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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南来鞭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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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华这次跟着纪绪来京城进货,真可谓是开了眼界。没想到,富人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逍遥与奢华。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啊?

    回家的路上,舜华的那颗虚荣之心,在不断升腾,蠢蠢欲动着……一到了七月,她就撇下瘫痪在床的丈夫,以及那一炕幼小的孩子,四乡赶着,奋力地叫卖她的香胰子。

    西域香皂也确实好卖,那四村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能以拥有一块西域香胰子而感到满足。

    没到五天的时间,舜华就把一个月的销量,全部给卖完了;正好凑齐了150贯钱,准备明儿一早,就给松老三把借款还上。

    【一】《无债一身轻》谚语

    有道是,

    落雪无风不为冷,人穷无债一身轻。

    舜华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南茶棚,看见松老三正忙着接待游山的客人。

    松老三大老远地,也瞧见了舜华朝这边走来。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满脸堆笑地招呼道:“大妹子,来啦?”

    “来了,来了,”舜华也欢快地应着,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松老三迎了上去,接舜华来到了后堂,“看来,妹子还真是讲信用,说好初五来,还就是初五来。”

    “那当然了,别看妹妹是一妇道人家,‘诚信’二字,必须得守!有道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说着,舜华就从篮子里把那150贯钱给掏了出来。

    一见到钱,松老三却傻了眼,瞪大了眼睛问“怎么,你不做买卖了?”

    舜华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回道:“我已经把本钱给赚回来啦!”

    松老三惊奇问:“你这做什么买卖,挣钱这么快?”

    舜华说:“不是跟你说了么,卖西域香胰子。”

    “西域香胰子这么赚钱吗?”松老三还是不敢相信,“就是贩卖小姨子,也不可能…来钱如此快吧……”

    见松老三又开始没正经话儿了,舜华便道:“行了,快把钱收好,借条还我!”

    “什么借条?”

    “就是我给你写的那张借款契约,什么借条?!”

    “噢,”松老三仿佛明白过来,“你今天来,不是来陪我睡觉的?”

    舜华说:“钱都还给你了,还睡什么觉?!”

    松老三道:“一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你可说,一定陪我上次床!”

    舜华脸红说:“哎呀,就用你半拉月的钱,值当地睡觉么?”

    松老三都急得磕巴起来,“不是,你,你,你,你这不是说话不算话么!”

    “什么算不算话的……”舜华催促道,“快点,快点,快点吧!去拿借条还我!”

    见舜华放了赖,松老三就翻脸说:“没有借条!”

    “怎会没借条呢?明明就在你这里写的……”见松老三闷头坐在凳子上,不再搭理她,舜华便道,“你这人,怎是这样?”

    “我人哪样了?”

    “别人都是还钱容易,借钱难!你可倒好,却是反着来---借你钱容易,还你钱难!”

    “这又不是我的钱……你从哪儿借的,就还哪儿去吧!”说罢,松老三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舜华拿起那150贯钱,追出门去,“怎不是你的钱?不是你,送甄大哥那里的么!?”

    松老三头也不回地说:“我再说一遍,你从哪里拿到的钱,就送到哪里去!”

    舜华追上去,小声询问:“要不,我就陪你一宿?哎呀,别耍小孩子脾气么~”

    松老三哪里还再理会她,径直去往茶铺招呼客人去了。

    舜华拿着这一篮子的钱,却犯了难:天底下,竟然还有还钱不要的主儿!

    要不,就送友乾那里?反正当初,也是从友乾家里拿到的钱。让甄大哥把钱先收下,找机会再还给松老三,让他把借条给我要回来……不是更好!?

    想到此,舜华便提着篮子下了山。

    【二】《苦热行》王毂诗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炉中。

    五岳翠乾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

    何当一夕金风发,为我扫却天下热。

    从五月中旬开始,天气开始慢慢变热,到了初秋,却是京城最热的时候了。

    春夏时节,天气不热;清婉的腹中胎儿还小,所以,基本上不用遮掩,就能瞒过别人的耳目。可是,眼瞅着,胎儿一天天地长大,天气也到了最热的季节,若再不采取躲避措施,恐怕就要露出马脚来了。

    于是,清婉便以修道为由,一个人搬去了后花园的绣楼居住。

    小丈夫有才倒是躲开了,可是,还有婆婆于璐的那双眼睛盯着呢!所以,清婉就鼓动友乾带着于璐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以免察觉到清婉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的肚子……

    午后,舜华来到了甄家。见甄友乾夫妇不在家,纪绪便让暮羽带着她,去后院的绣楼找清婉。

    来到了绣楼,清婉装模作样地询问舜华的来由。

    舜华瞅了瞅丫鬟采婗,欲言又止。

    清婉便打发采婗下了楼去,舜华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清婉。

    清婉逗弄说:“那,花姑姑就陪他睡一晚嘛,您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是呀,后来我也想开了,本想陪他睡来着,谁知,他松老三又上来了拗脾气……不睡了,钱也不要了!

    “钱不要了,你就拿着花呗!”

    “非亲非故的,我怎能花人家的钱?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一个借条在他手里么!”

    “这就更好说了!”清婉道,“本来也是,他拿着借条,你才能还他钱;他不给你借条,你就不还他钱!他不着急,你就更不用急了……”

    “哎呀,侄媳妇嗳!”舜华着急说,“关键是,我那借条…写的不是借据,而是典契。”

    “什么典契?”清婉明知故问,“你把什么典给他了?”

    “我还有什么?”舜华苦笑道,“除了我自己,还能典啥?”

    “典妻呀?”

    “是啊!”

    清婉皱眉道:“这可就,有些麻烦了。”

    “为什么?”

    “典妻不同于其他典当,可以提前‘赎当’,只要多缴点儿利息就行;可是,‘典妻契’如同订立‘婚约’,签订后,是不能‘悔婚’的!”

    舜华一听,傻了眼,急得都哭了,“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哎呀,花姑姑呀,你别哭呀!”清婉道,“就算你俩写的是什么典妻契,也不是你们俩自己写个东西…就算数的!”

    舜华哭着问:“那还要怎样?”

    “还得有媒人签字。”

    “有啊!”舜华哭诉道,“你公爹当的说合人。”

    清婉假装生气道:“你说,我这公爹,怎能做如此糊涂之事?!”

    舜华擦了一把泪说:“你也别埋怨你公爹了,都是我逼他干的。”

    “行了,”清婉安慰道,“既然是我公爹做的好事,还是等他回来处理吧!”

    “我大哥大嫂,他俩什么时候回来?”

    “公婆去上都已经十多天了,估计,再过个五六天,也就回来了。”

    “大哥大嫂去上都所为何事?”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到上都的金莲川大草原,避暑、纳凉、骑大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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