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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乡梦不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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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兴-上阙》白居易诗

    晨光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鼓一声。

    犬上阶眠知地湿,鸟临窗语报天晴。

    晨光初照,屋室通明。

    山中寺庙的晨鼓声,敲醒了还未入梦的王冕。他“忽的”爬将起来,突然感觉头重脚轻。活泼的小鸟,在窗前叽叽喳喳不停地欢叫,似乎在向他报告天晴的消息。

    打开房门,见家里的那只大黑狗爬在了房门的台阶上,可能它也是嫌大地的潮湿,才躲进了屋檐下睡觉。见王冕出来,那贪睡的狗儿摆了摆尾巴,懒洋洋地继续趴着。

    出了小院门,王冕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紧靠着一座大山,山的脚下有一处温泉。当年,于家的祖上,是因为相中了这处温泉,才修建了此山庄。院子的西北角借景建园,圈了一只山脚进来,并把那个泉子化为私有。

    王冕登上了这只小山脚。

    湿漉漉的路,湿漉漉的草,湿漉漉的杏树冠,湿漉漉的兰花苗……使整个早晨都是湿漉漉的。

    下得石阶,往南走不了几步,就有一个曲水流觞,那是溪水自然流淌的结果。刚拐过一个“流觞亭”,却看见杏儿趴在地上……

    她这是干嘛?大清早的。

    只见,她撅着个屁股,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前方,也不管地上的草是否潮湿,又见她悄悄地往前爬行。王冕不便上前去打扰她,远远地静静地看着

    就见她爬一会儿,谨慎地抬头观察前方;又爬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

    这前面也没人啊?!她这是……?

    只见她悄悄地爬到一段小石头垒得的小矮墙前,稍一停顿,随即跃身一跳,只听“啪嗒”一声,整个人应声摔在墙的另一边的草地上,霎时,两只小鸟尖叫着扑棱着翅膀,被惊飞了……

    “噢~,抓鸟啊,把自己当老鹰了。”王冕赶紧跑了过去,抱起了摔得不轻的薛杏儿。

    杏儿见是王冕,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王冕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也不知如何来安慰她。其实,王冕心里也明白:杏儿哭的,肯定不是因为她的腿伤。

    杏儿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来,挥手指了指在树上欢笑的鸟儿,娇气地说:“我要,我要那只小鸟。”

    王冕像哄孩子似的,爱怜地说:“噢~,要小鸟呀!”

    “嗯~”杏儿点着头。

    王冕用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要小鸟,这样生逮,怎能逮得着啊!”

    杏儿强调说:“那只鸟儿,好像刚出生不久,还不太会飞呢,我以为能捉住它。”

    “它怎会是幼鸟呢?”王冕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现在是春天,是鸟禽恋爱的季节,它们可不是母子,而是恋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么~”杏儿跺着脚,继续撒娇。

    王冕问道:“我给你做的弹弓呢?”

    “我不想伤害它么~”杏儿说,“我想要只活的。”

    “要活的呀!”王冕告诉她道,“那你得用箩筐扣,才行。”

    “你给我扣么~”杏儿扯着王冕的手摇来摇去。

    “让我给你扣呀?好~!”王冕说着,“那么,走…我们先去找个箩筐来……”

    瞬间,王冕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童年。

    【二】《早兴-下阙》白居易诗

    半销宿酒头仍重,新脱冬衣体乍轻。

    睡觉心空思想尽,近来乡梦不多成。

    王冕脱去了冬衣,换上了单装,顿感身体轻松爽快,心境也异常明朗,烦恼随即消之殆尽,谁说一醉不能解千愁?

    他从储物间里又找来了一个大箩筐,来到鸟儿刚才出没的地方,用一根树枝支撑好筐子;又在树枝的底端用一根绳子拴好,把绳子的另一头交到杏儿手里,让她跑到亭子的隐蔽处候着;王冕就在箩筐下撒了些馒头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才回到杏儿藏身的那个亭子。

    杏儿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箩筐那边的动静,王冕不眨眼地看着杏儿的一举一动。

    杏儿撇了王冕一眼,问道:“你今天为何如此憔悴呀!”

