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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折得绕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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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河豚鱼说-上篇》苏轼散文

    河之鱼,有豚其名者,

    游于桥间而触其柱,不知违去。

    怒其柱之触己也,则张颊植鳍,

    怒腹而浮于水,久之莫动。

    飞鸢过而攫之,磔其腹而食之。

    看着王亮那急不可耐的兴奋劲儿,杏儿却道:“要是输了,你们可要喝两杯。”

    蕙兰却胜券在握地替着王亮说:“要是我们赢了,那你也喝两杯?”

    杏儿把杏核眼一瞪,“凭什么?!”

    蕙兰说:“就凭你不会对诗呀!”

    “谁说我不会对?”杏儿一手拉过王冕道,“我不会,这不是有人会么!”

    “这就好,”蕙兰说,“正好,我们来个‘二打二’……”

    “二打二,就二打二,谁还怕你!”杏儿一拉王冕,“坐我身边来,我们不惧他俩。”

    蕙兰又说:“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这样,加上个‘酒底打酒面’的令。”

    “打就打,谁怕谁呀!”杏儿自觉有王冕依仗着,更是来了精神,“好像,谁还不是文化人似的……”

    “哎,哎,”王冕却慌了,“什么‘酒底打酒面’?”

    杏儿说:“你让她说。”

    揭傒斯也笑了,“呵,这些小姑娘,酒席上还有这么多道儿道儿,快说来,让姑父也开开眼。”

    蕙兰娓娓道来:“这‘酒底打酒面’就是,替拳的饮酒,找替的出一‘酒面’作为答谢。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指日历]上的用语,共总凑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替拳者猜出了这道菜,便吃这道菜,压压酒……”

    揭傒斯问:“若猜不出呢?”

    蕙兰说:“那就再喝一杯。”

    揭傒斯笑道:“咦,别说,还挺有意思的。快,你俩打个样儿,让老姑父瞧瞧。”

    随之,杏儿和王亮“三”“五”“六”地一通乱叫,这猜拳就开始了。

    猜拳实行的是“三局两胜制”。很快,王亮就败下阵来。王亮喝了酒,朝人照了照杯底,示意大家----他都干了。

    众人都瞅着蕙兰出谜面。

    只听蕙兰不紧不慢地说:“游于桥间,恐触天柱折,说出大天也不成,怒腹一江春水,遗今者不宜出行。”

    于湉听了个稀里糊涂,“你这说了啥呀?东一句西一句的。”见王亮却拿过勺了,搲了一小碗河豚汤,用调羹舀着,美美地喝了起来。

    杏儿急了,“哎,哎,猜着了吗,你就喝?!”转头问王冕,“他猜对了没有?”

    王冕笑而不答。

    【二】《河豚鱼说-下篇》苏轼散文

    好游而不知止,因游而触物,

    不知罪己,妄肆其忿,

    磔腹而死,可悲也夫!

    揭傒斯捋着胡须笑道:“看来,元章才华横溢啊,连身边的书童都涉猎广泛。”

    于湉问:“他真的猜对了?”

    揭傒斯说:“当然对了,你不见人家都放下碗走了么!”

    “哪儿就对了?”于湉更蒙圈了,问蕙兰。

    慧兰说:“我的谜面是,游于桥间----这是苏轼的文章《河豚之死》的句子;恐触天柱折----是杜甫的诗《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的一句;说出大天----是京城人打骨牌常用的词;一江春水----是词牌;不宜出行----便是黄历上的用语。”

    于湉彻底傻了,又问:“关键,谜底是啥?”

    蕙兰说出了自己的酒底:“河豚触柱常有事,何必植气水波浪;飞鸢过而磔其腹,才知世人走为上。”

    揭傒斯对这酒底更是大加赞赏:“是啊,无理取闹,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人是很危险的。就像这河豚撞了柱子,反而会怪柱子撞它。脾气暴躁,易怒,这不就成了我们的盘中餐?做人呐,更应该学学王亮,见好就收,走为上,何必来趟这碗浑水?”

    酒令玩到兴致,却不见了杏儿的踪影。不知,她是吐酒去了,还是因不胜酒力而溜之大吉。

    宴席间缺了杏儿,自然就少了不少的热闹。揭傒斯便起身离席,踱步来到了院子,众人也紧随其后,陪揭傒斯一起欣赏这暮春的景致。

    【三】《仲春溪行即事》汪莘诗

    竹外夭桃分外明,一枝折得绕溪行。

    春风谁道全无主,胡蝶飞来花上争。

    拐过六七株的桃花,顺着“曲水流觞”往北走,便是“梅圃”。

    暮春的季节,梅圃里开满了兰花。揭傒斯盯着一株花茎上绽开了一朵朵白色小花的兰草看。那小花逐渐地伸展开放,五个花瓣竞相开来,像女孩的笑脸,可爱极了。白色的花下衬托着绿色的花茎,远远望去,就像一片小筏上覆盖着疏疏落落的白雪,甚是美丽。

    揭傒斯感叹道:“怪不得,有人称它是‘冰肌玉骨志高洁’呢!”他慈爱地看了一眼蕙兰,“真像我们兰儿。”

    蕙兰美美地含羞一笑。

    揭傒斯问:“都是你种的?”

    蕙兰说:“是的,姑父。”

    揭傒斯又问:“这一种兰草,叫什么名字?”

    蕙兰解释说,“这叫素心兰,这个时候,只有它开得最美。”

    揭傒斯笑道:“你别把心思都用在这些花花草草上,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姑父,您说什么呢~”蕙兰瞬感羞涩。

    揭傒斯又说:“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连那个没心没肺的雪杏儿,都知道自己找婆家了,你是不是也抓点儿紧,可不能让你妹妹抢了先呀!”

    于湉笑道:“现在就是脱了鞋去撵,我看也赶不到杏儿的前头了,人家元章不是要三月底就办喜事么!”

    清婉却问:“大姑父,我二妹也可以自己找婆家么?”

    “她?”揭傒斯说,“那,那怎么行!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能自己找呢?”

    清婉又问:“为什么三妹可以,二妹就不行呢?”

    “你三妹,你三妹……”揭傒斯一时语塞,他瞅了王冕一眼,笑着说,“你知道,我是如何说服你父亲的……”

    清婉问:“如何说的?”

    揭傒斯笑道:“我说,延年啊,现在有人要娶你的三丫头,你就赶快出手吧!人家元章要求三月办事,你就答应他三月办,这,岂不痛快?你说你,老这样攥在手里不放,万一王元章后悔了,咋办?这杏儿不就砸手里了么!”

    揭傒斯的一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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