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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条一丘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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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学》儒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

    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

    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揭傒斯接着说:“一年半以后,依据‘学业成绩和品德行为’升中级班。中级两斋设置《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学诗者居之。学生呀,每个月都要进行考试,考试实行‘积分制’……”

    于湉皱着眉,道:“还要积分啊?”

    “对啊,”揭傒斯说,“就是根据考试成绩,再参照积分及排名来决定能否升等。”

    “怎么个积分法?”

    “考试成绩按三等评定:辞理俱优者为上等,准一分;理优辞平者为中等,准半分。”

    “还半分?真能算计!”

    揭傒斯笑道:“下等的是零分。”

    于湉惊讶道:“奥,一分一厘也不给呀~”

    揭傒斯接着唠:“就这样经过不断地考试、积分,一年半后,达到八分以上的‘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汉人学生升至‘日新、时习’两斋;蒙古、色目学生升至‘志道、据德’两斋,这就是最高级的‘研修班’……”

    听到此处,于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揭傒斯笑着逗她,“你舒什么气?”

    于湉道:“苦难,总算是结束了。”

    “结束了?”揭傒斯告诉她,“恰恰相反,痛苦才刚刚开始!

    上斋研修班学习的是《易》《诗》《书》《春秋》《礼记》,属文者居之。每季都要考学问,进者以次第升。

    研修班的课程比较深奥,由生员选定科目,习明经义,进行策论和诏诰章表等文体的写作训练,以培养分析问题的能力和从政的能力,当然也包括应考科举的训练。

    教学主要有授课和作业两大内容。

    授课分两步进行,先由博士、助教讲课,再由学正、学录和伴读进行辅导。作业也分为两种:一种为复述前一日讲授的内容,以加强记忆;另一种为测验性质的书面作业,对句、诗章、经解、史评等,以深化对所学内容的理解和运用。

    一年的积分下来,达到八分算及格,就可以待补为官了:上等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可以直接参加礼部试]……”

    听完揭傒斯的讲述,于湉斗志全无,道:“哎呀,我又不想做什么官,只是想做学问。至于什么考试啊,积分呀,人家教授愿意给,就给几分,不愿意给呢,咱也不奢求。”

    揭傒斯捏了捏鼻子,偷笑说,“不过,像姨妹这么妩媚的女学生,若是能陪着博士、助教睡个觉什么的,说不定,也能积八分……”

    于湉惊奇道:“还真有这条‘一丘河’呀?!”

    “什么一丘河?”

    “陪‘睡’生呀!”

    “哪有,”揭傒斯笑道,“逗你玩儿,听不出来么~”

    “不是,不是,”于湉说,“听说,辽阳提举学校就有---陪‘睡’生。”

    “怎么会呢,肯定,你是听差了,应该叫‘陪堂生’吧?”

    “不一样么?”

    “这怎能一样?陪‘堂’是陪‘堂’,陪‘睡’是陪‘睡’……这能一样么!”揭傒斯告诉她,“陪堂生,是指陪着国子监生一同上课,那像你想的,还陪着睡觉……”

    于湉用团扇遮住嘴儿,一个劲儿地笑。

    【二】《人性的弱点》俗语

    古人云:

    人有穷酸相,世代劳苦命。

    揭傒斯解释说:“这个‘陪堂生’制度啊,自国子监成立之初就有了。主要是,国子监的学生编制有限,又有很多学生想入国子监上学。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朝廷规定:若是有人推荐,可以在国子监旁听,等待机会获取正式的国子监生资格。不过,陪堂生的一切费用都得自己解决。”

    于湉问:“费用很多吗?”

    “那可是,”揭傒斯说,“一名国子监生,每人每日支面一斤、米一升,油、盐、醋、酱、菜蔬、柴炭,照例勘酌应付;床、桌、什物、锅、笼、碗、碟等物,验人数多寡,逐旋应付。每斋,厨子二名,仆夫一十人。太学生各自用的纸札笔墨,都是官家应付。本学各用的经、史、子、集等诸书,于官书内关……”

    于湉惊喜道:“呵,这太学生的待遇,可真不赖!”

    “不过,想要免费上学,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应考‘国子伴读’呀,也就是‘伴读生’。伴读生具有国子监生的正式资格,所享受待遇也一如国子监生。”

    “这么说来,鲁翚子招收的那一千多名教坊女子,应该是伴读生。”

    “什么?多少女学生?”

    “一千三百多名吧!”

    “呵,他招那么多女学生干嘛?不就四百多名洋学生么,怎用得了这么多陪堂生?”

    “你不是说,是伴读生么?”

    “伴读生都要提前考试,那些教坊女子怎能考的上!”

    “那就是陪堂生。”

    “陪堂生的费用是自费,一个小小的辽阳提举学校怎负担得起?!”

    于湉说:“那,还是陪‘睡’生。”

    揭傒斯骂道:“这个鲁翚子、鲁野鸡,真是野路子……他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卖煎饼的赔本,一赔[陪]三----贪[摊]大了。”

    “扩大学校的人数与知名度,也没有像他这么搞的!”揭傒斯琢磨道,“色目学生,来到我们东方大国,肯定是在语言、衣食和住行方面,有着诸多的不适应,适当地提供帮助,展现华夏民族的友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一下子就给配备了三名女性学生,就让人不能理解了。”

    “这些黑色目学生,本想着来我们这里享受一番天堂的生活。”于湉的话锋一转,说道,“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人算不如天计算。八月份的一场大洪水,冲毁了那些‘一丘河’人的所有梦想……”

    揭傒斯也感叹道:“人有穷酸相,世代劳苦命。”

    于湉笑问:“你还会相面?”

    “再怎么会相面,对那些黑色目人的面相,也无用啊!”

    “怎么无用?”

    “你懂中医,可能否诊得黑色目人的脉?”

    “那怎么诊?”于湉笑道,“一张黑脸,没病也给诊出有病了。”

    揭傒斯说:“说的是啊,一群昆仑奴,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给配备几个女子,就照单全收啊?有那个福气消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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