    王冕说:“昨夜,听你弹琴了。”

    杏儿羞涩道:“我不会弹,瞎弹的。”

    王冕却说:“不,你弹的很好,我听得懂……”

    杏儿“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动静了。

    只见,飞来了两只鸟,是最为普通的小麻雀。

    小麻雀头上的棕色羽毛又短又密,毛茸茸的,像个小小的绒球。它那玛瑙似的小眼睛,圆圆的像珍珠,机灵地探视四方,稍感有危险,便倏地飞起来,飞到树上,又回头看看。

    一会儿,鸟儿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了。其中的一只就飞下树来,围着箩筐四周巡视了一遍,觉得安全无疑了,才唤另一只鸟儿下来。

    它俩也不进箩筐里啄食,而是围着箩筐的边缘跳来跳去,看着里面的馒头渣,虽是眼馋得要命,但就是不往里去。

    杏儿着急了,问道:“它干嘛不进去吃呀!难道它们也知道这是个陷阱?”

    王冕道:“当然知道。”

    “那怎么办?”杏儿担心地问了一句,“它们是不是不敢进去?”

    王冕说:“不必担心,没有谁,能抵得住美食的诱惑。”

    就在此时,原先下来的那只麻雀慢慢地往筐子里边,小心地移动着脚步。

    王冕笑道:“看到了么,它朝着馒头去了……”

    当麻雀接近了馒头渣,便速速地开始啄食。

    杏儿问:“那只干嘛不进?”

    王冕告诉她:“可能是,先探一下情况,没有什么风险,才进。”

    “噢~”杏儿又问,“那探险的那只,是公的还是母的?”

    王冕说:“像是公的吧!”

    杏儿觍着个小脸说道:“我看也是,它只顾着自己吃么~”

    “是啊,这只坏鸟!”此时的王冕,一切都顺着杏儿,“也许,等它吃好了,再换那只母的进来,免的被你一网打尽。”

    还真像王冕说的那样,那只雄鸟差不多吃饱了肚子,就大摇大摆地往筐外走。

    却见,那只雌鸟并没有进去,而是张开了嘴等着,让那只雄鸟喂给它吃!

    “呵!还让人喂呀!”杏儿看得稀奇。

    王冕像逮到了什么爱情秘笈,调笑说:“诶~,这就是爱情应该有的样子。”

    就见那只雄鸟吐净了食物,又进去了箩筐,接着啄食。

    王冕提醒道:“看来,你只能逮这只公的了。等它低头啄食,你就拉竿……可以拉了…可以拉了……”

    可是,当两只小鸟吃饱了,都飞走了,杏儿也始终没有拉动手中的那根绳子。

    本以为杏儿会后悔,却见她兴奋异常地说:“原来爱一个人,要用生命去保护呀!”

    “你以为呢?”听杏儿冒出了这么一句,王冕也来了精神,“我们公的…不是…我们男人吧,都是如此!有风险的地方,我们就去闯,哪怕只剩下一口吃的,也要留给自己亲爱的女人和孩子……”

    “唉?”杏儿疑问,“它会不会是那只公鸟的孩子呀?”

    “不会的!”王冕笑道,“你见过一个大老爷们领着孩子出来讨饭的么!孩子,还在那母鸟的肚子里呢!”

    “你怎么知道?”

    “我们作画的,多少对鸟类都有所研究。”王冕说,“这种鸟儿,叫山麻雀。雄鸟顶冠及上体为鲜艳的黄褐色或栗色,上背有纯黑色纵纹,喉黑,脸颊污白。雌鸟色较暗,具有深色的宽眼纹及奶油色的长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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