是为了吃你们这里的‘文人菜’么!”
危亦林哪里舍得花这个钱?!便道:“哎呀,像你我这等没文化的人,吃什么‘文人菜’啊!”
“你抠门,就说抠门的事,提什么…有没有文化……”友乾说,“人家舜华可是书香门第家的大小姐,够不够格…吃你的文人菜……”
舜华却道:“随便吃点儿,随便吃点儿,不必过多地破费。”
“他有的是钱,就是不舍得花,属于守财奴类型的。”友乾对舜华说,“你可不知,我都来过好多回了,都是上几个最便宜的小菜来敷衍我。”
“好~,反正过两天我也就回家了,把银子带在身上也费事,不如今天都花了它……”说罢,危亦林便唤过小二,让他们上会馆里最好的文人菜。
小二走了以后,友乾问:“怎么,达斋兄,你出版医书的事,都办利索了么?就忙着回家……”
“哪办利索了!”危亦林道,“你家大舅哥派人来告诉我,出书之事,一时半歇的,办不下来。他让我先回家吧,别在京城等了,费用这么高……”
“卡在哪里?”
“好像是国子监。”
友乾又问:“这国子监,还管出书的事儿?”
“是啊,”危亦林说,“这出版发行书籍的审批和登记,一直都是国子监在管。不过,我这是医学书籍,需要太医院,从技术方面给于甄别与考证。”
“我大舅哥,没说,让你找什么人,去疏通国子监的关系?”
“没有,只是随人给我送来了一幅字。”
“什么字?”
“于大人写的勾勾嘎嘎的,我也认不全。”
“草书?”
“大篆。”
友乾说:“那就拿来找我们的文化人儿---舜华,给你看看!”
于是,危亦林就唤小二来,告诉他的小跟班,让他带着那幅长条字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